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 - 羽第五十九章

「在這種地方看見故鄉的感覺如何？」莫斯提馬輕笑道，手中的斬首大刀一揮，揚起一大片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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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撒斯梅沒有餘力回應他，因為那洞口另一端的景象讓我們驚訝不已——那片世界肉眼可見的盡頭是一道高大的石牆，隱隱約約看得見尖屋頂插入紅雲端，絕對不會錯的，那就是從前地獄的王都，魔王所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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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一步說，這個通道直達地獄的核心，卻沒有被地獄人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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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我們守住了神社，理想國依舊可以把不絕的兵源送進地獄進行作戰，而且是直接送進地獄最重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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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地解釋了地獄輕易淪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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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傢伙！」我和撒斯梅異口同聲。我不明白為什麼我要生氣——大概是因為我依然把地獄當作我的故鄉而掛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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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生氣？」莫斯提馬的敬重成了完全對比的癲狂：「你們要對我怎麼樣？王殷嵐，加上慾望天使撒斯梅，就憑你們兩個，能對我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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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在我握拳的同一刻，身旁一陣打翼聲響起，伴隨著刀刃出鞘的冷冽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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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莫斯提馬指向身後，揚起的嘴角勾著挑釁：「要不要到另一頭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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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操心！」腳尖一蹬朝莫斯提馬躍去。撒斯梅在我身邊，同一時間也朝對方俯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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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肩作戰百年，這是我和我師父培養出來的，難得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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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斯梅早我一步攻到莫斯提馬面前，反手一刀被敵人輕易地擋下。我隨後低身從撒斯梅腳下鑽進莫斯提馬的腹部，左手蓄力迅速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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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沙！」拳頭沒有接觸到他，反倒是上頭一陣聲響，莫斯提馬的六片羽翼在我頭上刮起一陣大風，然後他的身體垂直向上竄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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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定了我沒有翅膀，不能在空中戰鬥，所以才打算把戰場移動到天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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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斯梅完全沒有多想，羽翼一打立刻就追了上去，只在我身旁留下一地黑色的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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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這樣的話豈不是我扯了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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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王殷嵐，你沒有羽翼對吧？」那群墮天使之中響起無數惹人厭的訕笑：「你要不要來和我們戰鬥啊？我們還沒有見識過無翼的惡魔戰力到底有多低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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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噤聲了。這些傢伙，到底都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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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見我反應不如他們的預期，一名墮天使舞著一把刀便朝我衝過來。他不知道自己是在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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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沒有翅膀這件事情以前是我最大的創傷。所有惡魔和墮天使都有翅膀，而我的背上卻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羽翼的力量、是身份的象徵，沒有羽翼的我被稱為無能、弱小，沒有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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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被當作沒有資格成為惡魔者，在地獄裡備受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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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說我只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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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墮天使一躍來到我頭頂正上方，還刻意拍著翅膀：「無翼的，我可不是你的同類喔！等級是不一樣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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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惡魔原本也是這麼想的——那些後來被我打敗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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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斯梅成為我的師父，帶給我很多知識和力量，也就是我日後地位爬升的關鍵。我勝過無數有羽翼的惡魔和墮天使，成功受到撒旦大人的注意，他才把人間通往地獄的通道交給我——我才因此得到原先的那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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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無翼者即無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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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天使俯衝而下。這樣子我就可以擊中他了，真是自尋死路的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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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死吧！」他仍舊未發覺自己已經進入我的攻擊範圍，沒有收起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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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自不量力之人，不需要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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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拳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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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墮天使發出一聲驚呼，隨後剛才的不屑寂靜下來，至少在我身旁方圓五十尺的地帶內，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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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天使的血傾盆淋在我身上，像極了身處地獄的大雨中。他的肚子上有一個大洞，是被我僅存骨頭的右拳給打出來的，在他死前甚至來不及發出聲音，就斷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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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刀無力地落在地上，一聲清脆的哐啷。我不知道從其他墮天使的眼裡來看，這個畫面多詭異多血腥，只知道他們的表情讓我十分滿意——受了驚嚇、啞口無言，只會恃強凌弱的這群墮天使，嘴巴還張大著卻說不出半個有聲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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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太瞧不起人了。」他們讓我憤怒至極。要是他們還繼續這樣下去，我會用怒火燒得他們屍骨無存：「你們要記住一個非常重要的道理……翅膀不代表一切，沒有翅膀亦不代表弱小，而是你們這群高高在上，只能以翅膀來說話的傢伙，根本沒有資格擁有這對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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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濺出。我把那名墮天使的羽翼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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