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時代：花淚 - 篇章10：秘密揭曉---古月族！

母妃看來暫時沒事，我得先去找白玉昭把事情的源委搞清楚才是最重要的，而我又是在練劍場找到他。

他看見我，連開口問好都還沒開口，就被我緊緊抓住衣領。

「小昭，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我著急地翻開手絹顯現出血印上的圖騰，白玉昭看到後瞠大雙眼，一臉訝異地望著我。

可收起驚訝後，他還是沒回答我，只緩緩地撫住自己的腰間，像在沉思些什麼。

我焦急地搖了搖他的手臂，「你知道吧？這到底是什麼！」

「我...可是......」他欲言又止，看著那欲言又止的神態，真快把我給急死了！

「你不相信我嗎？你都知道我的秘密了，我們一事換一事！你就告訴我吧...拜託了。」

我哀求著，他目光一沉，點了點頭。

「可我們得換個地方。」

還來不及反應，白玉昭拂袖遮住我的眼，接著是身體感到一陣輕，腳離開了的地，耳邊不時傳來樹葉的沙沙聲，噠的一聲感覺腳跟又落到地面後，他便甩開衣袖。

映入眼簾的一切盡是陌生，我不禁呆住了，完全忘記還要追問的事。

涼涼的風吹來，周圍幾乎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棟看似清冷的小殿，和在我們頭頂上隨風搖擺的榕樹，那樹還恰恰好擋住我們的的位置，早晨的陽光從葉縫竄出，印在地上縱橫交錯，那回兒有光，這回兒沒光的。

「這裡...是哪裡？」

不像我那般驚訝，白玉昭不以為意的聳肩，「皇宮的冷殿，妳沒來過嗎？」

我搖搖頭：「皇宮那麼大，而且冷殿離夕寧宮那麼遠，我還真沒來過。」

說真的，練劍場離冷殿也算是遠，白玉昭的輕功了得啊。

「殿下，妳手絹上的圖騰是一個名叫古月族族人才會有的印記，妳怎麼會有那東西？」他快速的切回話題。

「是母妃。」我這才想起母妃的事，眼眸裡的色彩忽地暗了下去：「這是母妃從自己後頸上削下來的血印，她交代我要把手絹交給你...可這是為何？莫非你也是古月族的人嗎？」

「...是的，我是。」

「那你的圖騰呢？」

「這裡。」

白玉昭頓了頓，突地拉開自己的衣領，我慌得立刻用手遮住雙眼。

「你幹嘛脫衣服！」

「殿下不是想看我的圖騰嗎？在這呀。」

白玉昭說著說著就拉起我的手了，我感覺我的手觸摸到一個又軟又溫熱的東西，我悄悄的睜開眼，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被按在了他的腰上！！！

「啊！！！」我臉唰的一聲紅透了，蹲在地上抱住頭發出哀號，「你做什麼...你...你...啊...嗯...唔...！」

「我在給妳看圖騰啊！妳不是想看！在這呢！快看啊！」白玉昭看到我慌張的樣子，竟然笑了，還不忘重複嚷嚷著快看他。

「你閉嘴！你分明是在調戲我！」我滿臉羞紅，抬頭憤恨的瞪著他。

白玉昭又笑了好一會，終於停了，指著自己左腰上的印記：「殿下息怒，圖騰真的在這裡。」

我冷靜下來定睛一看，赫然發現原來就在他的左腰上，真的也有和母妃一樣的圖騰。

可在更仔細看些會發現，雖然圖騰外輪廓的黑印一樣都是月形，但上頭的圖案卻有些不同，母妃的是花，白玉昭的則是像一縷青煙的東西。

「夠了...把衣服穿上。」我移開了目光，全身還在發燙。

「看來殿下很不會和男人相處啊。」白玉昭笑著把衣服穿好，「臉紅的好像蘋果。」

「如果你說的相處是天天脫衣服，那很抱歉，我還真不會。」

我撇過頭，深吸了好幾口氣，瞧著冷清的冷殿問道：「你們古月族的事，為何還要特別避人耳目才能說？」

「因為我們古月族被視為怪物，幾乎被滅族。」白玉昭臉色一沉，突然轉身背對我，緩緩地道：「古月族的每個人一出生都會擁有一種法力，像幻術、易容或使植物生長的靈植...之類的，不過與其說是法力，更多人稱為妖術、巫術。」

