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sdevr 開拓者 - 獵人、獵物 (上）

正當時與凜子兩人在後方默默活躍，戰綫前方的黑甲士兵亦同樣在奮勇殺敵，也許是共鳴的影響，衆人士氣激揚，他們一同高聲呐喊，舉盾一路衝往高盧人的炮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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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舉手揮刀，把正在操作異星炮塔的敵人砍成兩半。眼見能量正在炮管中逐漸凝聚，巨人毫不猶疑地向後咆哮，兩名力大無窮的同伴應聲趕來。三人合力抱起瞄準營地的炮管，同時對炮首施力，扯開炮臺。外星火炮頓時斷成兩截，失去動力的同時也不再閃耀出不詳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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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目睹炮塔被蠻力硬生扯斷的高盧士兵，這時已經戰魂盡失，士氣見底。十夫長的命令讓他們姑且聚集一起，環成一圈進行抵抗，他們對著空氣胡亂揮斬，雜亂無章，抵擋著從四方八面而來的攻擊。然而他們的對手並不打算給他們任何的機會，黑甲士兵們把他們包圍起來一邊收束範圍，一邊屠殺著混亂的高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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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以紅盾抵擋斬擊，以長劍與斧頭斬首，以長槍戳破内臟，又以戰錘敲碎頭顱，有效率低減少著還在抵抗的人數，痛苦的呐喊與邁向勝利的狂嘯重叠在一起，只會讓人感到煩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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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口中含著烟斗、身穿黑色斗篷的軍官騎著猛獸悠閑地行走於戰場之間，靜靜地觀賞著自己的士兵摧毀敵陣，心中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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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猛獸有著充滿威嚴的禿鷹之首和强壯的獅子之軀，背部長著一對飛翼，伸展起來足以蓋天，因而得名「獅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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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娘養的高盧人，真是難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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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用著充滿鄙視的語氣喃喃自語道，向著身下的尸體吐一口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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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虧你們拿出這種看上去如此可怕的武器，還以爲會是一場難得的惡戰呢……結果看來，讓我親自出場根本是浪費時間。喂！那邊的盾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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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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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還有多少處火炮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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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後了，男爵閣下。高盧人的部隊正在往後山撤退，似乎是要退回他們的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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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記得我們才摧毀了六個來著，這個怎麽會是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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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確實是最後一個還在運作中的火炮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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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仔細觀察著與之對話的盾衛，發現他的眼神中也透露著自身對狀況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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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偵察兵的描述，在森林深處的八處陣地全數被完全清理，炮塔皆嚴重損壞，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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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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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尸體上的傷痕種類繁多，至少估計有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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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指有一個不明集團正在清掃公國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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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是……還有，我不知道是否真實但……據説偵察兵發現了草地上有野獸的抓痕和燒焦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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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真是奇怪，但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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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聳起肩旁，並不打算對這些異常作出更深入的構想 —— 他只知道他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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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些高盧人建立了不少仇口啊，野獸也巴不得要他們死。但這些垃圾也就這樣了，給了他們這麽强大的武器卻連用都不會用，還被打成跟爛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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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不顧盾衛無寧兩可的表情，不禁仰天大笑，與附近的戰士們無情地廝殺敵人的大吼大叫顯得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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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代我去跟那些殺得頭昏的將士傳個話，叫他們別把人殺光，我們需要俘虜……也順帶叫傳令兵幫我去通知大公爵的部隊——記得提他報上我的名字——跟他說科切爾男爵已經把所有炮陣剿滅，現在準備收隊，剩下的殘黨就交給他……等等，你幹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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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科切爾的坐騎突然變得激動起來，雙眼瞪著前方的森林，對著空氣一頓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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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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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鷲響亮的叫吼，引起了衆人的注意。科切爾頓時收起從容的態度，緊緊盯著獅鷲正在警戒著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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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知道那是公國殘黨撤退的方向。是打算假裝撤退，實際上埋伏在森林之中嗎？他如此推測著，但當他再次觀察到坐騎的反應便立即否決掉這個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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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的獅鷲有著特殊的危機感，尤其對重大的威脅非常敏感，所以除了鐵騎之外，所有親自出征的重要人物都會被賦予一隻獅鷲作坐騎。