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願幻記 - 005 第四章。林中血戰(下)

　　「下一個換誰？老夫趕時間要不你們一起上？」

　　雖然被暗器所傷，但黎十三仍站的氣宇軒昂顯然仍有再戰之力。

　　然而眾人眼見黎十三巴不得他們一湧而上頓時倒不願意了，望來望去看看下一個誰想自告奮勇。

　　「那便由我來領教領教名震天下的晴國劍聖吧！」

　　一名使劍蒙面人來到黎十三面前，拔劍出鞘挽了個劍花便擺起架式，伸出左手招了招，就差沒喊一句放馬過來。

　　「既知老夫是晴國劍聖卻還敢來挑戰，是有所倚仗呢？還是打算不死不休？」

　　「誤會一場，若您願意打道回府並承諾晴國永不越過界碑，咱們倒是可以化干戈為玉帛。」

　　「界碑？看來那石碑還真的跟爾等有關？很好，讓老夫來試試你的實力配得上你幾分猖狂。」

　　黎十三舉起『晨曦』，一股磅礡氣勢瞬間迸發令眼前蒙面人的眼角斂起笑意、凝神以待。然而此刻的黎十三卻是心中大驚但表面不動聲色。

　　(難道暗器有毒？不可能，劍聖之體百毒不侵。到底怎麼回事。)

　　原本準備再度施展『日貫晨濛』的黎十三瞬間發現一身內力竟有點不聽使喚。雖非完全無法調度，但卻難以操縱自如、且隱然有些失控。

　　「不過來難道是想讓我先出手嗎？好個以逸待勞。」

　　見黎十三迸發氣勢後竟還未出手，使劍蒙面人不禁思考究竟是在引誘他進攻，還是那身暗器真的讓黎十三難以妄動？

　　「ㄧ群人等著跟老夫車輪戰還那麼小心翼翼，若是不敢ㄧ戰還是趕緊下去吧。」

　　以對話拖延片刻，但內力不聽使喚的問題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不僅如此，每當嘗試凝實內力或將之引往『晨曦』時都會遇到運行到一半的內力失去控制在體內橫衝直撞數回才平息，竟有點疑似走火入魔的徵兆。

　　「難得有此良機一見晴國劍聖，這滋味當然要細～細品味，縱使只是兩兩相望也是難得可貴呀！」

　　「這種屁話你還是拿去對小姑娘們說去吧。」

　　黎十三話音ㄧ落便舉劍劈來，蒙面人抬手舞劍相迎ㄧ記『攪弄風雲』纏上『晨曦』並以巧勁盪開，黎十三頓時空門大開。

　　不容錯放的好機會，使劍蒙面人立刻迴劍欺身一記『秋水分江』。然而此刻姿勢一崩的黎十三竟不避不閃，反而順勢左手一伸抓向斬來之劍。

　　使劍蒙面人見狀心頭一跳，正要變招時卻為時已晚。只見黎十三的左手剛抓上長劍就瞬間爆炸，原先插在上面的各類暗器激射而出，瞬間將敵人身上射出好幾道窟窿。

　　雙眼圓瞠不可置信的蒙面人立刻魂斷此處，身形一晃仰倒在地。

　　圍觀眾人們見狀紛紛倒吸一口涼氣望向此刻仍雲淡風輕地屹立場上的黎十三，只見其左手肘斷處顯露白骨紅肉，而其下的部位早已不復存在。

　　「繼續吧，下一個誰來領死？讓老夫看看你們還要派幾個人去黃泉開道才能請老夫下去。」

　　雖說少了半截左手，但黎十三的震攝力卻不減反增。用內力催爆左手這麼瘋狂的事情竟然說幹就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此等狠勁令人望之膽寒。

　　而在眾人被震攝之際，李烏與沐凌世倒是一邊震驚一邊狂喜。

　　爆炸之際深受震撼而深呼吸的李烏被沖進鼻腔的濃醇香給弄得有點微醺。

　　(太濃了，這搞不好會上癮。)

