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本營被攻陷時,他的心劇烈脈動,像是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似的。
「呦,這不是非國的楚國公嗎?」所羅王劉易竹平靜地說著,一邊剛用大刀劃開了一個士兵的脖子。
兩人的距離十分接近,新鮮的溫熱噴濺在劉永的臉上,視野頓時染了朱紅。
他全身顫抖,和死後世界的距離是如此接近。眼前的天仙宛如從下界上來奉旨索命的惡鬼,他甚至還能見著,那眼眸裡的漆黑與冷血。
「你、你想做什麼......本國公......本國公乃......」他雖然知道眼下講這些話並不會有什麼用,但他仍然想要替自己「爭口氣」,道:「你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你還有臉問為什麼?你這個反賊!」劉易竹的面孔突然變得猙獰,「你憑什麼認為,你這個下賤的奴僕能坐上主子的位子,嗯?」
「我......還不都是因為......朱無那混帳......喔啊!」劉永講到一半,卻因為對方帶有炁息的踢擊,不禁又吐了好幾口血。
劉易竹冷笑道:「我和你,本來就沒什麼好說的,但看在你都要死了,這麼痛苦的份上,我就說一下你為什麼會失敗的原因好了......你覺得如何?」
劉永說不出話,他此時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方才那一腳,想來已經踢斷了他胸口附近的肋骨,左右兩肺都被刺穿。
劉易竹見此道:「不說話?看來就是默認的意思了。我已令人去查了,你的父親乃是黑角衛指揮使,表面上看似在當地握有生殺大權,凡事卻都得看更上面的關係,因為這個官位,得來的並不正當。」
「我想你也知道在那之後發生的事。」他說話的節奏非常穩定,卻令倒臥在地上的對方異常害怕。
「你爸被上頭安了個逆反的罪名,本來你也得跟著他一起陪葬的,但他卻把你送去一戶人家當養子,那戶人家......好像是定焰侯吧?」
「結果你完全不理會人家對你這廢物的養育之恩,跑去舉報他和他兒子在外頭所幹的那些齷齪事,朱皇為了嘉獎你,特意讓你襲了這個爵位,你倒是真有臉啊你。」
他一腳踩在劉永的臉上,「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現在一定想問,這和你失敗有什麼關係,而我又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說白了,你這國公的位置,和其他三人一樣。都只是因為新君登基,原本的保國公成了非王後才得到的。就連我,也不知道那老人家在想些什麼,他大可多建幾個衛所,就像白國德王那樣。結果他卻讓你們這四個廢物掌握軍事大權,生怕你們不給他添亂似的。」
「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想著要取非王而代之,你沒有做好奴僕的本分,所以你輸了,輸得一乾二淨。並不是因為我這天仙帶軍殺入這裡,而是因為你這低人一等的敗類,最終的命運就是被他人所害。和那兩個國公一樣,你在我,在上位者的眼裡,一文不值。」
劉永這才勉強說了句:「錦、錦衣衛......」
「你知道錦衣衛的存在啊?不錯不錯......我的話該是時候說完了,至於你......晚安了,楚國公。」
刀鋒刺穿他脆弱的脖頸,很快地便沒了聲息,就連那若有若無的哀鳴也是。
「殿下,裡面發現了個小女孩的......『喔?帶過來我看看。』」
「呃......可是......」劉易竹見那士兵一臉難樣,問道:「咋了?」
「怎麼說......那已經不是屍體了,說是屍塊還差不多,有些部位甚至成了漿......。」
他還沒到走到那小房間內,惡臭便傳了出來,許多士兵在門外待著,臉色各種難看。
只見躺在裡面的小女孩,年紀大概八九歲左右。
「......果然,狼子野心啊。」
縱使他殺人如麻,但也沒殘忍到把小女孩分屍的地步。劉易竹除了感到噁心之外,對劉永的恨意也增了幾分。
這時他眼尖發現了女孩的左眼洞裡,好像被放了什麼東西。他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拿出來,卻還是牽動了周遭的眼肌。
