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手之後(BL/已完結) - 03

　　見過面討論之後，我與廖景紹達成了協議，而事情的發展也一如我預想的那樣順利。

　　廖景紹不定時向我回報進度，像是他們在研討會上碰面並結識，而後在某家林祈常去的酒吧「不期而遇」，多次的交流讓他們逐漸了解彼此，從熟悉往更親密的關係邁進。

　　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所要的不只是一個答案，還有一個捲土重來的機會。

　　林祈從不安於一段穩定而長期的兩人關係，我需要一個人去填滿這個過渡期，而廖景紹也能從中獲得他所需要的專業與協助，這樣對我們兩個都好，我這樣說服著自己。

　　而在我與廖景紹秘密計畫進行了半個多月的同時，我和林祈的生活依舊一如往常，除了少了情侶間的親密互動外，生活與分手前並無不同。

　　甚至，比原本更好。

　　這天，他下班回到家時，我正好盛起最後一盤菜並端上餐桌。

　　「好香阿，今天吃什麼呢？」他看了桌上的菜色後說道，「你的手藝還是一樣這麼好。」

　　我笑了笑回應他的稱讚，並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他夾了幾道菜放入口中，眼睛卻是盯著我的臉看，讓我有些不自在。

　　「怎麼了嗎？」我問道。

　　他指了指自己的下眼瞼對我說道：「你黑眼圈很重。」

　　我聳聳肩答道：「沒辦法，畢業兩三年想再考研究所，不容易啊。」

　　他思忖了一陣後說道：「累就多睡點，這個禮拜早餐、晚餐我們叫外送就好。」

　　「好。」我點了點頭附和。

　　若是我倆仍是情侶關係，我恐怕沒辦法那麼快做出決定，畢竟做早餐對我來說是種責任，但此刻沒有這層顧慮，我欣然答應。

　　晚餐過後，我們移動到客廳休息，他看電視、我在一旁閱讀下午整理完成的資料。

　　他看了我一眼將電視音量調低。

　　「沒事，我不太會被聲音干擾的。」我說道。

　　「嗯。」他回應了一聲，但電視依舊保持在中低音量。

　　連續幾天的晚睡，讓我在這個放鬆下來的時刻，抵擋不住席捲而來睏意，我忍不住在沙發上打起了盹。

　　十分鐘就好，我這麼對自己說。

　　我閉上眼睛，感覺身體不由自主地稍微晃了下，而後感受到熟悉的溫度、氣味還有安全感，我沒能多想，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聽見林祈放得輕柔的聲音：「回房間睡吧？嗯？」

　　「好……」我答道，身體卻是連動都不想動。

　　「小宸……」他後面又說了些什麼，意識矇矓的我聽不太清楚。

　　而後，他一手抓著我的腰，一手放在膝窩，將我打橫抱了起來，我一時沒意識到我們的關係，又或者是故意不去多想，任由他將我抱起。

　　他小心翼翼地將我放到床上，深怕我會清醒過來似的，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過是藉由裝睡來騙取林祈的照顧而已。

　　假借睡意，我用不大不小的力量攥住他的衣角。

　　我閉著眼，聽見他輕輕笑了一聲，而後溫柔地將我的手移開，正當我以為他要離開房間時，他關了房間的燈，在我床沿坐了下來，並仔細地替我拉好棉被。

　　為什麼？為什麼願意這樣對我好？卻又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我好想問，但我一但問出口，會不會連這最後的幸福都失去了。

　　這一瞬間，我突然覺得自己自私而卑劣，我明知自己與林祈早已沒有關係、明知會對不起廖景紹，我還是忍不住貪戀林祈的溫柔，並且渴望佔有所有與他有關的一切。

❖

　　「今天我晚點回去，晚餐我幫你叫了外送，六點半記得下樓領。」

　　幾天過後，我在傍晚接到了林祈的簡訊，而另一邊，廖景紹也來電告訴我，如果順利的話，他會趁今晚替我找出我所想要的答案。

　　所有事情都進行的很順利，出乎意料地順利，順利到讓我心底竄出一絲恐懼，究竟是我這個軍師太擅長運籌帷幄，還是林祈與廖景紹原本就是天生一對。

　　今晚的規劃與我原先提議的方式不同，但廖景紹說他不擅長談心，而且如果林祈說謊他也看不出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就是——灌醉他逼他說。

　　依廖景紹的說法是「還是喝醉的人最老實」。

　　但是喝醉了、問出結果了之後呢？我不禁思考著。

　　酒醉後能做的事太多了，我想問廖景紹他所提出的方法中是否暗藏其他目的，他會把林祈帶他回家嗎？然後真的順勢走到上床那一步嗎？

　　最後，我所有的疑問及不安都沒能說出口，畢竟這是他與他的事，在屬於我的契機到來之前，這沒有我置喙的餘地。

　　晚上十二點多，手機震動跳出一則訊息，是廖景紹傳來的簡訊：「我在你家樓下，來把人領回去。」

　　雖然腦中充滿各種疑問，但他們沒如我想像中的那樣發展已是大幸，我匆忙下樓，看到剛把林祈扶下車的廖景紹。

　　林祈看起來是真醉了，下了車還是倚靠在車門上才能站著，閉著雙眼由廖景紹攙扶著。

　　而廖景紹看起來則相對清醒一些，不過從他不斷揉著自己太陽穴的動作看來，大概也沒少喝。

　　他擺了擺頭示意我先帶林祈上去休息，而後用手勢表示再聯繫。

　　我半扶半扛把人帶回家裡，過程中林祈安靜的很，耳邊只有他略為快速的呼吸聲。

　　回到房裡將他扶到床邊坐了下來，而他也就安分地坐著，全沒有要躺下的意思。

　　正當我想要起身把他擺平時，卻被他一手按住，不得不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怎……」

　　我話還沒說完，他一把將我拉了過去，將我緊緊抱在懷裡，「渣男」我在心底下了個註解，心中卻閃過一絲雀躍。

　　在林祈潛意識中，他的選擇還是我嗎？

　　他的力道有些過大，勒得我無法動彈，他身上的熱氣與酒氣薰了我全身，但因為是林祈，我並不排斥。

　　我也將手環到他的背後，而後感到他肩膀微微顫抖著，呼吸有些不太平穩。

　　「不舒服嗎？」我關心道。

　　「……對不起。」他悶悶地說道。

　　「對不起什麼？」我問道。

　　他搖了搖頭。

　　秉持著廖景紹那句「還是喝醉的人最老實」，我堅持不懈又問了幾次。

　　大概是四次還是五次之後，他終於熬不過我的堅持，緩緩開口說道：「宸……我還是，好喜歡你……」

　　說完這句後他徹底睡著了，無論我再怎麼搖他，都只得到他深沉的呼吸聲作為回應。

　　而另一邊，直到睡前我都沒有再接到廖景紹後續的訊息，大概是倒頭睡了。

　　這種知道了開頭卻得不到結尾的狀態，害我自己更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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