見他停頓下來，我馬上提問：「那母妃的呢？母妃的是什麼法術？」

「施貴妃的的圖騰應該是靈植，殿下去拜訪貴妃寢室時，有沒有發現怪異之處？比如有花的地方、盆栽之類的。」

「有！」我想了想接著用力的點頭：「上回我去寢室幫母妃拿東西，看到窗檯擺著的君子蘭和藍雪花，兩個盆栽竟然一起開花了！那時候是在秋天啊，君子蘭是冬天的花，藍雪花是夏天的花，怎麼可能一起開！」

那時我就覺得奇怪了，不過並沒有想太多，而當我再次去母妃的寢室時，那兩個盆栽已經消失了。

「這就對了，只要把種子埋進土裡，然後再由貴妃灌注法力，短短幾個時辰內不管什麼花都可以生長出來，讓花的花季變的相同簡直輕而易舉。」白玉昭說著，邊拾起地上的枯葉，輕快地說。

枯葉在他手上磨的喀擦作響，手用力一捏就碎掉了，他一扔的把那片片碎葉往天空丟，他是笑著看風把它們吹到遠方，而我是被那碎粉弄得直想打噴嚏。

「殿下，我想告訴妳一件事，但請妳莫要太訝異，也請妳一定要保守住秘密，不然...我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望著他，我捏了捏鼻子，點頭答應。

「我們古月族之所以會被滅，是陛下下的命令。」

聞言，我瞠大了雙眼，嘴巴還驚訝的微微張開。

這怎麼可能呢？父皇平常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將它踩死，更何況是殺人！？

「不可能！父皇生平就非常有仁愛之心，對什麼事物都是用慈愛以待，根本不可能殺人的！」

白玉昭冷嗤了一聲，「殿下，君子身邊的人不一定君子。」

「什麼意思？」我緊緊捏住手兩側的裙擺，壓抑著聲音問。

「殿下應該知道陛下還有一個長兄，就是王爺吧？」

「知道。」

「嗯，那這事要從陛下爭帝位那時說起了。為了爭奪帝位，王爺和陛下兩人是水火不容，他倆為了爭皇位，常常鬧得天翻地覆，在那段時間裡，百姓們沒有一天是安寧的，陛下生性善良，但王爺可不一樣，他生性心狠手辣，為了得到皇位他沒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偶然間，陛下和王爺同時得知的古月族的存在──王爺本想招集我們古月族的人們，運用我們的法力協助他打敗陛下好爭奪帝位，可被陛下知道了，所以...」

我接了他的話，「所以父皇就派兵把你們族的人都殺了？」

此時此刻，我感到的是一陣惡寒，一個族竟然就這樣沒了...只因為皇室之間的鬥爭？我和唐蔻燕最後會不會也淪落到這種地步？

「不。」白玉昭回話，眼神逐漸變得黯淡著，他深吸了一口氣。

「雖然是陛下下的令沒錯，但慫恿陛下派兵的是張弼士。」

「...？」

我無話可說。

張弼士是父皇最信任的內閣官，是從小到大輔佐他的人，我見過張弼士，他長的是一臉老實樣，行為也是又清廉又忠誠...怎麼會出這種殺人的主意呢？

我只覺得越來越多我不知道的謎團浮現在我面前，疑惑看似解開了，其實是陷入更多的謎團中。

「爭奪帝位那時，張弼士是站在陛下那邊的，當他得知王爺想靠古月族的力量戰勝時，因為怕就此打輸，便慫恿了陛下剿殺我們族人...後來王爺被發現食物中毒而死在寢室裡，大家都以為是自殺，不過其實並不是，王爺的飯被張弼士下了毒。」

