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x少女x紫藤花 - 拾壹、家宴-4

　　——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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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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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是一個卑微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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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琴弦一撥，岷姬的演奏已經開始，她不會像嶱十路姬一樣自亂陣腳，也不會像平成姬一樣被輕易感化，更不會如姬川姬般胡來；她的目標是家主夫人之位，怎麼能在這裡被紫藤氏之女擊潰，何況她也瞧得出來，這個煉獄的的確確是個潛力股，不管是前途還是寵妻方面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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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男人，她有把握拿下，只是得先把眼前的緋村驅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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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岷姬的琴音婉轉千流，輕巧地描繪出小女孩拾起溪流邊的落葉，瞧上頭詩句，懵懂無知、初次知道「戀愛」與「思念」一詞；指尖一勾，畫面成了少女聆聽鳥兒鳴唱，馬蹄帶來她的少年郎，含羞雀躍的共乘，耳邊是情郎的輕聲細語；然指腹輕壓琴弦之際，緋村的琴竟在此刻開啟了她的第一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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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忙的馬鳴聲驚醒兩人，「嘶嘶」聲起，落葉遍地被踩成碎泥，戰鼓聲起，刀劍無情，徒留少女恍然原地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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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想打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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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岷姬重新將手覆上琴弦，但緋村的琴音卻在此刻風格突變，哀傷而淒涼，逐漸緊湊揪心，全然沒有了方才的曖昧，淚珠勒在眼眶，在墓前的泣涕在狂風驟雨中淹沒，卻聽見少女拾起的不是花，而是少年郎遺落人間的那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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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子磅礡起來的琴聲，讓岷姬驚愕，她從沒聽過這般敘事的琴，活脫脫把一齣長戲搬進眾人耳中，而且還是她先寫的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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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的雙手沒停過，她的指甲刮出了少女握劍不慣而頻頻失誤，指腹擦出少女手中劍掠過衣錦；音符成了畫筆，描寫竹林颯颯，成了戰場，萬箭齊發，劃破空氣的耳鳴，金屬撞擊聲，緊繃的旋律扣住聽者的心弦，彷彿他們置身那片竹林，目睹少女獨身奮戰的身影；指尖撥下，琴音蕭瑟，少女提著少年最喜歡的酒，將劍留在墓旁，望山水依舊，大仇已報，但她的伊人卻早成枯骨，塚內永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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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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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一個人出聲後，其他人從曲中的畫面掙脫而出，響起如雷的掌聲，岷姬舉起的手放下，從緋村改寫她的曲子後，她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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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她不服！為什麼緋村竟會這些？！不、絕不是她輸了，如果她能把曲子彈完，贏的人就是她了！「不過一個小族之女！竟也敢改我的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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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岷姬的侍女立刻上前扯住了主子的衣袖，想制止岷姬繼續失控：「這裡不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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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放開！」岷姬揮開了侍女，她怎麼能忍？她從沒輸過，可她的第一次敗北居然是輸給紫藤氏這種污穢的氏族之女，而且還是在她想要的男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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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望著憤怒的岷姬，卻只淡語：「身為主公的護衛，怎麼能連這些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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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下之意，一個護衛都必須要會了，更何況是他的妻子，岷姬連他的護衛都贏不了，還敢妄圖成為煉獄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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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岷姬氣得嬌艷盡散，緋村的話語不吝是一種挑釁，可她更惱怒煉獄氏的族人，竟沒有替她出頭的意思，反倒還為緋村鼓掌。她全然忘記這裡並非將她捧為公主的岷氏，而是慣以實力說話的煉獄氏，他們又怎麼會迎合一個長不大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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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不識好歹！」岷姬玉指猛然向緋村一伸：「若是妳真這般厲害，妳又怎麼會沒了父母，沒了氏族，我倒還忘了，妳還親手殺了妳的阿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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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顧不上是否僭越，侍女急忙捂住了岷姬的嘴，天！這些事怎麼能在這場合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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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煉獄幾乎是立刻冒出憤怒的青筋，若不是瑠火沉穩的及時按住了他，恐怕他會按捺不住衝動，直接把岷姬扔出去；慎壽郎嚴肅且帶著質問的瞥向當初提議邀請岷氏的那位族人，只見對方亦是一臉慍怒，朝他一個慎重的低頭：「是我識人淺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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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岷氏，請你們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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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慎壽郎的結論讓岷氏一行狼狽地架著尤鬧騰的岷姬離開，煉獄這才脫離了瑠火的壓制，迎上前看至始至終沉默著的緋村，他抿緊了嘴壓抑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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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當初就不該讓她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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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剎那，還好嗎？」瑠火伸手輕撫緋村的右臉頰，這孩子總是這副默然的表情，想是不管她的心裡多難過，也不曾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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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瞧著似乎正在生氣的煉獄和面露擔憂的瑠火，知道是岷姬的話讓他們擔心自己，便搖頭坦然回答：「她說的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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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不喜歡緋村這樣毫無意見的接納岷姬的話，煉獄雙手扣上了她的肩膀，眉頭間皺得死緊。