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葵恰遇夏風徐徐 - 第二十二話：好尷尬喔

「當然是叫你去把家當都搬過來這間。」

「可是……」夏風徐總覺人在屋簷下，還是有所顧忌。

「有我在，他們不會說什麼的。」敦德手背面向夏風徐，向上推幾下：「不要可是不可是的。去搬吧。」

夏風徐依言過去。

剛才必須演出來的威風退去，坐在椅子上，敦德開始感受到身上傷口的疼痛。

由於能留在身邊的東西並不多，來回四趟便帶上所有的家當。

「就這樣？」敦德詫異地指著夏風徐少少的家當。

「對啊，主人。」夏風徐微微欠身：「我先幫你擦藥吧。」

從家當裡拿出傷藥，夏風徐細心地為敦德擦藥，講述著這段日子的生活。

敦德從來沒有如夏風徐口中說的奴隸主那樣地對待伺候自己的大家，但對於那些戰俘被賣到其他地方的奴隸會過上的日子，還是略有耳聞。

這也是剛才夏風徐否認自己住在該房間時，敦德會立刻叫他去搬家當的原因。

只是這次，親耳聽到身邊這麼親近的夏風徐從口中說出自己的遭遇，還是讓他感到震驚。

換傷口時靠得進一些，這讓敦德觀察到夏敦德肚子純白的羽毛下，藏著一道細細的傷疤，似乎延伸到身側。

「逢序哈可，你轉過去……」

「蛤？喔好啊。」夏風徐轉過身被對敦德。

敦德仔細地來回撫摸輕撥夏風徐被上的羽絨，在其中找到了更多的傷痕。

「主人怎麼了嗎？」夏風徐伸長脖子轉過頭望向敦德。

「你怎麼身上那麼多傷啊！」敦德撫摸著最長最明顯的傷疤，被激起的情緒，展現在說話的激動。

「那一次比較特別啦。」夏風徐轉回來對著敦德：「那次剛好主人…我是說奴隸主剛好拿著馬鞭。」

「大部分的情況都是挨棍子啦。」夏風徐擺擺翅膀：「而且我最近都很乖，幾乎都沒有再被……」

「逢序哈可……」敦德沒有讓夏風徐說完，便一把把他抱住。

頭埋在毛茸茸的雪白，敦德在夏風徐的懷裡，放聲哭出來。

「逢序哈可…逢序…我對不起你…逢序哈可…我對不起你……」

夏風徐溫柔地用翅膀撫摸著主人的頭，任主人的淚水浸潤在羽毛上，良久良久。

王城派來的人隔天就到。

敦德霸氣地給了超出行情許多的錢幣，買下所有奴隸的契約並解放他們。夏風徐跟著敦德回到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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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溫暖的羽絨太舒服，等到夏風徐回過神來，馨葵已經在他懷裡哭得睡著了。

