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願幻記 - 006 第五章。焚卷與秘境

　　見蒙面人們終於離去，李烏他們還未有所動作時就聽聞一聲冷吭響起。

　　「哼，不堪一擊。不過倒是讓老夫撿了回便宜，啊、現在開始不能以老夫自稱了。」

　　只見原先倒地的尾刀仔竟然站起來一把扯下蒙面巾，深吸一口氣後睜開雙眼。

　　李烏跟沐凌世聞言那不存在的心兒瞬間一陣亂跳。

　　(還能這樣玩？這晴國劍聖是何方妖孽？)

　　(我的媽呀，怎殺人的變成被殺的？)

　　(不知道啊！總之你現在千千萬萬別動也別看啊。我來負責看，反正我沒眼珠他看不見我看他。)

　　兩人心慌到有些語無倫次，但表面上看起來仍是安安份份的好屍體。

　　倒是頂著少年面孔的黎十三開始確認自己的狀態，見他踢腿出拳施展身法後便席地而坐拿出自己身上所有物品檢視一番。

　　「怪不得這傢伙這麼弱，不學無術又無一精通。」

　　黎十三望著眼前擺開的所持品不禁碎念，各式各樣的珠子、竹筒一支、看似開鎖用的鐵絲、銅錢數枚，還有兩個匕首用的刀套。

　　若是這副皮囊的原主在此肯定會活生生被氣死，向來自豪憑藉一身機警闖蕩江湖的他竟被如此評斷，不僅如此，這來自霹靂堂的子母霹靂珠、煙霧彈跟千機門的青竹奪命針竟然被當垃圾看待，這些可是他保命用的殺手鐧兼收藏品。

　　不過既然都人死了，這些自然也輪不到他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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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銅錢與刀套收好，黎十三掃視周圍發現了那兩把斬了自己的匕首便順勢收起，接著走向自己原本身軀處東翻西找。

　　(嘖，覓跡盤跟『晨曦』居然都被帶走了，這群人也真夠很，什麼能用的都沒留下。)

　　搜完自己的殘軀，黎十三走向被蒙面人們堆起的屍堆，中途路過李烏時瞥了一眼便皺眉快速經過。

　　(笑死，連堂堂晴國劍聖都無法領教的好滋味。倒也算是因禍得福。)

　　沐凌世見狀心想，然而並未白目到傳念去刺激李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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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多窮？連把劍都不留的嗎？看來眼下要追回『死願殘卷』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也罷，還是先回去一趟好了。)

　　一想到自己堂堂大晴劍聖居然沒有劍可以用不免覺得嘔氣，但沒劍事小，沒覓跡盤根本無從追起，只得打道回府。

　　思及此，黎十三便離開此地，朝晴國歸去。

　　而那些晴兵的屍首倒沒讓他產生什麼感觸，畢竟連自己都栽了，那些晴兵要是有誰能安然脫險都是賺爛。至於身死，那是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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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走了。)

　　「呼、哈。」

　　聽聞傳念，李烏不禁大氣一鬆、趕緊深呼吸將剛才不敢呼吸的份量給補回來。

　　(走，來回收資源，快抓起我！首先先去那裡！)

　　李烏抓起『怨童巧手』走向先前黎十三盤坐處，只見被當成垃圾的雜物散落地面。

　　沐凌世撿起竹筒後一陣打量，只見一端有著不知有何作用的小孔，而另一端則有些意義不明的設計，有些可疑。

　　(這是什麼呢？真在意。)

　　(或許是水壺？)

　　(你們這裡的水壺長這樣？)

　　(其中一種長這樣，還有別種是用皮做的。不過這水壺的孔也太小。)

　　(或許他根本不是拿來給人喝水用的，總之先收起來吧。)

　　剩下的東西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全讓李烏一股腦收進行囊內。

　　反正現在一窮二白，先收起來準沒錯，或許哪天就派上用場？

　　隨後兩者來到無首黎十三殘軀旁，也不知道那群蒙面人是勤儉持家還是不願被人從暗器上判斷來歷，總之是一個不留的全帶走了。只見留下的血窪令殘軀看起來更加怵目驚心，也讓兩人再度感受黎十三的強大。

　　(我們會感激涕零收下你的遺愛，反正如今你也活跳跳的。)

　　出於對強者的敬畏，沐凌世在心中喃了一句後便啟動『無葬祭壇』將其解構成血霧，朝『怨童巧手』掌心聚集。

　　見過了黎十三的殘軀，餘下的屍體倒也沒激起兩者多餘的感觸。李烏安分地吸氣進補，沐凌世則以『無葬祭壇』將屍體們給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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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該找個安全又不會被打擾的地方來強化一下咱們了。這裡環境我不熟，你有什麼好提案嗎？)

　　(嘿嘿，我有個秘密基地，走吧！)

　　(唉呦，秘密基地！這可真讓人期待呢。)

　　(先說別太期待啊，只是我逃離村子後的藏身處而已。)

　　於是兩者也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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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寂靜充斥這個空間時，一道身影來到此處看著戰鬥後的痕跡與血污

　　「說好的食物呢？這群人類該不會忘記自己的承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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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李烏前往秘密基地之際，李無歡也終於找到了用來銷毀『死願殘卷』的理想地點。