一瞬間，我啞口無言極了。

人心怎麼就這麼可怕呢？為了自保而殺了那麼多人，人心，怎麼就真的那麼可怕呢？

聲音顫抖著，雖然不是我殺了人，可心裡卻還是升起陣陣愧疚。

那是我的父皇啊，實在是罪大惡極！

「你怎麼會知道那麼多呢？」我的語氣在不知不覺中放軟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對白玉昭的愧疚。

「我查出來的。」白玉昭握著自己腰間上的玉珮，玩似的輕輕甩動著，「張弼士每日晨曦時刻和日落時刻都會去佛堂裡懺悔，門窗緊閉，我之前...其實就有偷潛入宮過，張弼士自言自語地對著佛象說了當年的往事，隔著牆的我聽見了，才終於得知殺了我族人的真正兇手是誰。」

對於白玉昭偷潛進宮這點我倒是不意外，他確實是有這能耐。

白玉昭這個人，像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可以很快消化一般，不過我能理解是這個世界，是這個環境造就了現在的他。

如果換作是我可能早就被憤妒吞噬了，會全心、全身，甚至全部思想都在於要報仇，不知道他是怎麼想，於是我問了他。

出乎我意料之外，他緩緩地搖頭。

「我並不想報仇，雖然因為張弼士的慫恿和陛下下的命令，我族的族人幾乎都被殺了，但我不恨他們，我進宮只是單純為了輔佐妳登基而已...這是我叔叔交代的。」說這話時，他連眼都沒有一眨，俊美的臉上找不出任何說謊的痕跡。

「每個人為了生存都會做出選擇，陛下和張弼士都是為了生存，所以我並不恨他們，只能說是我們古月族的人民真的命不好。」

有好一段時間，我都沒在說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要安慰他嗎？還是要道歉？

太複雜了，我心還有些酸酸的，忽然間好心疼白玉昭啊。

人心時在太黑暗了，不是那麼輕易可以猜測的，他經歷了那麼事都還冷靜的生活著，相較之下我經歷的還算些什麼？不過一盤沙的細小。

微風拂過，吹起了我和他的頭髮，凌亂的髮絲絞纏在脖子上，但我無暇去把它撥開，此刻寂靜的很。

嗓子啞了：「可是父皇怎麼沒殺母妃呢？母妃不是也是古月族的人嗎？」

「可能是陛下真的很愛施貴妃吧，抑或者是陛下根本就沒發覺。」

沒發覺嗎？哪兒沒發覺？

「髮髻。」看我沉思著，白玉昭給了我提示。

我望向他，對了，是髮髻。

宮裡的妃子們甚至是母后，髮髻盤的都是中盤或高盤，唯獨母妃盤的是低盤，母妃的圖騰是生在後頸，恰好被髮髻遮住了。

我現在全身無力極了，父皇是下令殺人的凶手，母妃又是父皇下令要殺的人之一。

「...那我算古月族的人嗎。」

「算，但是妳並沒有法力，只有純古月族人才會有法力。」

不知道父皇知道我也是古月族的人，會不會也想殺了我呢？

身心忽然感覺有點淒涼，我自嘲的撇了撇嘴。

「那你呢？你的法力是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

白玉昭旋身看著我，清澈的雙眸看不出任何一絲欺瞞。

可是質疑的問聲還是從我嘴裡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

「我說的是真的，信不信由妳。」白玉昭輕輕地笑出來，「很奇怪吧？我這個擁有奇特法力的古月族人，卻不知道自己的法力是什麼，我也很好奇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我聽到他的話中竟帶著些許失落。