在他肚子的羽毛上，留下那熟悉的濕漉。好像不只淚水。

他總覺得她熟睡的側臉，也是那樣好看。

剛剛有關主人和那個世界的回憶，夏風徐一路想到一些對馨葵的顧慮，不自覺地搖搖頭。

而又想到馨葵讀書，進而再想到她對補習班的描述，再次搖搖頭。

兩次的搖頭讓夏風徐決定專注地望著馨葵就好，不要再去多想。

夏風徐瞧著她舒服熟睡的側臉，伸出翅膀輕輕撫摸她的頭髮。

他原本沒有打算叫醒她，只是馨葵讓靠在自己身上什麼事也不能去做。夏風徐還是決定要將馨葵輕輕扶起，側躺在同樣舒服的沙發上。

殊不知才剛開始要移動身子，馨葵就悠悠轉醒。

「抱歉抱歉。」馨葵睜開眼，眼前毛茸茸地雪白和臉龐感受到的體溫，讓她立刻意識到自己正躺在企鵝的肚子上。她慌忙地坐起身，擦去嘴角的口水，跟夏風徐道著歉。

「不會喔，不會喔。」夏風徐擺擺翅膀。

他抓抓後腦勺：「倒是我不小心把妳吵起來喔。」

「沒有啦，我比較抱歉。」馨葵連忙站起身。

「下次請你…吃…呃…喝飲料。」馨葵項斜上方一指：「我…我我…我先回去了，掰掰。」

「欸，馨葵等一下喔……」

夏風徐話還沒有說完，馨葵就已關上門，走到門外。

一路逃到房間的床上。

剛才的尷尬在腦中播放，而藏在細節的更尷尬總算被她意識到。

擦口水的畫面，讓馨葵猛地意識到，她把口水流在夏風徐的肚子上。

把口水流在夏風徐的肚子上……

「啊啊啊啊拇拇……」

拿起床上的枕頭，馨葵左右快速顫動著頭，蒙著臉叫出聲來。

頭上留下的一片羽毛，緩緩滑落床上。

「好尷尬喔。」被枕頭蓋住的整張臉和耳朵，已經漲得緋紅。

馨葵有想傳訊息跟夏風徐道歉。

但是訊息欄的文字打到一半，便尷尬地不知道要怎麼寫下去。

而尷尬的畫面，又讓她臉上原本退去的羞紅，再度粉成一片。

「齁呦，怎麼這麼尷尬啦。」

最後只能把手機丟在床上，坐在床邊不知該如何是好。

晚餐時間快到，肚子的本能驅使她又拿起手機瞧瞧有沒有夏風徐叫吃晚餐的訊息。

奇怪的是，不若以往地，沒有收到任何訊息。

她想傳訊息問，但又尷尬地把打上去的字全部刪除。

她想直接走到敦德家，卻到自己家門口時又尷尬地折回來。

她屢屢對著坐在床上的自己鼓起勇氣，想好措辭，卻又被腦中尷尬的模擬場景，將勇起打退的煙消雲散。

就播放音樂，聽完好幾次梁靜茹的勇氣也沒有辦法。

「叮咚─」

就在她苦惱著要怎麼面對接下來的尷尬時，門鈴聲傳進房間。

「該不會是夏風徐殺過來了吧。」馨葵心頭一陣。

但她旋即又想到：「欸，不對，夏風徐不能隨便走出家門。」

「那會是誰呢？」

躡手躡腳地，馨葵走到玄關，從電子貓眼裡見到外面的人。

「是夏敦德！」

剛剛還懸著的心安了一半。

「嗨伊。」馨葵打開門。

「嗨。」夏敦德指指提在手上的餐袋：「這是風徐哈可託我拿過來的。我先拿進去妳再看要放哪裡。」

「喔喔喔喔，那……」領著夏敦德進屋，馨葵示意要敦德放在客廳桌上。

「放這邊就好。」

「風徐哈可說……」敦德依言把食物放上桌：「說妳這幾天吃飯說妳很書都讀不完，然後今天都不太餓，所以想說幫妳準備一些食物，如果晚一點會餓可以吃。」

「他真的這樣說嗎？」

「是啊。」敦德回答得斬釘截鐵：「他說還是希望妳盡量正常吃，明天早上還是來吃早餐吧。」

「看來夏風徐沒有說。」馨葵心中安心的小聲音響起。

「那我先回去囉。」敦德指指門口：「我跟法琳蕾和風徐哈可要繼續吃晚餐。」

「好喔，真的是謝謝你們。那掰掰啦。」馨葵送敦德出門後，坐到沙發上準備拿出看看是什麼菜色。

房間裡的手機傳出震動聲。

「裡面有早上那個甜湯喔」

「是濃縮的所以要加一比一的水下去熱的喔」

「讀書覺得累了可以喝一點喔」

「那些菜用電鍋蒸完不會變味道，可以當消夜吃還是很香喔」

「然後考試加油喔」

「但也不要太累喔」

「壓力也不要太大喔」

訊息陸陸續續傳出，並以一張小皇帝企鵝幫忙加油的貼圖做結尾。

「企鵝……」

將玻璃餐盒一一拿出來，餐袋的最底下那鍋壓力鍋打開，真的是早上喝過的甜湯。香氣跟味道真的濃上許多。

她自拍一張食物的合照傳給夏風徐並表達感謝。而剛剛溫暖的訊息，又再次透過眼睛，來到心頭。

面對目光落在夏風徐滿滿的用心和溫柔，馨葵感動的淚水奪眶而出。

「什麼？！」馨葵瞪大眼：「你……」

至少，那份感動持續到隔天早餐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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