儷望【同人】 - 綱吉*髑髏／Dark matter

十年前，沒人知道兩位霧守分別擁有屬於自己的另一個世界。在他或她沉沉入睡、遭意識放逐的仰首落地後，張眼仍舊可以遇見天穹湛闊。

十年後，在六道骸離開的雨天滴答中，她有的僅僅是一條寧靜寂寞的街道，空曠的鎮町迴盪他們道別的點點跫音。

共同分享十年的生命長廊轉瞬崩塌。那天陰雲連綿，庫洛姆記得他從不畏冷，此刻卻撐起傘、如解夢家般微笑開口。

另一個世界隱喻妳目光所在。

他手指撩畫圓弧，好比一座模蓋。

天空透澈青靛，一如他瞳仁的簡粹。

地上漥坑倒映虹的輪廓。他臨走的禮物。

妳的世界美麗異常。並且、妳能永遠留在這裡。

不懂無妨。

隨即轉身踱步，同他來時的謎題般遁隱而去。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FKuVPffm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YGfzn5gP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20L3Mmn9G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lZGI2c5F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fQyBUt0d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8eBaZVQ3N

醫院的味道乾淨嗆鼻。她說不準自己怎麼會突然醒來。半開的視野中出現一張模糊的臉。

「睡吧……。」

細長的手指輕撫她臉頰。一如誘哄孩子入眠的父親。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那是她從未見過的表情。

似乎不久前、她才聽另一個人說過這句話，那聲音非常溫柔、溫柔到她幾乎以為可以就這樣閉上雙眼不再醒來。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1k3BNSahM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GpS1qOO5

「為什麼……這麼善良的人會……」

「京子……。」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gsiftYna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ae0JRaNl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dwroIfjq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UUrBjKBC

誰會料想到小廣場突發的激戰。彈匣空了。木箱的碎片散落一地。

槍呢？她的槍呢？為什麼她只能對著巷弄逃跑的背影無能為力。

……為什麼……。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7Al8USyx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lhWzPOcw

滴答、滴答。

庫洛姆‧髑髏的最後一眼，是那漆黑沒有光澤的液體、以極緩慢的速度自他髮間淌下，然後圈成一漥腥漬。

像孩子關不緊的失修水龍頭。

礙眼至極。她想。

想去止住頭顱上的鮮血時，他卻顫抖著舉起手掌蓋往自己的雙眼。

睡吧。男人艱澀開口。

於是那血腥沉湧的景象成了她這輩子永遠的惡夢。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6YAPOB86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OhYyGIsz

誰竊盜走她的睡眠？

一闔眼就是慢電影式的黑白播送。

那是她逃到哪都忘不了的恐怖惡夢啊。

神啊、誰都好。

救救我吧。

我快活不下去了。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WjNFIlcZC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jcgYXWSr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hMY8iF2m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ofW9AaiD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CBAo5Hl2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YtfYiucl

她好辛苦地在雨幕中往行進的身軀邁步奔去。

首領、首領！

她焦急大喊。但是不管她再怎麼跑，那個人只是離她越來越遠。

越、來、越、遠。

距離刻畫悲傷的深度。她頹然跪倒，直到濺濕一身髒汙、才發現下的不是雨。是血。

誰的血？

庫洛姆害怕地渾身顫抖。

即使她多努力伸手盛接，最後還是會從指尖淌逸出去。

……好希望是自己的血……。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oKgvQdQT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lmlqofFM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mHLmPHzEo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6MaLXfisY

夢醒了。

病房裡除了她沒有任何人。

如果醒來意味結束，或許她當初就選擇繼續作夢吧。永遠追不上他也好，起碼她還保有背影。

所以首領和骸大人的話都是別有深意的囉？

掙扎坐起。肩膀一陣撕裂。但有個地方更痛、痛得她辨識不出在哪裡。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TdLQ4rB2J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KjrR6Jw2