「妳可以幫我嗎？」他突然問。

「嗯？」

「幫我找到我的法力是什麼。」

聞言，我愣了愣，最後狐疑地開口：「我要怎麼幫？」

「傳聞皇宮的紫燕閣收藏著各地的奇異珍寶，而我很肯定，裡頭一定有我們古月族圖騰的閱譜。」他指了指遠方的紫燕閣，眼神誠懇：「我需要殿下的幫忙，帶我進去。」

聽到這我遲疑了。

因為紫燕閣外有數十名侍衛守著，還要通過好幾道不同的門鎖才能進去，最後一道門甚至只有皇族可開，那裡是個連我都是不能隨便進出的地方，更何況還要偷帶個白玉昭？

我深深的嘆了口氣：「雖然我也很想幫你，但那裡是不可以隨便進出的。」

「不可以嗎......」

我看見他的眼裡突然傾滿了失望。

「不過是還有辦法可以進去...每當有新的奇特物品進貢到宮裡時，紫燕閣很可能就會打開，而我們就可以溜進去。」

這辦法其實從我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因為根本不可行。

可見他沒說話，我只好硬著頭皮說下去。

「但在皇室的珍奇圖鑑裡，收藏的寶物幾乎都找全了，想要紫燕閣打開機率並不大。」

「...戒指。」白玉昭終於開口。

我轉轉眼珠：「什麼戒指？」

「能驅邪和避病的戒指，鳳石。」白玉昭雙眼放光，「施貴妃不是染病嗎？我知道鳳石在哪裡！這樣紫燕閣應該就會開了吧？」

「這...應該可以。」我訝異的微微張嘴：「父王非常看重母妃，若鳳石能使母妃的病快速好轉，紫燕閣很可能因此打開，把鳳石列為珍寶之一。」

我很是懷疑的盯著白玉昭。

這個鳳石可是很珍貴的東西，鑲在戒指上傳說可以治百病，可惜幾百年前就不知去向了，白玉昭怎麼會...

「你真的知道鳳石在哪裡嗎？」

白玉昭點點頭：「在城外，我知道在哪。」

「你的意思是你要出城去找鳳石？會不會太冒險了！」

「誰說我要自己去的？」

「不然呢？帶小童？」

「不，是帶妳。」

我愣住，接著不可置信的大笑起來：「帶我？你是在開玩笑吧？」

我拉了拉自己的裙襬又指著頭上的玉石髮簪：「我出去肯定是會帶著一整條軍隊和宮女的啊，不用說是去找鳳石了，出去買個東西吃都會被拉著不准買。」

「誰叫妳通知他們的。」白玉昭歪頭，「我是要偷偷帶妳溜出去。」

「偷溜！？」聽見這話，我的聲音不禁拔高了幾度，「我這身分沒帶侍衛出去是會被謀殺的！」

白玉急忙摀住我的嘴，慌張地東張西望：「噓噓噓，妳要在這樣喊，我們都還沒偷溜出去就被發現了！」

「......」

過幾秒我望著他眨眨眼，他才放下手。

「我會幫妳準備衣服、髮飾跟隨身物品，別人看不出來妳是公主的。」

「可我陪著你也不能幫上什麼忙，幹嘛非得帶上我？」我皺起眉頭，有點不甘願。

「因為我要順便帶妳去見一些人。」白玉昭皺眉：「我懷疑施貴妃和藍氏家有些關係...施貴妃除了圖騰還有說其他事嗎？」

我正想搖頭，突然電光一閃，想到了那個母妃虛弱時喊的人名。

「朝銀...」我喃喃自語，猛然抓起白玉昭的手臂：「母妃在昏睡前似乎喊了朝銀兩個字！」

白玉昭聞言瞬間瞠大眼。

「怎麼了？莫非你也認識朝銀？」

「認識...」白玉昭撇過頭，身子似乎有些顫抖。

「你、你沒事吧？」

我伸手想要碰他，他卻快速收起情緒，朝著我撐起微笑。

「我沒事的，以後再同妳說朝銀的事，看這樣子我是真的有必要帶妳出宮了。」

「...行吧，若你真有辦法，我就和你一起出宮。」

雖然著急，但看到他不想說的樣子，我也只能作罷。

反正到時候他就會說了吧？

「我自有法子，請殿下隨時準備好。」他撫上我的肩，壓低聲音：「現在還是先回宮吧。」

扯袖，他再次遮住我的眼，腳邊又是一陣輕，呼嘯的沙沙聲，很快回到了練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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