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楚謙君和夏淮也相繼介紹了自己,只是關於獲罪的原因,他們也說不清楚,楚謙君的父母也算是被無故降罪,連反駁和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科學院的人給判處罪刑,至於夏淮則是父母雙雙失蹤,後來是世伯照顧他的,只是過沒有多久,連世伯也消失了,這才被楚家夫婦收養。
「原來你們也是莫名獲罪…」安瑟麗嘆了一口氣,以前的議會在她心中同樣代表著正義,直到她發現原來所謂的正義都是經過包裝的,只有拳頭大的人有資格說話,公平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這沒有什麼,反正我一直都覺得議會在欺瞞著我們,如果有機會,真想拆下他們的假面具,讓世人都知道他們的謊言。」
「到時候算我一份。」夏淮舉起了右手。
「如果不嫌棄,也希望我可以加入,」安瑟麗收起嬌弱的樣子,眼神轉為堅毅,雖然心情還是處於低潮,可是她知道自己要振作。
「這種事情也是說說而已,想要做到,還真是困難。」楚謙君站起身來,他看著牆上的時鐘,說道:「現在時間也晚了,我想安瑟麗妳應該也累了,不如早點休息。」
「好的。」安瑟麗也跟著站起來,他向夏淮、楚謙君拱身,然後說道:「晚安,希望今晚大家都能做個美好的夢。」
「嗯,床鋪我已經替妳鋪好了,如果覺得被子不夠,妳再跟我說。」楚謙君伸出大手,輕輕的揉了安瑟麗的髮尾,他說:「晚安。」
安瑟麗低下頭來,臉頰微紅,她只覺得自己心跳加速,有一種沒來由的熱流從脊椎往上竄爬,讓她全身發燙,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被父親以外的人摸頭,但卻絲毫沒有排斥的感覺,安瑟麗心想,大概是因為眼前的人太溫柔,眼神中沒有一絲雜質,所以自己才沒有任何抗拒吧。
安瑟麗走回房間之後,夏淮主動將頭靠近楚謙君,那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楚謙君笑道。
夏淮不做任何回應,只是臉頰微微鼓起。
「真是的。」楚謙君一臉無奈,也揉了揉夏淮的頭,他輕聲說道:「早點休息。」
「是。」夏淮滿意的舉手敬禮,然後轉身回房間。
「竟然跟安瑟麗吃醋,原來這傢伙也會吃醋的嗎?」楚謙君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然後關掉客廳的燈,回房休息。
隔日,楚謙君起個大早,準備好早餐之後,他獨自來到民生區域找楚叔叔。
楚封杞在見到楚謙君之後,自然又是露出疑惑的表情,因為楚謙君昨日才來過,怎麼今日又出現了?
「楚叔叔,不好意思,我又來打擾了。」楚謙君依然是那副恭敬的樣子,讓楚封杞感到非常無奈。
「沒事,不過昨日你不是才來過?」
「因為家裡多了一位新客人,所以碗筷不夠了,我只好又來打攪你。」楚謙君跟著楚封杞進入屋子。
楚封杞擺手,說道:「這小事情,我看你要不乾脆多拿幾副回去好了,免得以後又多了新客人,這樣跑來跑去的也是很麻煩,反正我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客人來,以前碗筷是準備給你和你父母的,我想現在也用不到了,你就都拿走吧!留一副給我就好了。」楚封杞頓了一頓,他又說:「我沒有其它意思,你可不要想太多。」
「自然不會。」楚謙君搖頭,說道:「逝者已逝,可以緬懷,但是絕對不能沉溺於悲傷,這個道理我懂的。」
「我就是怕你這小子悶,明明有情緒,卻總是壓抑著自己,做為一位不過十五歲多的少年人,你實在是太過沉穩了,我其實還是希望你可以多多釋放自己的感覺。」
「謝謝楚叔叔關心,我會好好調整的。」聽楚封杞這樣一說,楚謙君突然又想起昨日夏淮所說的,他也覺得有情緒的自己好,只是楚謙君在這幾年來已經習慣將一切隱藏起來,面具下面永遠是另外一層面具,因為他必須這樣做,才能與敵人周旋而不被看破。
楚封杞知道個性這種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扭轉的,所以也不再多說,而是比向廚房,他說:「碗筷就在桌子上面的櫃子裡,你自己去拿,既然你多了一位新客人,我想食物和生活用品應該會有點短缺,我再拿一些給你,你順道帶回去。」
「嗯。」楚謙君應了聲,然後走向廚房,因為小時候常常和父母來楚封杞家裡吃飯,再加上楚封杞的屋子格局一直都沒變,所以楚謙君很容易就找到碗筷,他想了想,拿走了四副碗筷。
