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sing】Nightingale - 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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磚砌的森然地下室裡，石磚砌成的禮堂昏暗莊嚴，雍容華貴的金邊紅毯在時間的蠶食下遍布斑駁痕跡，偌大空間中央突起長方形高檯，一口亮漆紅木棺材如雙手疊於胸前的沉眠貴女，靜靜地橫躺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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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人影伏在打開的棺沿邊，被金屬扣與皮帶拉緊的拘束衣勾勒出他略顯消瘦的身形，雙手的雪白手套上印著被一圈字母環繞的五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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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死系怪物、最強的夜族（Midian），無生之王（No Life 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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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漆黑的髮絲傾瀉於鋪滿棺中的天鵝絨布上，與沉眠此處的佳人同色長髮相互交纏，低垂的鮮紅目光深情地凝視著女子艷麗面容，鮮血從他的指尖緩慢滴落，腥紅液體蜿蜒淌入安睡人兒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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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若不知疲倦般，男人一次次吐出瑰花似的愛稱：「莉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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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蒲扇似的長睫輕微顫動，緩慢睜開藏於底下的榴紅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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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生機復甦的庭園玫瑰重新綻放。

亦似歸來的嬌貴夜鶯於枝枒間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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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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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這聲應答中瞪大雙眼，像終於覓得歸屬的孩童，顫抖著唇瓣朝女子頸間埋首，而後輕柔地抱起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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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莉薇。妳能回到我身邊，我很高興。」自男人低啞語調溢滿而出的無邊眷戀幾乎融化了他倆交織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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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進男人──阿爾卡特的胸膛裡，譚莉維亞沒有追問他所穿著的拘束衣飾，而是用那纖白柔荑撫上阿爾卡特頰側，緩緩開口：「我亦如是。我心愛的阿爾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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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手心傳來對方滿是眷戀的輕蹭觸感，她姣好面龐勾起甦醒後的第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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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禮裙如悄然伸展的蝶翼，層層疊疊的綢緞與蕾絲鋪散開來，絢麗的色彩點綴他倆相擁的側影。

恰如有著相似傷口、意外找到彼此後，依偎取暖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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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曾經立下的誓約，不會讓彼此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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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封印中回到永恆的現實，經過眷屬細緻的梳妝打扮，黑髮紅眸的吸血鬼端坐於鑲嵌著鎏金浮雕及暗紅軟墊的長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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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奉大英帝國王立國教騎士團（Hellsing機關）首領的中年管家，沃爾特．C．德尼斯往茶杯注入芬芳大吉嶺紅茶，分別放在夜族女子與家主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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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先生已經死了，現在的主人是閣下……這樣啊，只要不是理察怎樣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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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的海爾辛（Hellsing）家主，因特古拉．范布魯克．溫蓋茨．海爾辛相握的雙手擱上交疊的膝頭，澄清的藍眸透過掛在鼻樑的銀絲鏡片注視女子。雖說年僅十三歲的臉蛋仍顯稚嫩，但因特古拉舉手投足間的氣勢絲毫不輸成人，「很高興妳這麼快就理解並接受狀況，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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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纏綿病榻的海爾辛家主逝世前，留下把家主之位傳給年幼獨女的遺言，那名被因特古拉稱作叔父的男人，便露出了殘酷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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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亞瑟．海爾辛曾交代過女兒，倘若深陷巨大的危機，走頭無路時就前往地下室那被忘記的房間，獲得自保的方法。

