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如白雪的石塊製作成石柱和牆面,加上無數加工困難的貴金屬和寶石,以及從遠方野獸橫行之地採獲的絲織、七彩飛羽裝飾,宛如傳說中的統一大陸輝煌帝國。
走廊的其中一邊的牆面上,畫滿了來自帝國各地所召集的優秀畫師,他們投入日以繼夜創作的作品。而另一邊則是用上了五彩斑斕的水晶,在白皙的牆上做出了成片的落地窗,將外頭炙熱的光線轉換成了七彩的美景,映射在走廊的每塊角落。
「柴爾斯小姐,歡迎您來到王宮。」
男人用著深藍的眼眸仗著身高俯視著女人,那王族特有的金黃髮色和眼眸,很明顯是皇族一脈的人。
「不,現在應該要叫您,柴爾斯公爵是吧?不知今晚是否有機會蒞臨您的府邸,我想好好的幫您慶祝。」
「拜見帝國的獵戶星,羅斯威爾二皇子殿下今日依然是容光煥發。但恐怕您要失望了,我還沒從皇帝那接過印記,現在依然是柴爾斯小姐,請二皇子殿下再等些時日。」
忍著那看家畜般的視線,柴爾斯小姐帶著平日裡的笑容回答道,如果不是貴族印記阻止著她,否則現在二皇子的人頭恐怕已經落地了。
眼前對待女性的眼神非常不有好的男人,是萊拉帝國的第三尊貴的人物,由第二位王后生下的二皇子「羅斯威爾‧萊拉」。
「沒關係,要不了多久您就是了,這是神為你寫下的人生,是注定的命運。」
在品嘗過奴隸印記的甜頭後,帝國在建國之初也在各個階層設立了印記,王族有王族的印記,貴族有貴族的印記,而平民也有平民的印記。
「謝謝二皇子殿下的青睞。」
「那就快去吧!父皇可等不了太久。」二皇子說著向前靠近柴爾斯小姐,在與她擦身而過時小聲地說:「演戲別那麼較真,你的話很傷人的。」
「不傷人怎麼躲過後面的傢伙呢?親愛的二皇子殿下。」
柴爾斯小姐也小聲地說道,然後裝出生氣的樣子快步遠離。
一旁站在門旁邊的兩名守衛,在互相用眼神交流後,都同時小幅度的搖頭和嘆氣,像是對於二皇子輕浮舉動的無奈。
「勞菈‧柴爾斯,拜見帝國的烈陽。」
走進專門用於受封儀式的皇廳,進入視野的是比走廊上還要更加華麗百倍的裝飾,視野中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足以買下一整個城鎮。來自北方邊境線上進貢的紅魔地毯,從大門一路延伸到了王座之下,彷彿是從王座之上留下的血河。
「我忠誠的柴爾斯家族,曾經守衛帝國、開疆闢土的帝國銀光,今日將迎來新的鮮血、新的榮光。」
年邁卻不失風度的皇帝坐在王座上宣讀著,那被記寫在厚重歷史書中的禮儀規章。
在皇帝宣讀完後,專為儀式而請來的晶術大師,從麻袋中拿出一把紅色的水晶短刀,並恭敬的獻給皇帝。
「帝國的烈陽,請賜予生命。」
柴爾斯小姐轉過身背對著帝皇跪在地上,將白皙的背部裸露出來。皇帝走下王座,毫不猶豫的將水晶短刀刺在背上,深深的壓進皮膚之下,讓刀尖碰觸到血管、神經。
通紅的雙眼隨時都會哭出,身體的保護意識不斷發出刺痛的訊號,柴爾斯小姐因為身上還有貴族的印記,不能反抗儀式的進行,只能默默的承受一切。
皇帝為了配合晶術師的詠唱,用極慢的速度在背上刻畫著印記,將柴爾斯家族的徽章,騎士長劍和沙果刻上,徹底地讓血液和水晶短刀上脫落的碎塊混合。
「為帝國的烈陽獻上新的柴火,帝國將薪火永燃。」
隨著晶術師唸完最後的一段話,皇帝也停下了動作,重新回到王座之上。
或許是因為紅色的地毯導致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流了多少的血液,加上新的貴族印記生效減緩了痛楚,跪在已經血泊之中的柴爾斯小姐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重新跪拜在王座前方。
「柴爾斯公爵,將為帝國獻上新的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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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著許多繁雜的儀式結束後,就連在旁邊觀看的其他貴族和士兵都開始顯現出疲憊,稍有地位的人紛紛離開大廳前往休息室。
就算是從小接貴族禮儀教導的柴爾斯公爵也不例外,輕柔的戳柔眼皮,強迫自己提起精神,在皇帝徹底離開之前展現出疲態,如果被發現可是大不敬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皇帝年紀也大了,儀式結束後沒有多說些什麼,就離開了儀式大廳,其餘的貴族和士兵也才逐漸離開。