　　來自黎十三和蒙面劍客的濃郁血氣簡直是大補之物，此時的李烏不禁稍微認同了沐凌世的新鮮論。

　　沐凌世則趁爆炸之際掌心一翻發動『無葬祭壇』，令周圍一定範圍內的「資源」紛紛解構成暗紅霧氣湧向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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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靜並未持續太久，ㄧ道寒芒劃破霧氣襲向黎十三。

　　「不論你死我活，總之來戰個痛快吧！」

　　寒芒為『晨曦』所阻，顯現那鐵灰色的槍尖與飛揚紅纓。

　　鐵槍與『晨曦』被兩者逼彎後盪開，只見黎十三雙腿ㄧ彎卸力後立刻衝向敵方，欲趁其尚未落地時搶攻。

　　蒙面槍使凌空刺出三槍。　　

　　黎十三閃開第一槍、劍擋第二槍、第三槍ㄧ個下腰迴避之後上身迴彈之際便趁勢ㄧ劈，卻被槍桿所阻。

　　蒙面槍使趁機欺進ㄧ腳踹開黎十三便ㄧ槍迎面而去，倒飛之際的黎十三舉劍ㄧ擋

　　「鏗、鏗、鏗。」

　　三聲金鳴響起，黎十三安然落地。

　　「晴國劍聖名不虛傳，竟然才第二次就能如此輕描淡寫化去我的『狡兔三窟』。」

　　蒙面槍使擺開架式盯著黎十三說道。

　　「這本是匕首用的招式吧？老夫這把年歲可不是白活的。」

　　「嘖，原來不是初見啊，難怪成效不如預期。」

　　「難得可貴的巧思，對老夫而言那些投機取巧的小心思倒是沒什麼作用。」

　　「那不妨再試幾回，也許你會有不同的體悟。」

　　蒙面槍使語落之際便見黎十三舉劍如箭矢射出化為一道劍光襲來。

　　駭然之際舞動長槍一記「攪弄風雲」將黎十三的劍勢吞沒、旋即將其連人帶劍甩上空中。

　　(罷也，雖然此人並非用劍之人，但以其才情來看倒也還算堪用。)

　　蒙面槍使盯著空中的黎十三兩手狂舞長槍像是醞釀什麼大殺招似地，只見其身旁霧氣逐漸匯集並纏於槍身使長槍的身影逐漸被霧氣吞沒。

　　就在此時，一名在樹梢上觀望戰局的蒙面人見黎十三恰巧來到他可以一擊得手的位置便見獵心喜地殺出。

　　「老賊受死！」

　　聽聞大喝下意識轉頭望去的黎十三只見兩道寒芒交錯襲來，下一刻視線便天旋地轉。

　　「大膽！」

　　蒙面槍使見居然被人撿尾刀了不禁勃然大怒。

　　眾人也傻眼地看著那位撿尾刀的蒙面人，心中各有所思。

　　唯有李烏跟沐凌世死死盯著從空中跌落的黎十三屍身，李烏饞人家一身磅礡血氣，而沐凌世則壓抑著自己想催動『無葬祭壇』的衝動。

　　雖然知道是大補之物，但一股沒來由的坎坷不安正在心中瘋狂勸阻，然而未等他細思原因何在之時就看到此刻黎十三的首級竟化作一陣黑霧飄進砍了他的蒙面人腦袋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見撿尾刀的蒙面人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雙匕首掉落在地然後雙手抱頭在地上打滾。

　　「什麼情況？」

　　原本氣憤難平的蒙面槍使見狀頓時感到錯愕。

　　「快救我嗚！快殺我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不！啊啊啊啊啊！」

　　圍觀中的眾人見狀也不敢貿然向前，紛紛靜觀其變。

　　「我總感覺好像有什麼可怕的事正要發生，咱們趕緊收拾一下撤退吧。」

　　「同感。」

　　一名蒙面人覺得事有蹊翹不願久待，而其餘眾人聞言也紛紛贊同。

　　接著就有一名蒙面人跳到樹上發射一枚黃色的煙花，接著林間的霧氣便逐漸消散，其餘眾人開始整理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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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無邊無際的白吞沒了這個空間。