年輕的少女沒有料到的是，距離父親撒手人寰還不到一週，她就被逼進了那個陰冷的空間，並意外以自身的血液讓一具男性屍體──阿爾卡特重新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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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sing機關是奉女王之命，在世界的黑暗角落肅清非人生物，守護神聖的大英帝國及英國新教的家族，這是因特古拉此前對家族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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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阿爾卡特以堪稱瘋狂的姿態殺死她的叔父，因特古拉這才意識到，自己對家族、對職責，以及對任務的決心太過淺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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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金髮少女一瞬間成長了許多，並且迅速接受家族以驅使怪物打擊怪物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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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特古拉不著痕跡地打量起譚莉維亞．伊努斯里──前代海爾辛在羅馬尼亞降伏並帶回的吸血鬼，Hellsing機關的夜之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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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腰的烏黑髮絲如絲綢般滑順優美，修剪整齊的瀏海勘觸挺翹黑睫，極具非人感的榴紅瞳眸倒映粼粼光澤，視線沿嬌巧秀鼻向下探去，則是誘人一親芳澤的晶潤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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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有致的身段包裹於紅色禮裙中，不知刻意或無意，滾了圈別緻蕾絲的低胸設計大方地展露傲人豐腴，一對雪白渾圓在馬甲的收腰視覺下更顯豐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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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沒有什麼，畢竟人類的爭鬥也就是那樣。雖說是初次見面，但未來還請多指教。」譚莉維亞執起熱氣蒸騰的茶杯淺啜了口，刷著一層豔紅油彩的玫色指尖輕輕摩娑杯緣，一舉一動盡透出一股媚人的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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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向自己下跪臣服，且有紀錄可考的阿爾卡特，因特古拉對譚莉維亞的認知全來自沃爾特的轉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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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於山谷之中，被森林包圍的雄偉古堡裡，嬌嬈的貴婦人與三名眷屬大肆狩獵周邊村莊的居民，甚至以鮮血填滿的水池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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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嘲諷人類一般，毫無人性、毫無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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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結了或醜陋或美好的軼聞，行走於漫漫時間長河中。

即使披著美麗的皮囊，本質依然是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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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擁有敏捷的判斷力，發現自己不敵對手後果斷選擇投誠。畢竟阿爾卡特極其特殊，沒有能與之廝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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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特古拉整理了下目前的情報，對於剛從叔父手中奪回名分和權力的年輕家主，最需要的就是用以證明自己的功績，戰力自然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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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被阿爾卡特喚醒的譚莉維亞，能夠為自己所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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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妳是讓眷屬替妳清掃敵人。」因特古拉壓低嗓音說道。

立正站於家主背後的沃爾特同樣沉下臉色，鐵灰色的眸緊盯著主人對面的譚莉維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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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女吸血鬼將茶杯置於茶碟上，瓷器悄無聲息地相接，「動手參與戰鬥並非淑女作為。我認為只要能驅逐害蟲，無論什麼手段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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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蟲……這就是妳對它們的看法嗎？」

「面對狩獵者時不堪一擊，悄悄蜷縮在黑暗中，只能搖尾乞憐的東西，這樣的稱呼就夠了。」

「真是毫不留情呢，那麼妳的眷屬又是如何？」

「她們是很乖巧的好孩子，不過有點怕生。您想見見她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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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特古拉抬眸朝沃爾特瞥去一眼，得到後者微小的頷首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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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首領可不能認不出家臣，向我介紹她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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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莉維亞輕輕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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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彎起的紅眸猶如瑰花般艷麗，又似新月般柔和。

豔紅袖襬隨她伸出的藕臂於空緩盪，幽魅馨香沁入在場所有人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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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腳下的影子在因特古拉的注視下開始蠕動，像張牙舞爪的荊棘叢般膨脹、擴大，三抹風格各異的人影從漆黑深潭中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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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飾風格類似沃爾特的紅色短髮女子，上挑的綠眸淡淡地看了因特古拉一眼，便將注意力放在鮮紅的貴婦人身上，「譚亞主人，請問您有何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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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符合先代遺留的紀錄的姿態，令因特古拉一眼便認出對方是名為「珍」的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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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披著一件多功能外袍，氣質文靜的褐髮女子，歛下的藍色眼眸視線落在滾金邊的暗紅地毯，似乎對周圍毫無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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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被瀏海遮住大半張臉的雙辮金髮女子，她的嘴角高高拉起張狂笑意，「呀──沃爾特，好久不見。」簡單寒暄完畢，女子捧著雙頰蹲在譚莉維亞腳邊，滿是好奇地仰望因特古拉，「嘻嘻……要戰鬥嗎？和她戰鬥嗎？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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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喔，古蘭。」夜之王后纖白手心放在身旁女子頂髮上順撫，語調柔和地說著：「向新海爾辛首領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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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吸血鬼眷屬依言對因特古拉彎腰。珍淡然的表情看不出情緒，艾拉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古蘭則低聲哼起不知名的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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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朝沃爾特投以詢問目光，獲得肯定答覆後的因特古拉抽了抽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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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論戰力，反而是問題孩童增加了。面對四雙散發鮮紅磷光的眼眸，因特古拉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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