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 - 羽第十三章

「為什麼會在這裡？」葉璃驚呼，大概是忘了林江霞在身邊，讚嘆毫無保留地表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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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不是她的錯，因為我同樣驚訝不已。再怎麼說，誰都不會料到那種不起眼的小巷子深處，竟然有這麼大的空間，還矗立著一座巨大無比的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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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可疑。」和我們相較之下，林江霞冷靜多了：「在他們密集出現的地方，而且那麼巨大……我們進去好好調查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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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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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不顧我的阻止，她踏著大步朝教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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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自我為中心……」葉璃小聲地咕噥。我其實很想說她自己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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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們跟上林江霞，她已經逕自推開教堂的門，發出石板摩擦的巨大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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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裡面就不像外表那麼壯觀了。裡面一片黑暗，大理石地板佈滿裂痕，走著走著還會踩到鬆脫的石塊。天花板很高，隱約透出模糊的幾道光影，大概是屋頂舊了的小縫隙造成的。那些彩色玻璃就更不像外面看起來那麼漂亮了，垂掛的蜘蛛絲讓它看起來詭譎不已。在長廊的另一頭，也就是教堂的另一端，有一座巨大的十字架，因為斷裂而無法對稱，上面隱約有些細小的污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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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進來幾秒鐘，我就一連打了好幾個寒顫。這裡的環境甚至比地獄還要陰森，儘管我是惡魔，依舊覺得這裡真的讓人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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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們出去行不行啊？」葉璃的聲音藏不住顫抖。天使嘛！在這種地方受不了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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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林江霞看起來一點感覺都沒有：「我覺得裡面怪怪的，尤其是十字架那邊。我們再進去一點好不好？」她仍然是不等我們回答就朝那個十字架大步地走去，腳步聲在空曠的教堂裡迴蕩起悠悠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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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裡，我又質疑了。同樣從天國來，為什麼她和葉璃的反應會差這麼多？她對天界現在的狀況可是比葉璃清楚幾倍，但是在這種地方，她卻一點不適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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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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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妳這傢伙！妳……妳到底想幹嘛？」葉璃既害怕又憤怒，她的聲音之大讓那些詭異的彩色玻璃開始震動，看起來更加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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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江霞似乎把她的話當作耳邊風，完全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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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葉璃更加氣急敗壞：「林江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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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很麻煩欸！」林江霞突然猛地轉過身來，她的聲音甚至比葉璃還要更大：「做什麼都不願意，妳到底來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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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才是到底在做什麼！」葉璃不服氣地回嘴：「對狀況一點都不了解，就想投身在這種噁心的環境下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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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不懂狀況才要調查啊！」林江霞持續加大音量。這一刻，我才發現其實一直壓抑怒氣的不是葉璃，而是她：「如果沒有冒著風險的決心，妳要怎麼取得重要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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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璃被她的模樣震懾住了，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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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霞瞪著她，喘了幾口，緩緩轉身，聲音又一如往常溫柔穩重：「抱歉。我們趕快看一看，趕快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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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葉璃一眼，趕緊跟上林江霞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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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還是讓她先在那邊好好冷靜一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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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的，一眨眼我們就走到十字架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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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霞若有所思地在十字架旁繞來繞去地觀察，而我只是愣愣地抬頭望著它。這麼近來看，它似乎比看起來更大許多，一些裂痕使其看起來斑駁不已，從這底下來看，它顯得陰森許多，而且十分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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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呢，殷嵐？」林江霞突然問我。她的語氣很不自然，我猜測她可能只是想要帶出話題，好讓我們之間不要那麼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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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不知道。」腦袋已經有點恍惚了，我真的不曉得應該怎麼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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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裡很有可能躲藏著墮天使，但是我們一直到這裡都沒有遇到。而且，看起來已經沒有其他地方可以躲藏了才對……」她又左右觀察了一陣，突然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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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隔了一陣子才發覺她的異常，當我轉頭望向她，她正用手指在十字架上輕撫著，不知道在摸些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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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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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嵐，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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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不對勁，低下身子到她身邊，看著她的指尖，不由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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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燈光下，一片黑黑的液體在她手上，看起來仍然是潮濕的，似乎還有些黏稠。「還是熱的。」她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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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遠看像是污垢的東西，全都是未乾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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