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 - 羽第十四章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林江霞居然伸出舌頭舐了自己的指尖一口，彷彿對她來說，這些鮮血已經是司空見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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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為惡魔當然不怕血，但是看見她的舉動還是免不了有些反胃。那可是未乾的血欸！為什麼會有人可以這麼自然地去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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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不知道。」本來就不知道這裡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我就只好這樣回答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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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林江霞站起身來，開始在四周走動著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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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看了看，葉璃依舊一臉恐懼地在原地瞪著我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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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那傢伙看起來絕對不是現在能幫上忙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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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朝著林江霞調查的反方向搜索。今天真是累死了，而且這個環境真的讓我感到十分不適，還是盡快結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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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走到教堂的最左邊。至少這麼走過來，教堂內部還是沒有看到我們三個人以外的東西，不管是會動的還是不會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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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速速看過一遍，來到教堂最邊緣的時候，發現林江霞依舊仔仔細細地朝著我的反方向走。她好像下定決心就是要找出異常的地方，目前的搜索成果甚至不到我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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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應該只剩下十字架後面還沒有搜索了。希望她可以快點搜查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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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步朝十字架的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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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光線本來就比其他地方還要少，加上現在夕陽西下，這裡幾乎連地上的東西都看不清楚了，只有巨大的十字架矗立在那兒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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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這項搜索時我本來就不甚專心，現在幾乎是看著十字架移動，地上到底有什麼東西，老實說我不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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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昏昏沉沉的，我隱約看著十字架的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大，似乎只過一眨眼的時間，我便走到十字架的正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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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腳下突然有所異常。某個東西撞上我的腳背——不，應該是我的腳背踢到了某樣東西，總之，我感覺到自己被絆了一下，重心一個不穩，踉蹌地往前跑了好幾步，才穩住腳步沒有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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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絆，頭腦清晰一些，只是依舊迷迷糊糊的。我感到相當不自在，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地上那個剛剛絆了我一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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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還好，未料這麼一看，恐懼與驚訝衝破腦門，就讓我的思緒變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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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翼折得只剩一片，一隻眼上翻只看得見眼白，另一個眼窩倒是空的，因為那隻眼睛不知怎麼的滾出來了，在距離它不遠處慢慢地滾著。它面目猙獰，渾身佈滿鮮血，左手和右腳都被斬斷了，這些四肢胡亂散在它周遭淌出血液，灰色的羽散亂不堪，被殷紅的血染得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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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字架背面的正下方，有一具剛死不久的，墮天使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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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惡魔，我當然不是頭一次看見屍體，但是現在它猝不及防地出現在離我這麼近的地方，還是把我嚇了一大跳，一連退了好幾步，才扯開嗓子大叫：「林江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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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什麼了？」她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的同時，我仍然低著頭戒備著那具屍體。現在我忽然有一種感覺，就是即使它已經如此殘破不堪，還是有可能會突然動起來朝我發動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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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霞奔到我身邊，猛然停了下來，站在我身旁一臉震驚：「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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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我一面和她說話一面看著那具屍體：「這才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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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著頭思考了一陣。「葉璃！妳要提高警覺！」冷不防地，她便朝還停留在門口的葉璃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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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麼回事？」葉璃顯然十分慌亂，畢竟她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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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屍體！」林江霞不顧一切地大吼：「有一個墮天使被殺了，殺了他的人絕對還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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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好討厭！」外頭突然一陣騷動，打著翅膀的葉璃突然出現在我們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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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幹嘛飛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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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和你們待在一起……」她看著屍體打了一個寒顫。現在她肯定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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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是會擴散的。看著她的樣子，我自覺喉頭乾渴，發不出半點聲音來，冷汗自額間冒出，滑過臉頰，滴在那具屍體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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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凝固似地無法動彈、難以呼吸，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教堂的門發出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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