「項圈?他從哪兒綁來這麼身分高貴的女孩......?等等,我懂了......。」他說完後露出邪笑,像頭從黑暗中緩緩走出的獸王,說道:「傳我的令,立刻讓人把『她』裝起來,送進非國王宮。」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lG7L49z8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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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上朝,再也沒有以往的熱烈,獨剩種恐懼的氛圍存在。
入宮後,沒有人敢聊天,就連咳嗽之類的聲音也沒了,生怕下一秒,祂會因為如此而大發雷霆。
「吾皇萬歲──」
「......」
高位上的祂並沒有說話,就只是看著一群跪倒的大臣們,似是當下的每分每秒都成了專屬於祂的消遣。
時間滴答滴答走過,已經過了兩刻鐘的時間。
若換做之前這樣做,許多臣子的年紀已高,想必是吃不消的。
不過,就算這批人年輕得跟什麼一樣,被祂折騰了一些時間,也漸漸有人按耐不住了。
以前的人,應該此時就會跳出來大罵幾聲昏君了;現在他們就算是跪到雙腳發青,也絕不敢吭任何一聲。
待一會兒後,祂似乎看膩了,喊道:「平身吧,今天有什麼話要說的?」
「皇上,今日......臣所要奏報,乃吉爾吉斯之外,包含至葉門的中西亞地區,軍隊的鎮壓情況。」
早在幾星期前,青龍心魔下令派兵鎮壓外地人民,就只因為外地的各個代表晚了一天送上每天都應繳交的糧食作物。
因為自己實在沒那個心力去管,早些年前青龍決定讓南亞以外的各區推選出一個節度使,說白了點,就是個沒有爵位的藩屬國王。
青龍心魔完全沒有去想,在時限之內送來的糧食,本來就有可能會因為路況還有天氣的因素而耽擱。往常若是發生了這種情形,宮裡通常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頂多就是在幾天之後問了幾句話而已。
可青龍心魔本來就是想要把任何人都往死裡整,諷刺的是,祂的作法實在有用,到現在已經搞掉了一個中丞相和大太監,還有好幾位尚書,以及各種職位的官員。簡直就像是場吞噬性命的龍捲風,所經之處必留痕跡。
「朕倒是想起來了,確實有這件事沒錯。辦得如何?」祂冷道,彷彿派兵殺了好幾萬人什麼的,只不過像是捏死了一兩隻螞蟻一樣。
「回皇上,這次征討,已經照著皇上的吩咐,將新組成的左右兩軍分頭前進,據最新的傳報,已經順利征伐至伊拉克,誅殺了當地的節度使林月。」
「外族的反應呢?」
「外族......基本上沒有,他們看到人族大軍勢如破竹的樣子,皆已降服於我國。其中雖然有幾個反抗的,但也被息壤衣給束縛著,無法作亂。」
「嗯,如此甚好。」一個地區的人口實在不能太多,尤其是那些在朕眼皮子外的廢物,朕肯留他們一些人的性命,已經算是大恩大德了。至於外族,要是敢不聽朕的話......就別怪朕,讓他們溺死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沒有一個人敢吭聲,除了方才那人以外。他又道:「皇上此番言論,實為天下老百姓著想啊!我大青有此明君,定能千秋萬代!」
青龍心魔哼了一聲,笑道:「許卿此言,讓朕也不禁覺得,朕實在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大善人。你們人族能苟活到今日,豈不都是朕的憐憫,朕的功勞嗎?」
祂走下台階,靠近了那人幾步,說道:「最近這些日子,實在操勞了許愛卿啊。」
「微臣惶恐,微臣只是謹守自己的本分,不去......」
那姓許的官員,前一分鐘還好好的和皇上對話,可下一秒卻是被祂貫穿了左胸口,整顆心臟和許多的血液直接噴在許官員後頭的人身上。
見青龍心魔不知何時,右手早已對準了他的胸前,類似空氣砲之類的魔法在如此近的距離下轟開了他的肉體。
血濺四處,這種情況不是說看了一次兩次就能習慣的,每個人都很想就這樣跑開,但這麼多天下來,大家都知道了,要是跑開,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皇上......敢問,許都督做錯了什麼?」現任的中極殿大學士黃士奇質問道。