回到客廳之後,楚封杞又提了好幾包食物和生活用品給楚謙君,其中還有幾件女孩子的服裝。
楚謙君心裡感到愕然,但面上卻毫無變化,他問道:「楚叔叔知道我帶誰回家了?」
「這件事情並不難知道,昨日黃昏我就聽到顧客在說,有兩位罪人將安家的二女兒帶走了,他們還非常慶信安瑟麗終於離開,不再玷汙他們的眼睛。」楚封杞聳肩,他說道:「其實我也蠻討厭這群人的,整日說人八卦,真是無趣。」
「楚叔叔,謝謝。」楚謙君知道話不用多說,只要一句話楚封杞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新骨城的人總喜歡以嘲笑罪人為樂,楚謙君非常慶信自己的叔叔懂是非,不會人云亦云。
「這沒有什麼,如果我也跟著罵了罪人,那豈不是連你一起罵進去?」楚封杞嘆了一口氣,他拍了拍楚謙君的肩膀,他說道:「我非常明白被冤枉的心情,只是我無法代替你而已,要是叔叔爭氣一點,或許就能幫你恢復身分了。」
「楚叔叔,你已經對我很好了,沒有必要這樣說。」楚謙君表情變的認真,他說:「你為我做的我都記在心裡,今生無以為報,如果真的有來世,我一定回報與你。」
「傻小子。」楚封杞笑罵:「我真討厭你這樣客氣。」
閒聊了幾句之後,楚謙君帶著一袋東西離去,楚封杞看著楚謙君離去的背影,眼神越發深邃,他想起了在書上看過的一種生物,名為狼。
狼孤獨而又堅毅,背影總是讓人感覺感覺冷冽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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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一個多小時前。
夏淮揉著眼睛,腦袋含糊的從床上爬起來,恍惚之間,他似乎聽見了楚謙君的聲音,讓自己起床吃早飯了,搖了搖腦袋,他勉強將瞌睡蟲從腦海裡面趕出去,與被子纏鬥了一陣子之後,他終於從被窩爬出來,走到浴室刷牙洗臉。
另外一邊,安瑟麗也醒了過來。
她從床上坐起來時,記憶還有些模糊,有點忘記這裡是什麼地方,她甚至還以為自己是在安家,但回過神來她才想起,這裡是楚謙君的家。
簡單梳洗一番之後,安瑟麗走出了房間,恰好夏淮也從對面房間打開門,兩人對忘了一秒之後,安瑟麗說:「早安。」
「早。」夏淮愣了一秒才回道,家裡突然多了一個人,他一時間也忘了。
兩人走到客廳,發現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法式煎蛋吐司、黃金蛋和三根小熱狗以及幾塊雞塊,圓盤旁邊是一杯熱氣蒸騰的熱可可,白霧在空氣中飄散搖晃,於太陽的照映下,彷彿一副捲軸上的油水畫像。
夏淮搓了搓手,便迫不及待的享用早餐,他覺得自己的胃口開始被楚謙君養大了,每日早晨都覺得肚子咕嚕嚕的在響,就像是饞蟲在打鼓一樣。
安瑟麗坐在夏淮面前,也姿態優雅的吃起早餐,她這時候才發現如果只有自己和夏淮時,場面似乎有些尷尬,因為她不知道能說些什麼,早餐時間就這樣在沉默中渡過。
吃完早餐之後,安瑟麗主動將碗盤給洗了,她認為寄人籬下,姿態還是要擺正,雖然楚謙君真的很溫柔客氣,而自己的大小姐脾氣一時也很難改善,畢竟她當了十四年左右的流金大小姐,但是她知道底線還是要把握住的。
早飯過後,兩人在客廳大眼瞪小眼,安瑟麗多次想要開口,但最後還是把話吞回了腹中,空氣中又是一陣無語的沉默。
一陣子之後,楚謙君終於回來了,兩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搞的楚謙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發生什麼事了嗎?」楚謙君將帶回來的碗筷沖洗一遍,然後放進烘碗機。
「當然沒事,就是想說你也出去太久了一些。」夏淮呵呵笑道。
「有嗎?」楚謙君看著時鐘,自己才出去一個多小時而已吧。
「這不重要,那我們今天有要去哪裡嗎?」
「帶安瑟麗去看看流放區附近的狀況,你覺得如何?」楚謙君挑眉。
「我沒有意見。」夏淮喝掉最後一口熱可可,然後拿到水槽沖洗乾淨。
安瑟麗只是微微笑著,意思也很明顯,客隨主便。
「那我們帶安瑟麗去看看邊蘭,我想她應該只從書上聽過,而沒有真正看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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