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x少女x紫藤花 - 伍、紫藤氏上-1

　　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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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藤氏夫人簡直要瘋了，暗地裡養了這麼多年的真神軍殘黨，總算回復了點規模，卻在一星期內被那逆女和煉獄氏掃蕩乾淨，收攏入監，即便活著又還有何用處可言？倒不如死了還一乾二淨……但真正令她心生不寧，自然不是這群可以用之即丟的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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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是用以要脅錆兔，那個由她親自給真菰下的蠱竟然被人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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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藤氏夫人驚異的當下，第一反應就是打開暗櫃，確認與下給真菰的蠱相應的蠱解還在後，隱隱鬆了一口氣，只是對於暗櫃位置未曾暴露一事的安心才剛剛上浮，便被緊接而來的震怒狠狠壓下，只因蠱解仍在所代表的現實──這該死的逆女竟然能調出真菰的蠱解？！那蠱可是她精心飼養了五年，確認除她以外無人能製作蠱解，才用到了真菰身上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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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紫藤氏夫人萬萬沒想到，緋村製作蠱解的方式十分簡單，指尖沾一點蠱解藥粉嚐下，蠱蛇自然會為了保護自己而分解它，她吐出來的血便成了最初級的蠱解，她再用這幾口血去調製就好，壓根兒不需要整包；當初會去把她自己的蠱解拿回來，單純是因為她知道煉獄會去找紫藤氏要，索性整包拿回以杜絕煉獄前往紫藤氏的機會，後來想著雪之下的命蠱與自己同類型，緋村就直接把她的蠱解調整些細項差異後，反塞給雪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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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事情從何時開始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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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紫藤氏夫人再厲害，手也沒長到可以涵蓋整個防衛署，她當初能握著一個校園安全部，也是因為錆兔需要她手裡的蠱解救真菰，可現在他不需要了，煉獄氏族甚至幫他們倆換了位置，除了她沒辦法再掌握校園安全部之外，他們現在也成了她動不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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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的ㄚ頭……！」紫藤氏夫人玉手一揮，語氣煩躁：「把獪岳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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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右手扶額，在逆女還在的那一屆訓練生，能夠拿來讓逆女練手的，也只有獪岳了，唯一慶幸的是，獪岳不同於其他孩子，他心高氣傲，只要能比他強大就能讓他聽話，不需要用那麼多小心思，而現在獪岳還不知道逆女的實力可以同她打平，可以說是她目前手裡最好用的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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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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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獪岳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需要對紫藤氏夫人行禮，這是她刻意施放的恩澤，讓這小子誤以為自己真和別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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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剎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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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那個女孩，他怎麼可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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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她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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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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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紫藤氏夫人的房間，獪岳回到了自己的和室，他跪坐於矮桌前，伸手觸及桌下的暗格，暗格裡是一包泛黃的藥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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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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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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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需要，但是、你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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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藤剎那，為什麼要給他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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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次，他來不及在她離開前問到答案，這一次、他絕對要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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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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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善逸在放好茶點之後等待著，那句「晚上好」隨之響起，但是這一次，緋村並非帶著資料而來，她手裡提著一盒令他眼睛一亮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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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不是『果實園』的盒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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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已經入內的緋村點點頭，將盒子推向善逸：「總是受招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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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哇……！」盒內的草莓塔宛如精雕細琢的珠寶飾品，鮮紅草莓整齊堆疊在潔白的鮮奶油上，善逸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有不排隊吃到它的機會，平時果實園都是客滿狀態，連外帶都要二十分鐘以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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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默默吃起善逸替她準備的茶點——這一次是甜蜜的櫻花水信玄餅，還有自她說喜歡之後便沒有變過的桂花抹茶。其實身為甜食派的善逸，每次端給她的茶點也都是不錯吃的，緋村從沒有在善逸這裡吃到超商仙貝或是雜貨店零嘴過，因為善逸自己也不太碰它們，如果那天要偷懶不動腦，最少也會拿高級料理店送的紅豆羊羹來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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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逸吃得很高興，但他突然覺得自己先前準備的有些寒酸，緋村一出手就是果實園貴得可怕的組合甜點盒，以後他是不是應該再用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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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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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妳會做甜點嗎？」善逸突發奇想的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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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緋村搖搖頭，但補充了句：「如果你是說用能夠營業的標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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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廚藝還可以期待一下，畢竟在紫藤氏最安全的食物就是自己煮的飯菜，但是她做甜點通常都是在紫藤氏下毒或下蠱訓練的時候，緋村只能保證吃的人不覺得有被下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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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啊，那今天的水信玄餅，妳覺得好吃嗎？」那可是他特地跑去山坡上摘的櫻花，樹上只剩幾叢花，他挑花挑得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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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發現緋村似乎也跟自己一樣，吃甜點的時候會心情變好，善逸開始時不時的去圖書室翻一下簡單的甜點食譜，反正道館食堂就有現成的製作環境，雙層烤箱、冷凍櫃、料理檯和各種用具基本一應俱全，他自己動手做也比老是麻煩食堂的人做要好多了，也省了不少買甜食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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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很快地吃掉了那裡頭盛開粉櫻的水信玄餅，意識到這可能是對方親手製成，她選了一個安全的答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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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就是這個最安全的答案，比起「還不錯」要能隱藏真實的評價，也比「好吃」真誠多了。