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從未講過我自己喜愛的事物,我喜歡苦苦的飲料,像是咖啡或者茶。除此之外,也很喜歡可樂。很奇怪,我不太喜歡甜食,但對可樂卻是情有獨鍾,就好像我生命的源頭就是可樂工廠一樣。我喜歡喝可樂,配台灣樂團的歌曲。有時候,我會邊哼歌邊讀書,但對於音感好的希莎學姐來說,聽我哼歌就像地獄一樣。現在,她正在教訓我的唱法與音準,不斷告誡我發聲的方式錯誤會讓我的喉嚨受傷。
今天是園遊會的日子,所有學生在這天都可以放一天假,不過大多數的學生都會選擇參加園遊會來享受為數不多的高中青春生活。此刻,我正坐在社團辦公室招待那些來參觀我們戲服設計的學生。雖然說是這麼說,但其實只有三三兩兩的學生進來,根本沒有工作。在招待完一年級生後,我跟希莎學姐兩人坐在座位上,聊聊最近喜歡的音樂。當她提到幾個純音樂樂團時,我才對她的話語產生了共鳴。我問了對方喜不喜歡聲子蟲或甜梅號時,對方回答我她更喜歡晨曦光廊或者拍謝少年。當我們談更多後,我才知道我對於希莎學姐的了解可說是甚少。不,或許該說我根本不了解她吧!
「在唱歌前,我會喝冰開水。雖然大家都說不好,但我覺得這樣我才能發揮實力。」我講起了我唱歌前的怪癖,而希莎學姐則表示自己會一直默默思考歌曲想表達的情境,然後才會開始唱歌。她告訴我,唱歌就算有技巧,沒有情感也是不行的。我思考了一下子,想想這句話還真有道理。
DIO大人示意我,他的生活中也不缺乏好音樂,但那些音樂大多都沒有人聲,也沒有歌詞。或許是因為他是守舊派的吧!他認為一百年前的音樂比起現在好聽許多。他用講笑話的方式告訴我,他可曾聽過幾次馬勒指揮的交響樂,可謂著實迷人。當我聽到這裡時,不禁笑了出來,馬勒可是只存在於音樂課本中的交響樂大師,怎麼可能真地聽見他指揮的作品呢?
「老實說,我很喜歡老歌。」希莎學姐告訴我,她以前曾收集過黑膠唱片,但到了高中才發現那些老歌根本不受歡迎,為了迎合大家她也開始買專輯或者上串流平台聽音樂。希莎學姐一直以來都是老派的人物,她表示自己喜歡年長的男人、喜歡有點老人臭的味道、喜歡吃同一種食物直到發膩、喜歡老歌與老畫作、喜歡喝老人茶、喜歡下棋。這些都是我不認識的她,對我來說,原本平面呆版的學姐形象瞬間就變得立體許多。
「你喜歡年長的,還是年輕的女人?」我實在沒有任何想法,只是又拿出一瓶可樂來喝。記得國外有人會用花生配可樂,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拿出可樂後,我才想起來我還有一包餅乾,味道很甜,是從烹飪社那邊買的。記得,上次在開學日吃過同個學生做的餅乾,這次好吃許多,讓我叫莉莎幫我再買兩盒。
「所以你喜歡莉莎嗎?這才是我真正想問的問題。」我想了想,不知道我對她的感情是什麼,不過應該不是愛情。我從包包中拿出一瓶綠茶,遞給了希莎學姐,對方只是很好奇我為什麼有這麼多瓶飲料。我示意她,我有很多賣飲料的朋友,他們批發寶特瓶飲料來賣,一瓶二十能賺十元,簡直暴利。
我搔了搔腦袋,反問希莎學姐為什麼覺得我喜歡莉莎。她卻告訴我,那是女人的直覺。每次看到我跟莉莎待在一起,好像就會很放心、快樂。很多人有交往對象後,相處時反而顯得尷尬,不久就會分手,這就是高中生情侶的現況。然而,希莎學姐覺得我們不一樣,感覺就好像好夥伴一樣。所以說,我跟莉莎的之間的情感更像是友情,而不是愛情嗎?當我疑問時,希莎學姐搖搖頭,僅僅回答了一句不知道就結束了。
「你以前有談過戀愛嗎?先說好,我沒有也不敢興趣,我只是想知道關於你的事情罷了。」希莎學姐告訴我,這是一種對後輩的喜愛,想要知道自己欣賞的人在想什麼。這樣的感情很奇怪嗎?我不知道,只是思考了一陣子後,摸了摸下巴、看了眼時鐘才回答。
「沒有,我也不認為我會喜歡上任何人。對我來說,沒有之於愛情的憧憬,只覺得那是騙人的玩意兒。」我丟了一片餅乾給希莎學姐,她也覺得味道太甜膩了,就好像熱戀中的情侶一樣讓人作嘔。我們兩人都一樣,是無法愛上任何人的個體。或許,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尊敬希莎學姐的原因吧!
