【Hellsing】Nightingale - 吾之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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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爾比．M．潘伍德與上一任海爾辛家主──亞瑟．海爾辛的糾纏參雜許多堪比虛構故事的、驚心動魄的橋段。

雖然常被旁人評價是畏畏縮縮的男人，但他具備普通人的道德感，以及身為軍方人員卻難能可貴的良善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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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潘伍德與新任的海爾辛家主，名為因特古拉的少女會面時，他沒有因對方的稚嫩看輕或揶揄她，更在少女朝自己露出狡黠笑靨後，想起了已逝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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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小小年紀的她要面對圓桌議會的成員們，簡直像掉進狼群的羔羊，潘伍德心裡不由得為她捏了好幾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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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乎潘伍德意料的是，因特古拉不僅從容地遊走於老奸巨猾的老派紳士間，甚至以熟稔的手法站穩了腳跟。

如若不是天生的才能，想必她在背後經過一番苦讀，潘伍德不禁對因特古拉心生幾分憐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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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軟弱的他，也有著能夠為她、為海爾辛做的事情。

應邀參加海爾辛舉辦的舞會便是其中之一，舉行社交宴會是貴族們交換信息、拉黨結派以及彰顯勢力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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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歷經權力更迭的海爾辛而言，要維持家族過去、現在與未來的信用及信賴，必須向盟友們釋放一個訊息──海爾辛依然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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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理一場舞會是最簡單且正統的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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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直接提供建議，潘伍德依然對因特古拉的縝密心思感到些許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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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無論會場的裝飾、菜餚的設計、僕人的服侍或悠揚的樂聲，每一個細節都能稱得上完美。

是因為那位管家……沃爾特的協助吧？潘伍德偷偷瞧了眼緊跟在金髮人兒身後護衛的中年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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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亞瑟招攬對方時，潘伍德也在現場。

比時沃爾特還只是個清秀的少年，現在回想起來，不得不令人感嘆時光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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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在逐漸老去，而新生命也在茁壯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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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發散的思緒，潘伍德端著盤子打算找張椅子坐下休息。踏出步伐的下一刻，他不慎撞上一抹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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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站穩後，一縷淡雅的馨香沁入鼻腔，潘伍德頓時雙頰發燙，趕緊道：「真是十分抱歉！女士，妳有無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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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請別過於責怪自己，先生。」對方莞爾一笑，嬌潤嗓音猶如金絲雀的曼妙啼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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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彷彿紅寶石淬鍊而成的眼眸閃爍著斑斕碎光，如瀑黑髮看似隨意披散，卻在傲人胸口蜿蜒出慵懶誘人的線條，一襲鮮紅禮裙猶若盛開的玫瑰，交錯層疊的蕾絲鋪成豔麗的柔瓣，點綴女子同色的盈巧舞鞋。

只見她白皙手腕輕轉，搖晃了下手中的高腳杯，細小的氣泡在剔透的金色香檳裡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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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伍德略感羞赧地垂下眼簾，同時心生一絲疑惑。

此為海爾辛的私人聚會，照理說他應該認識、或者看過在場的所有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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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潘伍德絕對是第一次見到對方，原因很簡單：如果是這麼美麗的女子，他不可能毫無印象。

即使因應萬聖節主題而配戴面具，也隱藏不了某些人上人的獨特氣息，眼前的女子便是其中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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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潘伍德陷入沉思時，大片陰影倏地將他壟罩其中，潘伍德縮了縮身子抬頭望去，極具壓迫感的高挑身影映入眼簾，他下意識地退開好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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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伍德沒有漏掉來者瞇起的紅眸中，足以將他穿透的利色。

腦中的警鈴大聲作響，於是他立馬朝兩人微一鞠躬，邁開腳步逃離這方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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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驚擾自己心愛玫瑰的男人身上收回警告目光，阿爾卡特對著女子開口：「樂曲就要開始了，莉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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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戀人的小動作收進眼底的譚莉維亞忍俊不禁，隨手擱下映射淡金光輝的玻璃杯，接著覆上阿爾卡特遞來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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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杯換盞中流光灑落紗衣似的薄暈，絢爛燈火朦朧了賓客們的眉眼。

