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 - 羽第十五章

葉璃急急收起羽翼，俐落地避開屍體，降落在我和林江霞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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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大門被打開了，發出和我們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的聲音，巨大的回音在空蕩蕩的空間裡橫衝直撞，再次引得那些彩色玻璃震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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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接著門被粗暴地關起來，隨後一陣緩慢的腳步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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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之後，又有個什麼人進來了這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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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越來越近，在偌大的教堂裡放大了音量，似乎存在於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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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璃突然緊挨著我。我感覺到她的呼吸急促，額邊止不住地冒出汗水，頭髮散發出那種刺鼻的香味，逼得我差點咳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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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霞不斷和我使眼色，我看得出來她也是屏住了呼吸。真是，這又不是我自己想要的，妳叫葉璃離我遠一點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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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璃，妳剛剛有沒有看到那是什麼人？」林江霞壓低了聲音朝葉璃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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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會看到啊？」葉璃尚在恐懼中，她說的話又快又急，聲音聽起來快哭了，我發現她的眼光時不時帶著不安望向地上的墮天使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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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妳一直到幾秒前都在天上！」林江霞也跟著著急起來：「我說，妳在下來的那瞬間有沒有看到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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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看到那是誰啊！」葉璃急得紅了臉，她的聲音也稍稍變大：「那只是一瞬間而已，根本來不及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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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妳真是！」林江霞的聲音也隨之變大，看得出來她現在也焦躁不安：「不需要知道那是誰好嗎？只要稍微看一下那是什麼人就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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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她們說話的當兒，不知何時，那個腳步聲卻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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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妳們兩個小聲一點行不行？」我用氣音提醒她們：「要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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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那裡？」那個嗓音就這麼打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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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頭一顫，猛然轉過頭和葉璃相視，發覺她臉上的慘白亦反應了其內心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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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霞倒是在一邊看著我們，雖然她同樣停止所有動作，臉上卻少了一份恐懼、多了一份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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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吧？」莫斯提馬的嗓音在教堂裡迴盪：「是誰？你們要不要自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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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璃的嘴巴開開合合，和我說了些什麼，從嘴型來看：「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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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點主意也沒有，只好一轉頭看向林江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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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你們認識？」林江霞用氣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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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提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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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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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殷嵐小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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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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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個同時猛然抬頭看向頭頂。就在那裡，在我們的正上方、十字架的頂端，他蹲坐在那兒，六片灰色的羽翼整齊而對稱，低頭俯視著我們，嘴角勾著一抹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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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完蛋了。我們堅持就是甕中之鱉，只要他隨時想要，不用五分鐘就可以獵殺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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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無聲的凝視許久。窗外夕陽西下，室內已經幾乎沒有光線，然而莫斯提馬的身影此刻在我們眼前卻巨大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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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璃小妹也在……然後妳……」他突然緊盯著林江霞：「妳……我好像有看過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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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瞄了林江霞一眼，驚訝地發現她竟然一絲畏懼也沒有：「我倒是沒見過你。你就是理想國的莫斯提馬嗎？」她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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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提馬眼一瞇：「妳找死嗎，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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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霞毫不畏懼的回瞪他，她現在的眼神和第一次遇見莫斯提馬的葉璃如出一轍：「這傢伙是你殺的？」她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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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怎麼樣？」莫斯提馬不屑地睥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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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同一夥的嗎？」林江霞的聲音突然很冰冷，給人一種不可違逆的壓迫：「如果你們理想國連自己的同伴都殺，那算是什麼殘暴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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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傢伙，信不信我讓你後悔？」莫斯提馬的翼「啪！」一聲展開，他向上飛了幾尺，然後直直朝林江霞俯衝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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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妳小心點！」我衝著她大喊。她確實已經完全把莫斯提馬惹怒，照這樣的情形來看，她必然要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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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好像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一動都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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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我急了，卻來不及把話說完，背後一股拉力將我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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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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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亂動！」葉璃從後面抓著我飛起來，遠離莫斯提馬和林江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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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丟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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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怎麼辦？」葉璃大吼：「你說你覺得她會乖乖讓我帶著飛嗎？何況抓你一個我就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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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決心送死嗎？」莫斯提馬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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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林江霞在兩人撞上的前一秒，雙手突然一揮。冷不防地，以她為中心，突然散出一片粉色，迅速朝四面八方擴散，包覆她、包覆莫斯提馬、包覆我和葉璃，然後教堂消失，一瞬間只剩我們四個人，還有一大塊粉色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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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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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葉璃同時看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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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妳……」莫斯提馬說道，剛剛他揮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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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霞不管我們的反應，只是自顧自地微笑道：「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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