「柴爾斯公爵,恭喜你成功接過父輩的力量,祝福你將柴爾斯家族往日的榮譽發揚光大。」
不請自來的二皇子,豪不客氣地推開休息的門,明知道裡面是一位女士正在休息,依然我行我素的走進去。
「謝謝二皇子的祝福,但是這裡有位淑女在休息,能否請您先去隔壁房間等候呢?」
「你會介意嗎?」
就像是自己的私人空間,二皇子直接坐在了柴爾斯公爵的對面。
在柴爾斯公爵向侍女使了眼色後,她們收起不悅的神情,趕緊的端出茶水,雖然倒茶水和送上甜點都沒異樣,但從放下茶杯的力度和隔著門斐的竊竊私語,大家都對二皇子十分的反感。
「你們都先退下吧!」
「公爵這可不行,老爺命令我們要服侍您的。」
因為柴爾斯沒有使用命令,所以侍女們強硬地拒絕,她們或許是害怕二皇子做出逾越的舉動,會糟蹋了帝國最為重要的柴爾斯家族。
「放心,非二皇子能夠請來騎士團,否則我不會有事的。」
看著柴爾斯公爵自信的表情,以及將禮服下偷藏的配劍亮出,侍女們才勉為其難的離開休息室內,但還是全都擠在門外。
二皇子直到侍女出去,都還是放蕩不羈的樣子,並且將窗簾拉上,讓房間內只剩下昏暗的燭光。
「不止這樣吧?二皇子殿下。」
在柴爾斯公爵銳利的目光下,二皇子擺出心痛的樣子拿出了水晶。
「你知道我為了這個,要整整一個禮拜不能吃點心了。」
「別廢話,趁老鼠還沒行動快點用。」
雖然帝國的個階級都有印記的枷鎖,最大限度地阻止了叛亂的發生,然而卻無法阻止同階級的爭鬥。
皇位的爭鬥也是其中。
或許牆的另一端是皇帝、其他皇子、皇女的探子,柴爾斯公爵常稱他們為老鼠,就算她們有天大的本事,再晶術面前是毫無作用的。
「無悔的深淵,靜謐之術。」
普通人或許只會覺得周圍的光線變得黯淡,但人的眼睛很快就會適應,並不影響視覺,然而再被壟罩的區域內,所有的光線、聲音都將無法傳播出去,是完全的隱密場所。
「好了,那可以開始談論正事了,柴爾斯公爵。」
「羅斯威爾,你是演戲演太久,腦袋都不正常了嗎?」
與剛才恭敬的態度截然不同的柴爾斯公爵,和突然嚴肅認真的二皇子,彷彿兩人的身分發生了對調。
「我還是那個我,只是為了活下來,習慣上了戴上面具的感覺,宛如那才是真正的我。」
為了躲避政治鬥爭的傷害,保護心中想要保護的人,二皇子平常都裝瘋賣傻,將所有世人的眼睛給欺騙。
就像是塔羅牌中的愚者,再欺騙了世界、欺騙神,欺騙了一切的事物之前,要先欺騙自己。以下犯上,真正的愚者在任何故事中的結局,往往都比智者、國王還要來的好,正是因為無人能看透、無人能夠猜測,妄圖猜想愚者企圖的人都注定會失敗。
這徹底的偽裝都是為了堤防上面,那檯面上聲勢浩大的第一皇子,他手握軍事、司法兩大重要力量,是當之無愧的帝國新世代豪傑。以及下方緊追不捨,貌似與他結成同盟,卻不斷私底下積蓄力量的三皇女。
可以說是除了年幼的四皇女外,整座首都裡都是二皇子的敵人,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多年不見,你可真是變了,羅斯威爾。你當年的鼓起勇氣,結巴的與我跳的第一支舞難道都忘了嗎?不管你扮演的如何,妳始終是那個我眼中膽小的二皇子。」
「真高興聽到你這樣說,果然時間不會輕易的改變一個人的。我最後的盟友,同時也是我最親愛的朋友,下個龍王月圓之時,就是信號開始的時候。」
「你下定決心了?」
過去的二皇子是與柴爾斯公爵再一場平凡不過的交際舞會中相遇,在一連串的巧合下,二皇子成為了柴爾斯公爵人生中的的一位舞伴,也是雙方人生中的第一位友人。
就算後來相隔兩地,也時常用書信來往,交換各自的意見,抒發著各自對帝國的不滿。書信是少數不會被印記影響到的紀錄手法,就算違背了命令,但只要文字被書寫上去,就永遠無法被改變。
漸漸的兩人看破了帝國的所有弊病,下定了決心打算親手改變這個世界,隨後還有三皇女也一同加入,帶著改革的信念,成為了帝國地下世界足以跟第一皇子抗衡的勢力。
「嗯,這就算是為了我唯一的朋友。我一定要做出決定,我不想再後悔了。柴爾斯……不,貝菈,能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二皇子的眼神就像是祈求救贖的信徒,顫抖的雙手放在了柴爾斯公爵的雙肩上,公爵也沒有排斥,並且向前踏出一步抱住二皇子。
「這可真是稀奇,你居然會說出這種肉麻的話。但是請再等待一段時間,等一切都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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