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 - 羽第五十五章

「你說教堂可以通往地獄？」聽了我的推論，撒斯梅的反應是最劇烈的。這不意外，畢竟她從地獄來，而且看她的反應，顯然她並不曉得除了那座鳥居之外還有什麼地方是地獄和人間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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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錯。」我依舊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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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通道應該只有你們門外那一個才對啊！」撒斯梅有些許慌張，也有一點迷惘，我敢說她內心深處一定偷偷罵我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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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除了這個可能之外，也沒有其他因素可以解釋為什麼理想國需要在人間用那個大教堂作為據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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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妳不是從地獄來嗎？怎麼不知道還有別的通道？」林江霞諷刺地笑了幾聲。她只是為了讓撒斯梅難堪才直接把我的假設作為事實，我覺得這樣也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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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底有沒有通往地獄的通道，我們根本無法確定。不管怎麼樣，我覺得我們需要去好好探查一番才行。」在她們兩人怒目相視的氛圍中，我勉強做出這樣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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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璃很清楚不能讓撒斯梅和林江霞僵持下去，但是她也沒有勇氣插手兩名大天使的衝突，只是迅速地起身，離開房間前丟下一句話：「那我們這就去吧！我先到外面去等你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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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結果爛攤子落在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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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啦，再吵下去一點用都沒有，我們還是快走吧！」我真的十分無奈。天知道怎麼同時和她們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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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了吧，慾望天使？」瑰洱厭惡地瞪了撒斯梅一眼：「妳徒弟都這樣說了，妳也去準備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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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憑什麼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啊？」撒斯梅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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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是混進我們這兒了嗎？」瑰洱的笑容有點邪惡：「就憑著妳現在要幫我們，好好地幫到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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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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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斯梅，我們三個現在身上都有傷，要是獨自闖進去遇到戰鬥可不是鬧著玩的。」我除了說服她之外，可沒有第二條路了：「算是我求你，來替我們助陣，這樣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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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斯梅臉上露出一個難以言喻的表情，呆愣地望著我好一陣子，才勉強站起身來：「我不知道要怎麼走，你們等等要帶我去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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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先出去找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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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房間的時候，我還聽見林江霞的笑聲和撒斯梅反駁的聲音。這兩個傢伙，為什麼這麼愛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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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神社，剛才早一步離開房間的葉璃就站在門口，一聽見我出來的聲音，回過頭來笑著看向我：「怎麼樣？事情辦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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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還是吵，不過等等應該還是會一起去。」我埋怨地瞥了她一眼：「妳也不幫幫我，自己先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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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又不一樣，你說話她們都會聽，我說話了她們根本不會理我的。」葉璃扮了一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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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啊？」我完全沒聽懂她的話：「她們兩個都是階級勝過我很多的大天使，在她們面前，我一個沒有羽翼的惡魔說的話，到底能有什麼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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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個你不懂的。」葉璃搖搖頭，一臉無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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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的模樣，我越來越不清楚她在說什麼了，不由自主地冒出一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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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麼意思？妳能不能和我說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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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要殷嵐自己體會才有意義啦！」葉璃一笑：「如果是我告訴你的話，什麼意義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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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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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也需要你自己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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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你是在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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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有這回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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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斯梅和瑰洱不知道在拖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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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葉璃沉默地等待著。天空的彩雲是一片蛋黃般地橙色，非常漂亮。這就是晚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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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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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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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冥界的時候……我被打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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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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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救我出來對不對？」我意識到她的目光在我的右手上游移了一陣：「用那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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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還說這個？」這種話題挺不自在的：「現在我們都沒事，這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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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傷得比我重！」葉璃有點激動。我迎面望她，發現她的眼角滾著小小的淚花：「這樣不公平！明明真正有能力的是你，為什麼我只受了這點小傷，你卻差點整個右手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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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樣說啦！」看見她的眼淚，我莫名惶恐：「我們現在都沒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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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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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不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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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璃淚眼汪汪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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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我沒事，大家沒事，這樣就好了。」我微微一笑。心頭感覺暖暖的——這是我身為惡魔，頭一次有這種感覺：「我們是夥伴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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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璃凝視著我。淚光閃爍讓她淡藍色的眼睛多了一點光采，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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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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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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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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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沒了最後一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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