她是為了他才手染親人鮮血，何況她雙親逝去時，緋村才是個孩子，怎麼能夠怪她不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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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前不夠強，只有自己，沒辦法保護任何人，」緋村直勾勾仰望著煉獄：「但是現在我有同伴，以後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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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不會了，她夠強了，而且、她有同伴，還有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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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煉獄為之一震，是啊，以後不會了。她不再是一個人，有很多人都會幫她，真神軍時有學生會的大家和善逸在，被眠鬼吞沒時，有獪岳、善逸和響凱，還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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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他的忠犬很堅強，雖然有時候太獨立了些，不過那是在信賴他們的前提下，煉獄放開了手，方才的怒氣因為緋村的一段話被撫平：「以後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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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主公已經怒火不再，眼角餘光看那絲毫不受剛才那一齣影響的南小路姬，正座著整理自己的刀，緋村這才提出了她目前最大的問題：「主公，若是真刀比試，我的紅櫻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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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是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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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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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煉獄從自己的席位後拿起早已備好的木刀，緋村眼尖的察覺那柄木刀並非庫存用的，因為上頭有著修練時的傷痕。煉獄含著淡淡笑意，將木刀交到了緋村手中：「妳用我的刀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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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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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想拒絕，她怎麼能用主公的刀，可是煉獄卻只是用手掌心壓了壓她手裡捧著的木刀：「妳的傷還沒好全，注意別用劍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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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拿自家主公沒辦法，緋村只得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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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用的是主公的刀，她就更不能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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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讓刀受損，不能讓對方受傷，不能使用劍技，不能讓自己的傷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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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點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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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心裡暗想，但是，只要是主公的指令，她都會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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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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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小路姬明白自己的對手很強，不然不會成為煉獄的護衛，但她沒有想到緋村會如此受到重視，會讓煉獄把自己的刀借給她。不過沒關係，就算是護衛，也不代表精通劍術，身為紫藤氏的人，想來不會真的把心力放在劍道上，而是花在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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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弱小的自己被族人所遺忘，是煉獄將躲在角落的她拉進同齡的孩子裡，雖然對他而言只是主人照顧客人的義務，但對她已是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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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被全世界忘記，還有人找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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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來，南小路姬如此努力練劍，也只是想離他再近一些，想要正大光明留在那個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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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不允許妳弄髒了他身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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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規則是擊落對方配戴在身上的紅緞帶，不可造成對方受傷；南小路姬毫不猶豫地把緞帶繫於頸項，此舉驚了眾人，但下一瞬，緋村也將緞帶繫於頸項上，她甚至沒有更衣換下不便活動的正裝，讓早已更衣的南小路姬頓時皺眉：「妳可別小看了我，到時候難看的可不只妳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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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的。」緋村連一眼都沒有給南小路姬，她的思緒正在待會兒的戰鬥模擬上打轉，沒有空理會少女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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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始的喊聲一下，南小路姬的刀直逼緋村的頸項，但在她定眼一看時，緋村已經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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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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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涼意從後頸襲來，南小路姬才察覺那條紅緞帶已緩緩自她脖子上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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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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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愕地回頭望著不知何時在她身後的緋村，南小路姬幾乎不敢相信，她什麼都沒有看見，僅僅一瞬間勝負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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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緋村被問得莫名，眨了下黑眸，還是回答了：「……從左側繞過妳的刀，從妳背後把緞帶割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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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這麼簡單就完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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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小路姬是什麼都沒看見，但實際上緋村已經刻意放慢速度，讓自己的動作可以被煉獄氏的族人清楚瞧見，這是為了預防有人說她是用其他方法取勝，看他們驚愕的臉，想來她的目的已經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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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緊了木刀，南小路姬只是冷冷地自嘲：「難怪妳不需準備，是我太弱。