死了一個王享,並不能讓祂的決定產生絲毫動搖,在那之後,青龍心魔仍然廢了中書省,改設內閣四殿兩閣大學士。只是,那六位學士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個花瓶罷了。
青龍心魔聽到這個花瓶居然敢質問祂,心中不由得殺了他好幾千百次,面上還是平靜道:「朕日理萬機,可不需要這種逢迎巴結之小人。你們讀書人不也是說了嗎,『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成天只想著讓自己能博得君王的喜好,就這樣不做事了,只會和他人勾結成黨的廢物,自然該殺。黃卿還有何意見?」
最後那句,實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了黃士奇,就是一句簡白明瞭的話──你給我閉上嘴,否則朕隨時都能讓人取代你。
黃士奇何嘗聽不懂祂的話語?怒道:「皇上這般舉止,豈不是如三歲幼兒一般,做事不經判斷?」
話才剛完,他的頭就這樣身首異處,又是一場悲劇。
「你們為什麼就是不懂呢......」青龍心魔臉上的表情轉淡,「廢物,就是應該從這世界上消失。朕不是單指他,而是在座的各位,都他娘親的只是條苟延殘喘的公狗罷了,懂嗎!」
「人族之所以弱小,就是因為你們只想著自己,沒有人為了他人著想,成天就會依賴他人。至於那些能獨立思考的人,多半都被你們這些爛人給害死......簡單來講,你們是不可能和外族單打獨鬥的。」
「好不容易,朕決定讓你們這種弱勢族群依附在朕和其他兩皇的勢力下,可你們還是本性不改!嗯?你們那種表情是什麼意思,個個日了狗是吧?哼,的確,像你們這種廢物,拉幾頭豬來給你們交配還差不多。」
「現在就連白虎和玄武祂們都要插一手,尤其是白虎那婊子,朕可是祂的夫君啊,祂憑什麼干涉朕的國事?朕早就看祂不爽了,要不是還有著這他娘三小的狗屁婚姻關係,你們以為朕會在乎祂那種爛貨?祂要換做是你們人類,朕還不把祂先姦後殺了,然後塞進玄武那王八的後庭裡!」
祂口中的話語越來越低俗,有些人實在聽不下去了,乾脆直接裝暈。
「你們瞧瞧,朕說沒幾句,就有個廢人受不了了。朕本來想要讓人把他全身扒光,然後丟到湖裡淹個半死。好在今日朕的心情好,殺了幾個低能的垃圾之後,感覺順暢多了。諸卿還有什麼要奏報的嗎?」
沒有人敢出聲,那暈倒的人早已被抬了出去,至於會不會真的被拋進湖裡......沒人知道。
心魔最擅長的,便是操控著人們的內心,從而逼迫他人達成自己的目標。
「沒有?沒有是吧?那好,朕倒是有一些話想說。」祂道,看向了新上任的大太監。
他攤開了聖旨,發出尖銳且大的聲音說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繼位以來,餘數百年,不負眾望,勵精圖治,百姓安康,內政與軍務,更是不懈。然,亂賊起,不知所措,神元四百五十八年,多災禍、戰亂之年。二月,金逆剛平,眾官貪腐,朕誅之,錦衣衛副千戶與鎮撫使,叛國;六月,水軍大敗,福王、京王遭害,罪魁禍首,竟為青王青痕,朕之孽子也。爾今碧國,甚派兵至我國邊境,企圖行事,串聯亞各節度使,私下摧殘青之國力,使軍心動搖、人心惶惶,無可饒恕。至此,朕派兵殺絕該地亂賊,命錦衣衛速整合,予生殺、用刑、拷問大權。五城兵馬司即日封鎖京城,各地衛所封閉省城,異論、反抗者,就地格殺。布告天下,咸使聞之,欽哉。』
一篇冗長的聖旨念完,不少大臣盡皆驚愕地抬起頭來,盯著一臉微笑的青龍心魔。
誰知道祂語不驚人死不休,當著眾臣的面,又讓那大太監念起第二份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繼位以來,餘數百年,不負眾望......就地格殺。碧國與泫國,不得干涉他國內政,此乃不智之舉,否則,我國不排除依靠武力......布告中外,咸使聞之,欽哉。』
群臣頓時嘩然,幾名御史言官互相看了一眼,本想出來反對,青龍心魔卻是散發出凌厲的目光,狠狠瞪了那幾名不服氣的御史幾眼。他們就這麼縮著腦袋在人群裡,連悶哼一聲的動作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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