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 - 羽第六十章

四周響起零零碎碎的驚呼，還有一陣雜沓的腳步聲。那群墮天使不約而同地從我身邊退了一大步，因為爭先恐後的推擠而有幾個人摔了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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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我用力把墮天使的屍體砸在地上，隨後將他的翼向上一扔。從主人身上剝離，兩片灰暗的羽翼散亂不堪，曾經充滿力量與榮譽的這對翅膀頓時無力地四散，在這群理想國的戰士面前，絕對是一種極其強大的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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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靜默，另一頭葉璃仍守衛著瑰洱的身體、撒斯梅和莫斯提馬劇烈的交鋒，都迴盪在我耳邊，唯有自己身畔的這群墮天使，握緊了刀刃卻沒發出任何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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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的口氣冰冷而直接：「你們怎麼了？不過來殺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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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會有人過來的——看見那兩片散成一地的羽就知道，要是他們貿然攻擊只會迎來相同毀滅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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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勢在一瞬間反轉。「真是諷刺呢！」我輕蔑地道：「剛才大家一起嘲笑我沒地位、沒能力，這下卻全部噤聲了……勇猛的理想國軍隊害怕了？還是你們承認自己的階級低於一名無翼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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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憑什麼瞧不起我們？」那當中有一個可笑的聲音試圖反駁我，但是顫抖著的嗓子就讓他的恐懼露了餡：「你甚至沒有翅膀，為什麼這麼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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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用你問？」這讓我更瞧不起他們了：「因為你們沒有實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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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終於有人出了聲，這回他們總算是回過神來，七嘴八舌地攻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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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你沒有翅膀，就沒有資格和我們談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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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伙連獸型的墮天使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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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羽翼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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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是你們吧……淨耍著一張嘴皮子，卻半個人都不敢上來和我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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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你們不用再說了。」我有點不耐煩了：「這樣吧！我只是一名無翼的惡魔，那麼你們應該隨便一個人都可以置我於死地吧？請吧！隨便一個誰，我都接受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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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片寂靜。這麼多墮天使，竟無一人敢出面與我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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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你們退下吧，要逃跑要怎麼樣都行。」我懶得和這群膽小鬼消磨時間：「沒有人能挑戰我，勝負已分。」我看也不看他們一眼了，抬頭望天，凝視著上方的撒斯梅和莫斯提馬。他們倆和我這兒不一樣，還是打得有來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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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想辦法上去幫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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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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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傢伙沒膽，卻還是這樣死纏爛打的，煩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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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知道一對一能不能打敗你，但是多對一的話就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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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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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回頭，但是警戒已然來不及了。大批墮天使瞬間朝我攻來，著實令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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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能力不高，但是全部一起上來依然棘手。我再次陷入戰鬥之中，完全沒有任何地方供我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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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斯梅、葉璃、瑰洱、我，四個人深陷敵窩，全然無法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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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極度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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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逐漸拉長，夕陽西下，只是徒增了雙方的損失，什麼目的都沒有達成，什麼戰果都沒有成就，唯長時間的苦鬥血洗整個教堂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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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這個教堂真的很隱密吧？我們已經和理想國在這裡進行過很多次的戰鬥，卻一次都沒有被任何凡人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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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凡人找不到這裡——所以我們殺聲震天，血流成河，也不會有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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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人間本來就是兩個世界，天使惡魔和凡人，本來就不應該同時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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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隱沒了最後一線光，我們依然無法脫身。從白天打到黑夜，我們都身心俱疲了——包括我們四個，和理想國的墮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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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找到葉璃，兩個人一起守著林江霞的軀體戰鬥。現在已經不允許我們單槍匹馬地作戰。撒斯梅和莫斯提馬無影無蹤，我們都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我推測，大概是進入了撒斯梅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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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究竟要持續到何夕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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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沒有光線了。眾人在暗裡廝殺，我和葉璃背靠著背，以免誤傷彼此。她的喘息聲很急很快，果然她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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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有些模糊，只是一昧對來人揮拳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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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發覺那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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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等葉璃這麼問我的時候，我們眼前的墮天使們似乎安靜下來，主動讓出一道。大概是我終於意識不清，竟然看見眼前有一道異常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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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芒中走出一個人影，似曾相識，卻又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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