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願幻記 - 019 第十八章。記憶探查(葛)

　　沐凌世聞言大驚，但僅露出一臉疑惑問道：「什麼意思？」

　　即便藉由『妄想天地』知曉葛凝宵懷疑自己盜走晴兵屍身，但還真沒想到他竟會選在最後來這招。

　　「沒事，就當我什麼都沒問吧。」經過一息的沉默，葛凝宵別過視線，回首踏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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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嚕～」

　　一聲腹鳴猶如驚雷鼓，還沒吃早餐的葛凝宵決定先去覓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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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房門關上後，沐凌世才舉杯一口飲盡涼透的茶。

　　接著他便問彭項儒：「你還要喝嗎？」

　　「不了，嚐過味道就夠了。」

　　「昰嗎？」沐凌世說完便一手撫上茶壺，以『無葬祭壇』將壺中物一掃而空。

　　「看你還有什麼事情要做，不然也是時候該回去找李烏了，回去前記得買一把刀。」

　　「好。」

　　收拾好行囊後，彭項儒在退房之際向掌櫃打聽了鐵匠鋪的所在。

　　「這附近比較好的鐵匠鋪就在西市的南邊一處院落，那裡有一處鐵匠的聚落，不過若是大俠有想買些好點的兵器可以等一個月後的拍賣會，屆時或許能看到心儀的兵器。」

　　「願聞其詳。」彭項儒拿出一兩碎銀準備交給掌櫃，殊不知掌櫃竟不收。

　　「唉唉使不得啊，我只知道最近會有一批遊商會經過臨雲鎮，同時也可能會拍賣一些留在雲落山上但無族人領回的俠士之物。」

　　彭項儒聞言並未收回碎銀。

　　「感謝掌櫃，不知那批遊商是從何處而來？」

　　「北方。不過少俠問這想做什麼？」掌櫃回答之際神色有些微妙，似在懷疑眼前這位少俠莫非心有歹意？

　　「無非是想猜測一下會有些什麼東西罷了，若是從西邊來若有兵器十之八九也是劍，我用不上。」

　　「那少俠認為若從北方歸來有可能帶回哪種兵器呢？」

　　「北方啊，北方不好猜啊，或許有機會能看見好刀也說不定，我猜鐵定有酒，前提是那些遊商沒在中途喝光。」

　　「哈哈哈，少俠看來也是好飲之人。」掌櫃說著便取了兩壺酒遞給彭項儒。

　　「這一壺是燒刀子，另一壺是忘塵。」

　　「多謝掌櫃。」彭項儒欣喜接過酒壺將燒刀子繫在腰上，將忘塵納入懷中又準備掏錢時卻被掌櫃所阻。

　　「就當交個朋友，少俠日後若經過臨雲鎮時歡迎來此小憩。」

　　「如此便謝過掌櫃了。」

　　兩人又閒聊了片刻後才拱手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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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剛才你跟那掌櫃問話還塞銀子給他？」在前往鐵匠鋪的途中沐凌世搭了話。

　　「行走江湖時與人打探情報時給對方一點好處算是比較有誠意跟尊重的做法。這掌櫃開業營生所以我拿出的便是銀子，而那掌櫃知道他給的情報不足我給的銀兩，所以拿了兩壺酒給我，這便叫禮尚往來。」

　　「原來如此，按你看來方才那位大人給的好處如何？」

　　「可比萬金，但有點過於慷慨了，在我看來願意幫你兩三次忙就差不多了。再多顯得不合常理。」

　　「我想也是。」　

　　語畢，沐凌世陷入沉思，彭項儒見狀也不多說什麼，拿起腰際的燒刀子飲了一口繼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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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方才竊取的葛凝宵記憶中挖出了不少讓沐凌世在意的消息。

　　沒想到他早就從黃荊口中得知殺黎十三者已成黎十三，也差不多找出是誰了。

　　對彭項儒獲救一事充滿疑心，但經過昨晚的試探後如今他的注意力都轉移到沐凌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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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葛凝宵本來不願接這次的阻殺任務，好不容易開宗立派還有不少需要費心之事。但在知曉晴國劍聖必至後便改變主意。因為他師父與晴國劍聖有深仇大恨，且他師父注定此生無法親手報仇，只因劍聖非人者不可傷。

　　而他師父正是一隻能自在變換真身與人身的大蝙蝠。

　　在沐凌世的印象裡，這或許該叫妖。1

　　在葛凝宵的記憶中這些存在相當低調且鮮為人知，偶有強者現於人前被冠以聖名。

　　在相白村村民的記憶中則叫做『蠻』，是傳說中的人族大敵，視人如草芥，常人難敵，唯晴國劍聖能與之抗衡。雖說已是被晴國殺盡的存在，但前陣子有『蠻』闖入李家導致李瑄死亡使相白村人心惶惶。也有人認為是白懂才是真兇，可不論真兇是誰他都招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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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葛凝宵的師父也會亡於晴國劍聖之手，幸得黃荊幫助得以存活至今，也因此當他知道葛凝宵接下這次任務後就找上了黃荊尋求協助，並交代葛凝宵全力滿足黃荊一切要求，還有別跟劍聖硬碰硬，能殺就殺，不好殺就活著回來。