而科切爾所擁有的更是已經伴隨男爵出征多年的老拍檔，深知自己的主人對絕大多數的危機都不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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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科切爾也深深知道，眼前的問題非常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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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的深處突然傳出悲鳴，一陣絲毫不像是人類的叫聲瞬間嚇倒了所有耳朵健全的維多利亞士兵。除此之外還夾帶著無數人類的扭曲慘叫，往軍官的部隊越發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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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出自求生的本能，未等到科切爾下達命令，盾衛已經主動連成橫綫，排出一隊隊的列陣，面向叫聲的來源舉起盾牌與長劍。他們的表情無一不是充滿著恐懼與疑惑，但他們也知道只有保持堅定的決心毫不退縮，共鳴才能保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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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列並未有空空等待太久，森林間逐漸走出散亂的高盧士兵，這些原本已經撤退了的軍士出於某些原因而紛紛折返，甚至不惜要回到慘烈的屠狩場。他們大多皆是全身傷患，有些人甚至折肢斷脚，一邊向著盾列求饒，一邊爬著走出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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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將士們並沒有理會這些毫無威脅的殘兵，而是緊緊盯著前方緩緩逼近的詭異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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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奇特的雙足生物緊接著從森林的陰影走出，它的外形只能以無可名狀為形容。爛泥一般的表皮覆蓋著其駭人的頭顱，臉上空出了兩枚巨大的洞穴，猶如深淵一般無可測量。它全身覆蓋著泥狀外皮，背部上長滿尖刺，猶如刺蝟；左手為厚實的巨鉗、右手為鋒利的鐮刀，整個模樣就像是把各種生物隨便拼凑而成的人造實驗怪物，讓衆人不禁流下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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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巨鉗抓著一具尸體，從無法觀察的口中發出詭異的笑聲，緩慢的步伐突顯出其自命獵人的心態，從容不逼地往盾列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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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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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行動的是看不下去的獅鷲巨人。一聲咆哮，巨人舉起大刀手起刀落，斬向人造怪物的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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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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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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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怪物的頭顱猶如泥潭一般吸附著襲來的大刀，可見那爛泥一般的外皮並不是裝飾而已。巨人一時反應不過來，嘗試抽出大刀無果，被怪物趁機還擊，一手鐮刀刺向巨人，深深地刺穿了巨人的身軀，鮮血盡流，巨人應聲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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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繼續發起攻勢，一路衝向隊列用巨鉗橫掃四方，與無形的力場互相碰撞。受到波及的盾衛列陣每承受一次攻擊也會被迫後退，盾前的紅光也徘徊於消減與增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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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獅鷲巨人眼見劣勢，看著旁邊的炮首殘骸急中生智，立即花費五牛二虎之力舉起外星殘骸，旋轉過後用力丟往人造怪物。怪物見狀，瞬間以不符合體型的速度往後避開，炮首砸向樹幹，大樹應聲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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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現在，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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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切爾眼見機不可失，便呼叫部隊後撤，從可怕的未知敵人身邊離開。而怪物卻只是詭異地看著將士狼狽地從身邊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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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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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啊，老拍檔……這家夥是在嘲諷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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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科切爾所想，怪物並沒有立即進行追擊不是因爲它放過了衆人，而是剛剛相反，怪物正在故意放跑獵物，戲弄著實在不是對手的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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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士們與巨人圍在科切爾身邊，嚴陣待發。軍官眼見不妙，便抓著身旁的士兵低聲發出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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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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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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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爲你爭取時間，你快趕往大公爵的位置，讓他派出支援。記住跟他說要讓旗手和鐵騎跟著來，我們至少需要三個部隊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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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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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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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士兵騎著馬匹逃離開去，軍官轉頭盯著怪物的動向。所幸的是怪物似乎沒有把那名士兵放在眼裏，並沒有對其進行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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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怪物開始緩緩逼近衆人，而不是以剛剛避開殘骸的速度衝往陣列。儘管戰鬥能力出色，怪物其實並不是很聰明。也許是出於自命獵人，它非常從容，對自己的勝利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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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它的造物主並沒有教會它一個重要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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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愉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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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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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不會永遠是獵人；獵物不會永遠是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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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與獵物，向來都是很容易對調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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