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輪運轉的聲音不只是從門上傳來,三人的包裡都隱隱有些聲響,尤其是姜九唁的,他連忙打開背包,發現所有自制道具都自行運轉了起來,甚至發出了一樣的金色光芒,射向了同一處。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奇遇般的景象,就連站起來都忘了,只是被機械的美給俘虜了,呆呆地望著天空上的金色光芒。
幾天前經歷過巨門莫名發光的陸禮此刻異常警戒,他拿出墨影,同時運起了自己的光系能量,準備一有點不對就把能量化作子彈來攻擊。
「上一次這個巨門發光,還是你回來的時候,現在不知道又有什麼要從裡面出來了。」
他的話才說完,光芒歸處的半空中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金色時鐘,乍看之下似是光芒的化形,又像是真切地漂浮在那裡,而時間就從十點零七分開始往前走。
凌鎏華拿出同樣射出了光芒的那塊錶,無獨有偶地,這上面的時間也在往前走了。
「我們的時間也動了。」他提醒著兩個夥伴。
這證明了廣場確實就是一個巨大的時間陣法,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上了,同時也影響了三個寶藏追逐者的時間,而如今被他們重新開啟了。
姜九唁無法分神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他的目光全被出現在空中的圖案吸引住了,而他一直戴著的鑰匙項鍊像是受到了召喚一樣,失去了重力向前飄了起來,直指異象,它的光芒到這時候才直射進去,像是完整了那道巨大的金色齒輪時鐘,整團光芒變形成了另一個形狀。
陸禮的手指按在保險上,他比剛才更警戒了,墨影受了他影響微微散發著白裡混著透明色的光芒,子彈隨時都會擊發。
而那道光芒幻化成一個半身的金色人像,蓄著鬍子、眉眼銳利,卻似是活的那般,金色的雙眼在廣場內的三人之間來回看了一圈,略過了持槍的陸禮,對著依然坐在地上的姜九唁慈祥地笑了笑。
『噢、我的後代子孫,見我不必行如此大禮,站起來吧,這樣比較好說話一點,是不是啊孩子?』
「冒昧一問,您是誰?」
陸禮隨著他眼神方向,直接擋在了夥伴面前,凌鎏華也反應過來,扶著姜九唁站起身之後就守在他身邊,和這個會說話的異象一樣令他在意的還有那條鑰匙項鍊。
像是會把他帶走一樣,令人萬般不安。
『我啊?我是機械帝國的先祖,第一任皇帝,切薩斯拉。曾經,我們光榮輝煌的帝國就建立於這片土地上,如今卻成了一片荒蕪的沙漠,所有的科技和驕傲都埋在這沙土底下。』自稱先祖的金光人像感慨著,說話仍是鏗鏘有力,似是在做一場演講,『萬年前我就知道,世間萬物皆會從有再化成無,但是一切都將會把遺落的帝國子孫引領至此,如此看來,我確實等到了。』
這番話雖然頗有謎語人的嫌疑,但給他們帶來的訊息量同樣也相當巨大。
「機械帝國?子孫?」凌鎏華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壞預感如此靈驗,「您是設這個陣法的人嗎?為了等待您說的帝國子孫?」
『只有帝國子孫才能解開幻象陣,地形陣誰都能解,但並不是人人都有時間之鑰,那把鑰匙便是解開陣法的最後關鍵。』機械帝國先祖眉目和藹地看著姜九唁,其中充滿了無限的希冀,『孩子,你是這把鑰匙的主人,也是帝國僅存的希望啊。』
「我不是您說的機械帝國後代子孫,很抱歉。」姜九唁雙眼緊盯著金光,認為這是機械帝國的科技發展,而現在這個情況是這之下的科技成果,試圖用雙眼來理解這一切的構造,好在消失之前把知識吸收為自己所用,雖已迷戀自此,但是他很清楚對方在說什麼,也清楚這不是陣法而是——
機關。
「這把鑰匙並不是我原來所擁有的東西,之前我就來過這片大陸的另一端,在傳說中精靈族的一個洞窟裡取得的,我見它造型特殊,之後就一直戴在身上了,最多只能說是我強行佔有了而已。」那是他的第二個任務,一個人來的,任務簡單到只需要找到並取回鑰匙即可,在他抵達的時間點裡,那裡也已經成了遺跡,但也從沒有與半個精靈族接觸,尚不清楚是遷移了還是覆滅了。
取回鑰匙之後他欲交給組織,但與他對接的人卻叫他收好便行。他並不在意寶藏換取到的錢財,相反地,姜九唁其實更喜歡這樣的小寶物,尤其這把鑰匙做工精細,令他特別愛不釋手。
當時他只當是新手任務,組織不在意這把鑰匙帶來的價值,才隨意送給了他。
『原來跑到那裡去了啊。孩子,你曾經也是這樣,把鑰匙串了條皮繩戴在脖子上的,只有真正的聖祖後代才能拾起它、驅動它,否則它再漂亮精細,也就是一把無用的鑰匙而已。』金像仍努力不懈地嘗試說服他相信自己就是機械帝國後裔。
「他與我們生於同一個世界,與這裡並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是輪迴所致,也無法證明他還是。」陸禮緊盯著金像防範著。
『其實,我就是個投射出來的幻象,刀槍無法威脅到我的,不過要是能讓你們安心點,那就這樣吧。』金像笑了笑,彷若真的不在意那把能量槍,『這扇門是我製作的機關,所有出自我族後代之手的機關物品靠近,皆會引發共鳴並且喚醒它,相同地,它們也會被這扇門吸引、回應,你們瞧,這些小物品,哪一個不是那孩子做的?』
姜九唁低頭看了眼從身上各個口袋裡迸出來的光芒,他能夠真切感覺到這些東西裡的齒輪都在高興地轉動著,他還不太明白一些緣由,但是他基本已經相信了“先祖”所說的話語。
他感覺身體裡的血液在翻湧著,甚至在教唆自己前去追逐機械的神秘與美麗。
「聖祖又是什麼?與您口中的先祖有何不同?」至此,他已經是純提問,而非質疑了。
「小唁?」凌鎏華察覺到了他的語氣轉變。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1byUn9w7y
「我就是問問。」姜九唁眨眨眼,「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凌鎏華看見少年顏色本就偏淺的棕色雙瞳,被數道光芒輝映得似是也成為了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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