　　這也讓葛凝宵心中無比感動，比起成功報仇，師父更希望他能平安歸來。

　　遵循師命，答應黃荊所提出的要求也得到她的協助。

　　黃荊提出的要求包括了指定伏擊地點、事成後留下晴人屍身。

　　詢問過黃荊關於指定伏擊地點的原因時只得到一句：「此時可得天地相助，須付出的代價最小。」

　　之後黃荊就沒再跟他說明過什麼，因此他也不知道黃荊要那些晴人屍身有何用處，作為代替的戰死者屍身在釣出了盜屍人後也被歸還，令他感到有些不解。

　　不過藉此得到的情報卻非常重要，甚至驗證了晴國劍聖的特殊能力。

　　目前已知晴國劍聖的能力。

　　一、非人類者不可傷。

　　二、有一把針對非人的大殺器，只斬非人不斬人。

　　三、同一時間僅有一人能對其造成傷害。

　　四、殺死劍聖者會被劍聖取代。

　　一者昰當年黃荊告訴師父的，二者昰師父親眼所見，三者昰自己觀察出來的，四者昰沐凌世的親眼所見。

　　不知晴國劍聖是否還有未知的能力，但光從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已經是非常麻煩的存在，不知黎十三回到晴國後會有什麼動作，但在下次晴國來犯前必須找出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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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凌世的秘術讓他得以目睹關於殺劍聖者會被劍聖取代的過程，然而也讓他產生更多疑問。

　　為何一個孩子在那邊卻沒有任何人發現？

　　加上原本沒有得到晴人屍體的黃荊在見了盜屍人後卻願意歸還做為補償的戰死者屍體。

　　除非盜屍人歸還了晴人屍身或兩人達成共識或和解，否則沐凌世與黃荊之間必然存在某種關聯。

　　就是黃荊太過神神秘秘，礙於她對師父有大恩所以他也只能恭恭敬敬。不喜說明的她大概問不出非必要的消息。

　　這位至少與師父同輩卻難辨年歲，且其強大絕不在師父之下的神秘女子顯然不是能讓他肆意打探的人物。

　　於是他只好打探沐凌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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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窺視過葛凝宵的記憶後沐凌世推測所謂的七事之約可能只是為了讓自己更隨意的尋求他的協助，並在自己登門求助時趁機問了個爽。

　　被知道是盜屍人就算了，反正能讓人死而復生的事情不能暴露。

　　今後葛凝宵勢必會想辦法找到能確實消滅晴國劍聖的方式，就怕他找到的這種方式也能殺死自己，儘管目前連沐凌世都不知道該如何殺死自己，但這不妨礙他未雨綢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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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兩人一路走馬看花看盡臨雲鎮西邊市集裡的熱鬧繁華，不知不覺已來到掌櫃所說之地。

　　那院落大門的風格太過藝術，大開的門上雕著各種兵器與工具朝門外飛出的模樣，兵器的肅殺氣息與工具的生活氣息參在一起看不出想表達何種意境，總之還是有點氣勢的。

　　兩人走進造型奇特的大門後放眼望去盡是鐵匠鋪，然而在這一堆鐵匠鋪中有一間特別引人注目的店鋪。

　　這間店鋪不比其他間來得大，甚至能說有點小，之所以引人注目是因為相比周邊看起來都差不多光鮮亮麗的店鋪這間看起來相對低調不少。

　　就像在一堆全家裡混了一間柑仔店。

　　這畫面引起了彭項儒的好奇心，於是他決定先逛這間。

　　走進這間鐵匠鋪後才發現裡面其實風格挺簡約的，乾淨俐落的店鋪擺著為數不多的製品，一位穿著汗衫的壯漢正閉目躺在一張搖擺的藤椅上休息，整個空間有種寧靜安適的感覺。

　　但放眼望去位於後方的工坊則像是休眠中的野獸散發一絲狂躁氣息，搖曳的爐火似在招搖，像在期盼與鐵匠共舞的時刻。

　　兩人並未驚擾這位壯漢，在發現店內沒有適合的刀便準備離開。

　　「兩位少俠可是要找刀？」在轉身欲走之際身後傳來壯漢的聲音，於是兩人回過頭來看著睜開雙眼但仍躺在藤椅上的壯漢。

　　「不錯。」

　　「一壺酒，三日後可取刀。」

　　「不用錢？」彭項儒疑問。

　　「待取刀時由少俠評斷我打出來的刀值幾兩銀。」

　　「可，那便麻煩您了。」彭項儒說完後便解下腰上的燒刀子拋了過去。見到壯漢接過酒壺後便走出店鋪。

　　沐凌世跟在後方，接著兩人進了其他店鋪繼續逛。

　　這些店鋪看上去風格比較像商會，有著專門待客、結帳的人員還有充足的商品。逛了幾間發現這些店賣的商品品質都差不多之後彭項儒便沒了繼續逛的興致，買了三把唐刀後便帶著沐凌世準備回雲落山上找李烏。

　　「話說為何買了三把刀？」道中，沐凌世問道。

　　「這刀品質穩定，多買兩把給你們備用，萬一練刀時把刀弄壞了至少報仇時還有刀用，而且手感也不會差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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