　　一位身穿墨綠色勁裝、手腳由黑色輕甲保護、腰後交叉繫著兩把匕首的少年正行走在一片空白的空間中。

　　一道人影從對面緩緩走來，直到身影逐漸清晰時少年一個大後跳並抽出兩把匕首架在身前，警戒來人。

　　原因無他，因為來人竟是黎十三。

　　「你怎會在這裡？不對，這裡是哪裡？」

　　少年驚恐戒備著黎十三並詢問。

　　「呵呵，想不到殺了我的竟是這種小毛頭。」

　　黎十三開口之際，周圍無邊無際的白突然染上色彩。

　　乾涸的大地揚起風沙，大片空地之外竟是斷垣殘壁環繞。好幾道模糊的身影或坐或站或橫臥於那些建築物的殘骸，唯有黎十三與自己在這片黃沙滾滾的空地上對望。

　　此情此景竟有點像是方才濃霧林中圍戰黎十三的場面。

　　然而周邊那些身影卻是敵友未知。

　　很顯然地，這名少年正是剛才斬殺黎十三的蒙面人。

　　「首先，必須恭喜你成功殺了我。所以你擁有接受試煉的資格與義務。」

　　眼見少年並未答腔，黎十三開始自說自話。

　　反正，他終究還是會開口說話的。

　　「試煉？」

　　「劍聖的傳承試煉。為了避免繼任者的實力不足，於是所有殺死劍聖的人

　　都必須經過這份試煉，以此證明自己有資格接下傳承。」

　　黎十三露出無比燦爛的笑容說著，而少年聞言卻臉色大變。

　　「而試煉的內容呢，就是殺死我，或是被我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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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有看見晴國劍聖的首級嗎？」

　　蒙面槍使收起了『晨曦』與在黎十三懷中搜出的『覓跡盤』，但在周邊卻始終沒看見黎十三的首級於是出聲詢問。

　　「沒唉，有其他人看見嗎？」

　　疑惑的眾人分別表示沒看見，甚至他們還在剛才所包圍的範圍內反覆搜索。

　　在這期間有一位蒙面人發現了李烏。

　　「嘔……好濃厚的尿騷味。」

　　說著便伸腳把趴著的李烏給翻了過來，隨後這名蒙面人倒吸了一口氣。

　　「多麼可憐的孩子啊，死前竟然挨餓到這種地步。」

　　不消說，李烏那絕世難民級的面容足以讓任何看見他的人覺得這要不是餓死鬼就是餓死鬼投胎。

　　蒙面人的驚呼引來了其他蒙面人，其中一位比較謹慎的蒙面人甚至無視李烏散發的味道伸手探了他的鼻息跟脈搏。

　　「不行，這孩子死到不能在死了。沒有脈搏、鼻息，甚至連屍體都涼透了。唉，走吧。」

　　眾人聞言便繼續搜尋黎十三的首級，倒是最初發現李烏的那名蒙面人雙手合十對李烏拜了一下，口中喃喃念著。

　　「對不起了孩子，雖然很想讓你入土為安。但是眼下我們還有事情要忙怕是沒有時間能送你這一程了，雖然死都死了但還是希望你下輩子能投個好胎，至少別再挨餓受凍了。」

　　語畢，這名蒙面人也回歸搜尋行列。

　　而此刻的李烏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奶奶的，白懂那該死的畜牲！)

　　而身為殘肢未被多加理會的沐凌世不禁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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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找不到就算了吧，反正大夥就以這把『晨曦』為證吧。」

　　眼見反覆搜尋未果，蒙面槍使認為眼下還是趕緊打道回府比較穩妥。

　　「甚好，還是趕緊離開感覺比較心安。」

　　「剛剛那個尾刀仔怎辦？」

　　「事出反常必有妖，反正此地爭端已了。他若無事自會回去，但若有事......我感覺鐵定非同小可。」

　　眾人聞言忽覺不寒而慄。

　　「或許咱們該留個人下來觀察情況。」

　　「你要自告奮勇嗎？」

　　「坦白說，我有點怕。可以不要嗎？」

　　「那還說個屁！」

　　於是眾人在收割完晴兵首級後各扛一名戰死弟兄後便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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