走廊零落矗立了幾個闃默蒼白的影子。剛想走近就有人輕柔地挽住她。

不要進去。霧守稀罕叮囑。

……為什麼……？

然而俯落的瞳焰只是凝視。十年來未曾改變、像是要看穿她身上悲哀盡頭的審度的目光。

「……首領……怎麼了……？」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ROi9papy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hxGn78bq

某種異樣情緒銳利得像把刀。深深的、狠狠的捅入心臟。然後流血、麻痺、萎縮顫抖。

在所有人都丟下她的那個絕望的春天埋葬她的感覺。

遇到那個人後從此喪失殆盡的感覺。

又、回、來、了。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7EK0B9zk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VjDgXDSu

即便有人關切詢問她的傷勢不下百次，她也回不出一句簡單的答覆。

你先送她回去吧獄寺。誰擔憂的語氣。

嵐守沒有發出慣常的嘖嘖不耐，只是沉默往走廊盡頭踱去。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HgUSwgtJ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67fjjViY1

啊、原來如此。

佔據胸膛的不確定感蔓延擴散。腳步失重、軀殼曳晃。

身體輕得、快浮起來了。

眼角氤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哭了。淚光渙散中滿滿的陌生人。

啊……她。

……她再也、下不來了……。

滴、滴、答、答。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8dlNIE9Eo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SPGlP3uw

降落是一場過於盛大的美夢。如果到頭來仍舊要奪走的，當初何必讓她有所期待。

有所、眷戀。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3p1Wkx5Ag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NJ945krt

從沒親口對你說過。我很抱歉。

親愛的首領。

我愛你。

因為持續不斷地愛著你，我得以尋回失去的骨和肉。

得以大口呼吸、奔跑、把夏日的向日葵貯放眼底。

得以自永無止盡的黑暗中醒來。

得以、活著。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Y52MKyzG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gSBGBxVC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qWOj9u60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qTEjy6s35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yadeRUasP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6IFTgepDT

一如久別的光。

那天的舞會。跳著跳著彷彿邁入天堂的步伐。

猶豫多久，她才在家族成員的掌聲中怯怯踏進大廳，朝他慢、慢、走、去。

……首領……？

他握住她的手。接收了她全部的羞赧。

……如此熨亮和煦的目光看的是我嗎……？真的可以嗎……？

像回應她的不安。澤田綱吉趨前親吻她前額。

笨拙卻溫和。他們開始領舞。

澄棕與淡紫的身影迴旋對望。閉上眼睛看見火焰色的頭髮。慢板大提琴。古老的愛。賓客的豔羨與祝福。

偎入的身軀有些緊張，但只是更增添了真實感。

是幸福得近乎疲憊了。庫洛姆垂下頭顱，往他肩上俯去。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8jGUpPoG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kggx0fUDr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DwlslWNP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Gi4O0SoqL

很久以前。

在她還是凪的時候。在那個春天的病房。

光在她的世界裡盛大熄滅。從此看什麼都鍍著一層霧。

遮蔽天空的暗夜樹漆黑高聳。她再想像不出白日的味道、明媚以及鮮藍。

夢以遭棄置的徬徨無助餵養她，卻幾乎掏空了肺胃。

輕、輕、蕩、蕩。

即使後來六道骸偕同她以另一種形式重生，她仍舊、仍舊是飄浮著的！

她曾經絕望的想，就這麼看著自己摔落吧。

可是、可是！

自從遇見那個人，她再次有了踏到地面的感覺。

從身體底湧出的強烈幸福。如何掩飾都遮蓋不了的、初生的愛情。

戀人的神采。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xSUD4jVHA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bisC4IF5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y7I6U2FK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46NOHGx5