我只問妳，妳的忠心可當真？他對妳能有幾分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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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小路姬，」未等父親開口，煉獄已經下意識出聲袒護：「妳要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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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幾乎是心涼，看來煉獄什麼也不記得，雖然他於自己本就沒有干連，可聽見他為了緋村警告自己，依然讓她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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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是紫藤氏的人，妳滅族弒親，妳前些日子也離開了他，妳有什麼資格讓他這樣器重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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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乎反射動作似的，緋村開口了：「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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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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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是刀，主公手中的刀，他讓我揮向何處，我就揮向何處。」將手放上平時標章別著的位置，緋村很坦然地直視著南小路姬：「從我選擇他成為主公的那一日，我的這副身體，我的所有能力，還有我的生命，全部都是主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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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煉獄的血滑落她的喉頭那一刻，她的命就是煉獄的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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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席話，讓南小路姬隱隱紅了眼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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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說的正氣凜然，她聽得出來，緋村那沒有參雜半點私心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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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啊……」南小路姬長嘆，回身離開前再看了一眼同樣被緋村的話驚震的煉獄，含淚苦笑：「你有一個很好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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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聞言，煉獄揚起燦陽般的笑容，眼神卻是看著朝自己走來的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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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方才說，是她選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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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開心。對於自己是被她選上的那一個，煉獄打從心底的雀躍與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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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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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妳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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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煉獄接過了緋村遞來的木刀，夕眸染上他至今從未有過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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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宴很順利的結束，緋村的存在很自然的在無聲無息中被接納，她那段話讓他們再也沒了意見，他們不是盲目之人，緋村的真摯和對煉獄的忠誠足以讓他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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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卸下髮釵和那套正裝，緋村換回了自己素色的和服，當她要向煉獄告辭回去的時候，煉獄將一把刀交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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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刀花了點時間，這把『燭櫻』、希望妳用得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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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間意會到煉獄手上的燙傷和傷痕從何而來，緋村莫名的胸口泛酸，握緊了手中的刀，那火焰型態的刀鍔上，有一片她眼熟不已的紅色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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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主公！」原來、這些她沒有隨侍的日子，主公都在為了她重新製刀。將燭櫻抱在懷裡，緋村睽違已久地、綻放了打心底顫動的開心微笑：「……我一定會珍惜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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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眼前的她，煉獄的呼吸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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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笑了……！是真的笑出來！不是勉勉強強的，不是若隱若現的，是很普通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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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開心，只因為他送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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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移開了視線，他這才恢復了呼吸，深吸幾口氣後，沒察覺自己雙頰略燙的煉獄，語氣亦放柔了不少：「妳喜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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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緋村的身影消失，煉獄遙望著她消失無蹤的方向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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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試著送點女孩子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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