　　穿過逐漸稀疏的林木，一條清澈的溪流出現在眼前，溪邊有岩石將綠意與水色相隔，倒也別有一番情調。

　　李無歡來到溪邊，打量了一下河水見其無比清澈後便掬水而飲，發覺格外甘美後便取出身上水囊將其滿上。

　　接著他便取出『死願殘卷』將其攤開。

　　或許是出於對古文物的敬重，在要焚燒之際李無歡打算將『死願殘卷』好好看一輪後便將之燒掉。

　　「太氣干涉式、死願之儀……」

　　越讀越是暗自心驚，初閱時只覺得瘋狂至極，而今再看卻感受到創造此法者的才情、瘋狂、不甘、冀望。

　　(想來此人在當代應該也是一代人傑。)

　　太多從未接觸過的資訊衝擊著李無歡，讓他不禁思考是否該將此物焚毀。

　　那些假說與理論太劇衝擊性，其中蘊含著無與倫比的誘惑力。

　　但，就在此刻李無歡突然渾身一陣激靈，從那攝人心神的內容中回過神來。

　　(怪不得這任務最後還是落到我頭上來，若是年紀再大一點或有更多慾望之人接手此物或許會引發不得了的慘劇。)

　　心念一起李無歡立刻抽出火摺子二話不說點燃『死願殘卷』。

　　「在這還算清幽靈秀之地焚了你，倒也別有一番意境。」

　　注視著『死願殘卷』被焚燒殆盡後，李無歡便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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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空間內，暗紅波滔突然湧起。

　　「何人敢毀吾畢生心血！」

　　察覺『死願殘卷』被毀的血色輪廓自休眠中被驚起，滔天的怒意令暗紅霧氣在空間中瘋狂奔湧，接著隨著此間主宰情緒漸緩後也開始趨於平靜。

　　「罷也，既『死願』尚未絕跡，來日方長，總有吾可乘之機。」

　　思及此，血色輪廓便進入假寐狀態，整個空間內的奔流亦隨之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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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李烏走入森林深處後撥開一處長得比他還高的草叢，映入沐凌世視線的竟是一簾瀑布穿過雲霧直瀉而下，在與地面相交處形成一座小池塘。

　　瀑布大約一個成年人把手張開的寬度，至於高度倒是難以判定。

　　不過看著周圍茂密植披掩護，連與池塘相接的小溪流都被兩旁的草叢虛掩。真的倒有幾分秘密基地的樣子。

　　(這裡還真不錯耶，真有你的。)

　　(對吧，不過現在就驚訝還太早了呢。)

　　(哦，看來還有不得了的東西是吧。)

　　(等等你就知道了，不過現在我要先洗澡。)

　　李烏賣著關子然後沿著池畔旁的鵝卵石小道走向瀑布，接著將行囊與衣物解下後就帶著沐凌世走進池塘。

　　(這池塘有沒有危險啊？像是水深或是水中動物之類的。)

　　(好問題，我曾試著釣魚但什麼都沒釣到，而水深我也不知道，阿姐有說過水很危險，所以我也只有使用靠近岸邊的淺水處。)

　　(你阿姐是個好姐姐呢，你也是個好孩子。)

　　(怎麼了？那麼突然？)

　　(沒，倒是我突然想到要是你被天擇了搞不好我就不會被捲進來了。)

　　(雖然不知道天擇是啥但我感覺你正在說很失禮的話。)

　　(錯覺，趕緊把澡給洗了，等等就要準備幫你大改造了！)

　　沐凌世見狀趕緊轉移話題。

　　倒是李烏衣服下的身形也是皮包骨，而且居然連胯下都空無一物。

　　看來死願把不必要的機能都摘的一乾二淨，這下得好好思考一下等等要如何改造李烏了。

　　正在把自己、衣物、『怨童巧手』全都洗乾洗淨的李烏渾然不知沐凌世心中所想，當注意力回到洗澡後就格外專注。

　　沒錯，就算沒有潔癖！就算聞不到味道！也要趕緊把白懂那畜牲潑的髒水除得一乾二淨！

　　思及此李烏不禁下意識咬緊了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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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澡後李烏將衣物都放到山石上曝曬，接著便抓著『怨童巧手』走向瀑布旁的山壁。

　　(嘿嘿，準備迎接驚喜吧。)

　　李烏傳念後揭開山壁上的藤蔓帷幕走了進去，接著一拐彎眼前竟是一間小石室。石室內可見幾顆晶石正散發著暖黃光暈提供基礎的照明，還有一處單人用的石床上頭鋪著獸皮製的寢具，還有一個略大的行囊安放在角落。

　　(你別告訴我這些都是你弄出來的？)

　　沐凌世大吃一驚，有點不可置信地問著李烏。

　　(怎可能，我也是剛好發現。畢竟這池塘漂亮又隱密，在暫居此處時不知不覺就發現這裡了。)

　　(那也是蠻幸運的，就是不知道是誰在這邊弄了這石室。)

　　(我在這待了快一週是還沒看過有誰來呢。)

　　能在這荒郊野嶺活上一週，李烏這小子說不定其實蠻猛的？沐凌世在心中想著。

　　(雖然不知道是誰，但仍然感謝他，這樣至少有個安全舒適的空間能使用了。)

　　(的確呢。)

　　(你趁現在好好休息吧，我也需要一點時間思考改造方案。)

　　(好。)

　　於是李烏將『怨童巧手』放到枕邊便躺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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