淺褐色調的日子在香氣瀰漫中推移撕落。

道別的親吻。重逢的擁抱。禮物滿懷的聖誕節。餐桌上的百年爭吵。胸口滿溢的感情甜蜜悶痛，有時激昂、偶爾墜地。

常常在雨天、她會蜷縮在窗台上好想好想他。緊裹著厚重的簾子藉以忘記房間的潮溼鬱悶。

當黑色轎車駛入內院、甚至他還沒踏進家門，她就從三樓啪答啪答赤腳奔出大宅、衝動得直撲他胸口。被責罵也沒關係。感冒也無所謂。她只想緊緊勒住那副後背、仰看他濡濕的眉宇說──

歡迎回家、首領。

從前離得很遠了。眼下她太幸福，根本沒想到會有回去的一天。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15wXLOKF4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miIPMS7j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PwpoVkBJ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7ZRxMpq1

誰還記得多年前並盛的夏日遠遊。嘻笑串成的背景音樂、下樓時一腳踩空的驚慌。

──小心。

抬頭。背對陽光的笑臉燦爛。自己已經安然摟進他懷裡。

這個人用一雙臂膀揉滅了她的恐懼。

背抵讓人衷心眷留的溫度，逐漸地、眼淚匯成水流。然後彩虹駐上眼角、不是錯覺。即使少年的暴怒也無法減抵半分潤澤。

「妳這傢伙、搞什麼啊？！」

「獄寺君別生氣了！她又不是故意的！」

女孩們紛紛勸解。

「要是十代首領怎麼了、妳──」

直撲她的咆哮猛然打住。

「隼人。」

弧度美麗的脣形慵懶掀動。

「別欺負女孩子。」

「噁！」

碰咚的倒地聲伴隨瓶瓶罐罐滾落而下的巨響。那張淚水吻過而後飾上虹影的臉、在男孩為情勢所迫的嗚咽道歉中浮升起羞澀的笑靨……。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MK2PbjO2j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lgQ4VZRT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afmn23TV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2l7CIFwjt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UoKymqTV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80qlfpMaT

「……停車。」

又像嘆息又像呻吟的耳語。

埋在膝間的臉盛放怎樣的表情他不知道。

如同他不懂自己怎麼還能說話。

還能。

如此故作鎮定。

「……妳說什麼？」

「……請你停車……拜託……」

她摀住雙耳、驚慌大喊。

「拜託你停車！」

隨即歇斯底里地哭了。

他握方向盤的手忽然顫抖起來。他在害怕什麼？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57UBmp7B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q1YFGMIh

長長的煞車聲剛斷，她就甩開門衝了出去。並且用盡全力起跑，沒有目的般奮不顧身在大雨泥淖中倉促奔去。

「喂！」

獄寺隼人記得自己幾乎喊啞了喉嚨，她卻根本沒回頭覷上一眼。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4vukOyqQW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1W8jnrBI7

雨越下越大了。

而她。

她就這麼、跌向眼前屬於自己的黝灰世界。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YJkzsYap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7RhzLuDHG

踽踽行進稍嫌踉蹌。像黑暗中朝母親蹣跚而去的瘸腿孩子，如此甜蜜輕快一無畏懼。他的每一字呼喚都只是把她推得更遠、掉的每一滴淚更燃強她離開的決心。說服她、從此深沉活往內心的寧靜，再不踏出、因孤獨而圓滿的世界。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6cYEPQ7C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BVaJ8bB3

望著逐漸消融的纖弱背脊，他清楚聽見心碎的聲音。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F1j9IvUf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0fymL6VC4

有人說那天、那天，女孩就這麼拋下一切轉身逃離。

然而獄寺隼人不會這麼想。也許她從來也不曾真正擁有過什麼，所以也沒有所謂拋不拋開的問題。

她只是。

選擇離開。

回她原本的地方。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4QRwcuHr9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TiKNKkxR

眼淚吞噬了視野。沾上泥巴的漂亮裙子已經不見蹤影。曾經分明的景物糊成一塊塊揉爛的色彩。

這裡、是被遺棄的角落。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Hm6SAbyA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vLU6qPQ4