「記得有個老演員曾說過,沒有談過戀愛的人是無法成為好演員的。」對於這句話,我表示不認同。我只是覺得這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模擬出來,無論是戀愛的感覺或者失去摯愛的痛苦,都可以藉由場景來複製。說到底,那種必須要藉由真實經歷才能演戲的演員,才不是那種人人追求的好演員,對吧?
希莎學姐以為我跟莉莎交往很久了,明明知道對方喜歡吃什麼、愛哪個作家、練習演技的方法、秘密訓練的地點,還有會一起出門看戲。這樣的羈絆不正是愛的表現嗎?當她問到這點時,我只反問對方,愛到底是什麼?這些就足以證明我愛她了嗎?要是我對一個男生也做出這些行為,是不是代表我愛對方呢?說到底,到底要怎麼定義愛情這東西?我實在沒有頭緒。
「你有熱愛的作品,對吧?把那種狂熱套在人身上就是愛情了吧,我想。」原來,所謂的愛情是一種盲目追求與狂熱的過程。DIO大人聽到這裡,不禁笑了出來。他表示自己對於JOJO的感情原來不是種恨,而是盲目的愛情啊!講到這裡,我還是不明白,對於作品的死忠與熱愛能夠應用在人身上嗎?當我解答一個問題後,更多的問題就會產生,從而造成無限的線圈。
「應該說,莉莎有沒有一種特質特別吸引你呢?」我思考了一陣子,她確實有很多吸引我的地方。她不拘小節、聰明、演技好、思考的深度很足夠、想法不古板保守。除此之外,還很會教導人。說到底,她在我眼中確實很接近完美,但那種崇拜僅僅是在她身為人的部分。而關於內心,我卻一點也不了解。
我告訴希莎學姐,或許我真地喜歡莉莎也說不定。當我想起她的時候,確實只想到了美好的那一面,就算是上課打瞌睡、吃零食的樣子,在我眼裡也是大方不做作的表現。這很奇怪,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莉莎,這種感覺讓我感到害怕,但卻又讓我憧憬。或許,我是真地喜歡上她了,所以我才會在暑假時跟她出去。當我這樣想的同時,內心一部分又開始否定自己。我只是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會喜歡比自己好上數百倍的莉莎呢?我看向DIO大人,知道了我對莉莎的情感跟對DIO大人的憧憬是不一樣的東西。或許,我沒有自己想的這麼特別。
「你對於愛情感到懷疑,因為你不曾愛過任何人。」DIO大人很了解我,所以我才相信他。但是,這種基於我們內心互通的狀況,跟面對莉莎的情況又有些不同。DIO大人告訴我,要相信自己,若是連自己的能力都不相信的話,就無法達到所謂的究竟。
希莎學姐要我好好想想莉莎的事情,或許答案不像我一開始想的那樣。她表示,會愛上別人不是什麼羞愧的事情,我們已經高中生了,是時候擺脫稚氣的表現了。隨後,希莎學姐告訴我她之後的計畫。她已經申請加入一個知名劇團了,剛開始只能演一些小角色,但她卻甘之如飴。除了演戲外,她也開始著手寫劇本,不只是擅長的經典改編,也會寫一些小品喜劇。對於希莎學姐來說,那就是她的天職。
「裡頭有一幕抽菸的場景,無論我怎麼揣摩都做不好,直到我開始跟那些老煙槍抽菸,才發現抽菸不是想像中那樣簡單。」希莎學姐表示,這就跟剛剛所說的老演員的話一樣,沒有實際經驗的演戲,終究歸於演技罷了,不是真的。我細細品嘗她所說的話,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對於莉莎的看法或許根本不是一開始所想的那樣。那有沒有可能是日久生情呢?當我這樣疑惑時,莉莎從會議室報告完後回來了。
「新年要不要去南部,有一場關於新世代演員的招生及演講!」莉莎開頭就問我們有沒有興趣,希莎學姐搖搖頭表示自己新年要打工還有排練,而我則沒有事情要做便答應了下來。當我想問還有誰要去時,莉莎卻搖搖頭表示,就我們兩人。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Eb1JHSE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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