而且她對善逸說過，她不會對他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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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心裡一喜，善逸看著緋村點點頭，拈起下一個玄餅沾上黃豆粉，他也捧起自己的草莓塔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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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這陣子，我不會再每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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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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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逸一愣，但緋村只是淡然地解釋：「紫藤氏是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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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他心裡有數，擱下東西擔憂的問了：「……之前那件事，是紫藤氏的人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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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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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緋村簡明扼要的說明後，他才知道那天被副會長喚作「錆兔先生」的人，以及他手裡抱著的女孩子，是緋村小時候處過的鄰居；善逸手裡一緊，如果不是緋村有蠱解，那兩人不是一輩子都要被紫藤氏掌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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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卑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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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念一想，緋村是在那個地方長大的，但是、她把蠱解給了雪之下，除去她老是給自己找麻煩事做，緋村其實也很顧及他的，不然她何必隔三差五就過來一趟，不就是為了減輕他的工作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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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個地方的教育，卻出現了完全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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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逸腦海裡閃過了那個多年前脫離道館的師兄，金眸微微暗下。說到這個，他自己也是這例子活生生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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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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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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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神的善逸見到緋村微乎其微的挑眉，隨即又當作沒發現他走神的樣子，從振袖裡摸出一個紙張大小的銀盒子：「這個你收著，這是五種類型的初級蠱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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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蠱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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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著會長時間不在家，放家裡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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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逸一怔：「……已經要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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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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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眼前似乎無所適從的善逸，緋村有些無奈的嘆息：「我妻，你露出那種表情，感覺你要幫我送終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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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不要亂說話啦！」什麼送終，他才沒有露出那種糟糕的表情，他只是有點擔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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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還是會見面的。」想了想，緋村補了一句：「你應該可以休息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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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啊……」學校是一定會見面的，難不成她要逃學嗎？副會長不會一直讓她請公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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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為什麼，他卻覺得有一絲心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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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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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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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緋村那雙清澈的眼眸，還是他熟悉的面無表情，也還是他聽慣了的、沒有起伏的語調，善逸搖搖頭，大概是他對於上回緋村中毒的畫面陰影猶在，他始終沒有辦法放著總是獨自執行任務的緋村不管，即使善逸很清楚，她遠比自己還要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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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說過，妳不會對我說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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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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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說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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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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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善逸猶是一副放不下的樣子，緋村長嘆，感覺自己像在哄孩子一樣，但還是耐著性子反問對方：「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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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要是緋村知道他在擔心她，肯定會覺得自己大驚小怪吧……於是善逸搖搖頭，卻見緋村默然轉頭，望向善逸擱在桌上的那隻筆，伸手拿了它：「我妻，這個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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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嗯，可以。」雖然那隻是他常用的慣用筆，但是他不是很挑剔的人，單純借出幾日是無所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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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將那隻筆收進振袖裡，正當善逸有些困惑的時候，她淡然的說：「我會回來，然後，親自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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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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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然間，他懂了，許多的問題湧上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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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的事情很危險吧？應該、是很嚴重的情況吧？妳是不是又自己一個人硬撐？會不會、像上次一樣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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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不能告訴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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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輕輕頜首，善逸失落的垂首，自己總是什麼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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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妻，你是我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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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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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意識到前，緋村對他露出一抹淡淡的、帶著無奈，又夾雜著悅色的微笑，跟文化祭那個溫暖而熟練的模樣不同，此時的緋村，是真心的對他笑著，彷彿不曉得該拿他怎麼辦似的，輕輕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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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不會背叛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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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相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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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的承諾讓他心底泛暖，善逸沒有多想，他被緋村的微笑佔據了思緒，沒有聽見緋村異於平常的沉重心跳聲，也沒有注意到緋村微微斂了神色，更沒有注意到——緋村那一句「可以休息一陣子」，代表了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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