獄寺隼人。彭哥列暴躁難馴的嵐守。十四歲起就發誓要成為十代首領左右手的男人。拚死捍衛家族尊嚴的男人。

燃燒所有信念。滿身腥血絕不後悔。他的過往青春比誰都艱困挫敗，卻深信不移眼下追隨的幸福。

因為澤田綱吉。

圍繞他的家人，理想中的幸福輪廓不盡相同；但每個人總能從他身上得到屬於自己那份獨一無二的幸福。他們把心完全交付給毫不威嚴的教父。

彷彿烘焙過的溫暖笑容。嘮叨的關心。偶發的強勁。質樸目光中涵蓋的、無與倫比的愛。

火焰的色澤。

所以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投入生命近二分之一的長度側身守護澤田綱吉，她則用沉默的愛分秒縈繞那個誰也崇拜仰望的對象。

嵐守、霧守。

兩縷靈魂的份量幾乎等值。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2PpjQpGvC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nkbhRu71

所以他沒有追過去。他根本沒有追過去的理由。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ctEddeux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AkbpXse2

暴雨震得人耳鳴，他卻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寂靜得可怕。

寂靜得、能聽見眾人竭力挽留的哭喊。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TainHC4t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Od0wepnq

猛力捶上引擎蓋的雙手緩緩垂下。他喃喃對自己說你點不起菸的獄寺隼人。

他不知道此刻臉上浮現的悲哀有多濃重。左心房疼痛得快裂開了，比以前經歷的任何一次戰役都還慘烈。

並且沒有一次、沒有一次肉體上的疼痛會比現在完好軀體所承受的傷更感煎熬。

不需要問理由。那些已經不再重要。在天空潰堤之後，整個世界也死了。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7e3HZ3ZUb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3QjuYuiTB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azLrG2iu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4lSFEJEiw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Pek6rKA5X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0GM6arswn

我不知道你究竟去了哪裡。對我而言，你只是在和我玩捉迷藏。你在這條街上閃躲避讓、行跡匆促從不歇腳，但似乎沒有什麼差別。

因為、我們活在同一個世界裡。

知道和你呼擁同樣的空氣、豢養同樣鮮藍透亮的天空，我滿足得幾乎落淚。

歡迎！歡迎你來到我的世界！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AFV4JEOL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wIpLSndJ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436pnQWbq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d0hnkTGL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TaAv4t5x

後記

好久以前就想寫了。阿綱死掉後庫洛姆陷入半瘋狂的心碎模樣。

戀人離去後另一半所面對的漫長殘酷的人生真教我著迷。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f2E99uuEC

有種髑髏妹一生都是悲劇的感覺(誰害的)

啊唷我最剛開始萌綱髑就認為這兩個人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一切都還只是開端。我會努力讓他們幸福的(握拳)

畢竟要成為彭哥列十代首領的夫人總得經歷不少磨難嘛(看旁邊)

寫舞會那段時覺得Ｇ髑好像也不錯這樣(造孽)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HH3juN9T

我想她適合淡紫色。阿綱則是淺而飽滿的棕色。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bL1mW98K

堅～持骸髑父女兄妹關係，但是寫這篇時承認了他們的牽絆以及六道骸對她的關心吧。

在庫洛姆的世界中，男人的背影究竟是自己擬造的幻象還是感情的投射已經無法判別。也許她還太年輕、下的決定荒唐弔詭，但六道骸知道這對她而言是幸福的。

以獄寺的角度看她是因為我認為他其實是個觀察敏銳的人，並且都非常敬愛首領。

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5Y3QYMNn

我也喜歡綱京，只是最愛綱髑(京子對不起)

好吧。我是一般向的阿綱總攻、庫洛姆總受啦。兩個總屬性小孩配起來好棒。

ns216.73.216.229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