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 - 羽第五十章

葉璃和我對望一眼。她當然也看見了林江霞眼裡閃爍的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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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事情不太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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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霞想盡辦法若無其事，但是其手法之粗劣肯定連葉璃都看得出來。我們當然不會這麼簡單就算了，兩雙眼緊盯著她，她則是從頭到尾別開了眼神，無聲、毫無殺氣，卻劍拔弩張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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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不容髮之際，神社破舊的大門被粗暴地拉開的聲音，然後是一陣輕盈的跫音。「啪啦！」拉門被重重地拉開，王墨雲的頭突然出現在門口：「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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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我知道是什麼原因——我的白骨手正高高地舉在空中，還在自由地動著。王墨雲只是一個凡人，看見這種畫面，心裡的驚嚇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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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好，要是讓她繼續在這邊，對她的心臟會有不好的影響，而且她一定會巴著我們逼問這是怎麼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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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璃大概是和我想到了同一件事情，她立刻起身，走向門口，拉著王墨雲的手又要往神社外面走：「墨雲，我再帶你出去逛逛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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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她一聲關上，隔著拉門，我們還聽見墨雲受到驚嚇而支支吾吾的聲音，還有葉璃平淡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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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璃姐姐，那、那個，哥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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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剛剛去打架了，妳哥哥他不小心受傷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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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葉璃姐姐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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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小心受傷了呀！對方很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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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房裡沒有了她們的聲音，我和林江霞依舊無聲的對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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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休息一下嗎？」她有意無意地瞥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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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有些事情掛在心上，我心煩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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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情？」林江霞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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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答，靜靜地看著她。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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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伙，這種事情我可不能替你做心理開導！」林江霞大吼：「給我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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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別這麼不通人情行不行？」我懶懶地回應她：「現在只有我們兩個而已，說一下又何妨？放心吧，我不會和葉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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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林江霞再次把眼神別開：「這才不干你的事……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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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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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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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被轟出了房門。看她這個反應，看來她身上確實有很多秘密吧……值得好好研究一下……不過她畢竟名列九大天使，要接近她調查應該不容易……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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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似乎有個傢伙不管怎麼樣的情報都可以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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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天去找瑪門吧！雖然不知的這樣的行為到底是不是好事，但是林江霞，或者說夢天使瑰洱的秘密，我真的很想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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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代價會不會很多呢？撒斯梅負擔得起嗎？對了，我甚至不知道撒斯梅怎麼代替我向瑪門支付情報的要價，這個可不可以也問他？問了會不會被撒斯梅給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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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我考慮到好多事情……討厭，我明明以前不喜歡思考的，為什麼現在變成這樣？總覺得有點脫離惡魔的本質，心裡好像一個疙瘩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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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根本不需要在這裡心結……因為我早就不是惡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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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的思緒頓時一片空白，焦慮和好奇剎那間被無盡的悔恨和蒼涼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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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我早就……不是惡魔了……既不是人，也不是魔，更不是仙……我……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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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地，我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四壁。再怎麼說，葉璃和林江霞她們可沒有排斥我，暫且，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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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最讓我在意的事情果然還是葉璃呢……她當時說自己是因為我而變成墮天使，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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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咚！」拉門被狠狠地撞開——畢竟是老神社了，規模又不大，什麼人開了門，整間房子都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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紊亂的腳步聲巨大無比，然後「啪沙！」一聲，林江霞所在的房間也被大大地拉開門——那間房的門特別老舊，會產生一種其他門沒有的聲音，一聽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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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十分匆促的說話聲，還有一些混亂不堪的雜音，總而言之，這個聲音令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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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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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起神，拉開門走出房間，卻在走廊上看見一個令我震驚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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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片灰翼散亂，從深黑的頭髮、白皙的皮膚、灰暗的每一支羽，都被鮮血染了色。葉璃一身狼狽，在林江霞門口同時望向我，眼裡是一種純粹無比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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