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 - 羽第五十二章

什麼……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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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怎麼死的？」瑪門，你給我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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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我就真的還沒有調查出來了。」不知為何，瑪門的回應有些閃爍：「我只知道現在她大概已經要斷氣了——至少來不及等你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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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於我心頭重重地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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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冷靜……瑪門他怎麼會知道的呢？頂多只是猜測或是估算吧？而且王墨雲命大，說不定趕快急救還會醒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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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瑪門至今告訴我的每一條資訊，哪一個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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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不覺地佇立在原地，低著頭，思緒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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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嵐小弟？王殷嵐？」瑪門仍然試圖和我溝通：「王殷嵐，你打算怎麼做？如果你不想看到她死去的樣子，只要給我一些錢，我可以去好好地替她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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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種關頭也要貪，這個老守財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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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王墨雲是不是就這麼離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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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殷嵐？」瑪門的聲音始終未斷：「沒事的，我去替你打理，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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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你替我去？」我丟下一句話，不等他回應我，拔腿便朝教堂那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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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這種事情……誰要你替我去了？你怎麼說我就怎麼信嗎？這麼重要的事，我一定要親自確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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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老實說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跑過哪些事物。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各種畫面——大概我一路上只是不斷地思考著王墨雲的死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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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怎麼死的？葉璃的樣子已經十分駭人，她們到底經歷了什麼？如果真的是和葉璃戰鬥的敵人殺死了王墨雲，那到底是什麼人……他會在那裡等著我嗎？不，或許他不知道我要過去，但是如果是這樣，他殺了王墨雲之後會做什麼？應該阻止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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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眼下最急的事情是找到王墨雲……不管她是死的還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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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我似乎已經距離教堂很近了。抬頭，已經可以看見那個破了一個大洞的屋頂樹立在前，將天空割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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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我又逐漸停下腳步。和教堂的距離不遠了，也立刻就可以到達那個小巷子，但是我卻在此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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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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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首，捫心自問。啊，我不想看見墨雲——或者直接的說，她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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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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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我感受到我的神經牽動著全身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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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要過去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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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繼續移動，不過不再像剛才那般急迫。我已經沒有勇氣那樣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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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步都膽戰心驚。瑪門的資訊不足以讓我知道王墨雲的確切位置，換言之，我永遠不知道我會在哪裡看見那具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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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驚心，我第一次感到如此龐大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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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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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我得快一點，要不然墨雲要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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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稍稍加快了腳步。終究是不願意看見她的身體——瑪門的資訊正確度極高，大概……大概她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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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淋在我身上好冰冷，人間的雨沒有血腥的駭戾之氣，比較溫柔但也比較缺少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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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轉過一個街角，那個畫面終於浮現了，但是和我所想像的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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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地上，躺在自己的血泊中，雙眼緊閉、神色安詳，看起來已經沒有一絲痛苦。傷口在脖子上，很長、很深，看起來是一擊斃命，說不定連讓她尖叫的時間都沒有，不同於剛才跑回家的葉璃，王墨雲的屍身算是十分乾淨，除了傷口不斷淌出血來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沾到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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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她走得沒有痛苦——幸好，我還能見到她的屍體如此安詳完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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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地方是，她沒有淋到任何一滴雨，因為在她的正上方，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一把大得離奇而詭異、足以遮蓋她全身的，黑色的大傘。保護著她的屍體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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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個人不應該在這裡的。她低頭望著王墨雲冰冷的軀體，文風不動。我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在這裡，而且她的出現讓我有一種怪異的時候不詳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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慾望天使撒斯梅，撐著傘保護著我妹妹的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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