在指揮的引導下，舞團奏出悠揚旋律，穿著得體西服的男人們紛紛牽起女伴的手步入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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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莉維亞纖纖柔荑滑入手心的瞬間，吸血鬼之王唇角張揚笑意放柔了些許。他總想在她眼前展露最好的一面，盡力當一名溫柔體貼的好男人，好讓嬌氣慣了的她看在自己的配合上，保留一些折騰他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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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卡特的底線就是這樣一退再退，最後只求這個以磨人為樂的小甜心能夠大發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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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紅大衣長襬隨踏出的步伐揚起俐落線條，身形高挑的男人咧開嘴角，腥紅瞳眸移至眼尾注視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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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承自凱爾特人的萬聖節是惡鬼從地獄邊界爬上來的節日，冤魂們毫不客氣地對著人類齜牙裂嘴，唯一的躲避方法是偽裝成它們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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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死界限變得模糊的這一夜，誰能準確判斷擦肩而過的身影是人是鬼？吸血鬼之王視線掃過一旁眾人，戲謔的笑意攀上他清俊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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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大眼睛看清楚，裝作人類的怪物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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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手心傳來的力道喚回了阿爾卡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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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是譚莉維亞狀似埋怨的嬌嗔：「如果有花園的玫瑰裝飾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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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半响，他低下頭來湊向佳人額際，輕輕一蹭以示乖順，並用那低沉嗓音緩道：「最美的花朵就在這裡，不需要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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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卡特心知譚莉維亞的言詞意指那座位於羅馬尼亞，屬於弗拉德三世．德古拉．采佩什的布蘭城堡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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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就連表達不滿的話語都無比高明，並非責怪或嘲諷，而是讓阿爾卡特想起兩人之間的曼妙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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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一幕幕美好畫面如香檳裡的氣泡翻滾著浮上腦海，阿爾卡特不由得陷入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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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只一次在月下的玫瑰花園翩翩起舞，當皎潔月色如流水般傾洩大地，總特別眷顧妍麗的鮮紅人兒，偏愛地為那頭鴉羽長髮披上新娘似的柔美光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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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於清冷光輝中的花叢芬芳盈盈，同時更襯女子飽滿朱唇挑起的嫵媚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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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威名遠播的穿刺公，也不免沉淪於那縷縈繞心口的繾綣馨香。

譚莉維亞榴紅瞳眸映出的絢爛深刻地印在阿爾卡特心頭，無論過去或現在，都令不死之王心馳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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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通明的宴會廳上，繡著瑰花暗紋的裙襬翻起別緻的鏤空蕾絲，隨旋轉舞步於空劃出柔美淺弧，裹於雪白手套下的大掌輕摟彷彿不堪一握的婀娜腰肢，皮鞋與舞鞋踩出的腳步時而交錯、時而貼合，猶似兩相試探的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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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兩頭野獸的曖昧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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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卡特歛下眼睫，血色的眸注視掌中人兒皓腕。他忽然意識到，那方白皙纖細得猶如手無縛雞之力，好似只需稍微施加力道就會發出折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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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譚莉維亞的作戰方式是驅使眷屬，但如今情況不同以往，或許會有那麼一天，他的娟秀佳人得親自站上前線。

以被培育成金絲雀的目的眷養的高雅貴人，其天性本就不會同人爭論或廝殺，許是如此，阿爾卡特從未見過譚莉維亞親自戰鬥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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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嬌貴的伴侶連進食的時候，都要他先將血液倒入高腳杯中，好讓那對唇瓣貼著杯緣緩慢淺酌，以免黏膩的腥紅染上她華美裙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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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矜的玫瑰不願讓花瓣沾上一絲髒污，僅以莖幹上的尖刺劃傷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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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抱著強烈目的的敵人闖入領地，也是派瘋狗和發明家與之對戰，或用陷阱阻擋入侵者的步伐（想當然爾，在他面前都是無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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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譚莉維亞幾乎擁有與他相等的能耐，無論是改變型態、召喚使魔、高速再生、超凡怪力或催眠暗示，就算砍下頭顱或被銀樁貫穿心臟也不會死去，她卻選擇迂迴的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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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那是譚莉維亞對自身發起的挑戰，阿爾卡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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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譚莉維亞的種種策略也確實有效。

她的言語不僅打消了他當時的敵意，甚至能打動前代海爾辛將她納入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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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卡特不免有些期待，他的夜鶯會在戰場上跳出怎樣的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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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試試看射擊嗎，莉維？」阿爾卡特不假思索地道。恍如那段三百年的相伴間，他們心血來潮時向對方發起的小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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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譚莉維亞嘴角笑意漸深，氣若幽蘭：「如果是你手把手的教學，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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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卡特抱著譚莉維亞的腰際轉了半圈，女子如瀑墨髮於空帶出一道優美線條，牽動吸血鬼之王的追逐目光，「妳一向很有天賦，做為老師心情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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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出阿爾卡特未道明的遺憾，譚莉維亞榴紅眸底漾上一汪狡黠，朱唇輕啟：「看樣子我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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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卡特從喉嚨深處滾出一聲低沉探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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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想著要得到老師的誇獎，沒料到反而讓他感到落寞。」鮮紅人兒眨了眨流轉著紅寶石色澤的眼眸，踮起盈巧的足尖湊近阿爾卡特，用那參雜幽媚馨香的氣音緩道：「或許我該笨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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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收攏於瑰紅絲綢下的渾圓綿白抵上胸膛，阿爾卡特怔愣了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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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意會自己早就落入圈套的他低笑出聲，將掌心裡的柔荑拉至唇前落吻，「沒有那個必要，莉維，妳只要保持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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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阿爾卡特漫長的生命中，譚莉維亞可是令他著迷了數百年，至今仍深陷其中的女人。

他對她所施加的一切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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