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與獅子 - I 召喚魔物之人第一章一切的開端與過錯之四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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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與獅子

篇 #4

作者:

阿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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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雀

篇 #4

I 召喚魔物之人第一章一切的開端與過錯之四

她仔細聆聽。起初聲音小得像是耳語，凡歌娜幾乎聽不見。然後聲音漸漸變大，最後化為一個人名。

里昂。

這個名字聽起來很奇怪，凡歌娜思忖。不是神聖白日王國裡常見的名字。是某個外國貴族或富豪的名字嗎？

夢囈維持了好一會兒，然後紅髮少年醒了。他坐起來，先是茫然地環視四周，瞪得大大的眼睛望向凡歌娜。恐懼在臉上一閃而逝，然後他的視線漸漸聚焦在她身上。

「願陽石的光芒與妳同在，公主殿下。」光之子冷淡地說。

凡歌娜回道﹕「願疾病與痛苦遠離您，光之子大人。」

「是誰准許妳進來的？」

她撒謊道﹕「我是在無意中走進來的，我不知道您在這裡。」後半是真話，通常光之子大人不會出現在光之殿以外的地方。

他會相信嗎？凡歌娜悄悄打量著眼前的人。光之子本身不可怕，但他背後錯綜複雜的權力很令人畏懼。她敢打賭如果現在光之子不高興而剛好有人進來，她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拖走。

光之子的表情陰沈不定。「公主殿下，妳父親的忌日快到了。」

「當然。」凡歌娜怎會忘記呢？然後她才醒悟過來，光之子會在這裡是因為要和國王陛下相討紀念先王忌日的事宜。

「妳剛剛有聽到甚麼嗎？」

「甚麼？」

「妳聽到甚麼？」

「我沒有聽到您說話。」話一出口，凡歌娜馬上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

光之子瞇起火燒般的眼眸。「妳果然聽到了。」

「我不知道您在說甚麼。」凡歌娜的腦袋飛快地運轉。快想想！快想想！「我的意思是，您剛剛的說話聲太小了，所以我──」

「凡莉雅．諾迪亞。」

為甚麼他會提到姐姐大人的名字？

「我記得那是妳很久沒見的姐姐的名字，公主殿下。」

凡歌娜的姐姐住在光之殿裡，也就是光之子大人的居所。光之殿禁止非白日教相關人士進出，包括凡歌娜。

見她沒反應，光之子露出溫和的微笑。「幫我個忙吧，公主殿下。到王家禁書室──」

凡歌娜瞪大眼睛。「這是叛國罪！」

所有聖神白日王國的人都知道，這間從薩吉夫王朝開始就已經存在的房間除了國王和管理員外禁止其他人進出。一經發現，就會被判死罪。即使是王室成員也不例外。

然而光之子沒有理會她。「到王家禁書室裡替我找一本書。我想妳替我召喚點小東西。」

「那些書不是真的。」凡歌娜說。

收藏在王家禁書室裡的大多是這個國家的黑暗歷史文獻，穿插著不少裝神弄鬼的古書。過去先王薩吉夫非常迷信，曾根據古書內容進行大量黑魔法和人體實驗的研究，聲稱藉此獲得長生不老。後來在奧德里奇國王繼位後就把這些古書全收放在王家禁書室裡。

凡歌娜之所以知道那些古書是假的，是因為看到先王的下場。

「我敢保證那本書是真的，公主殿下。」

他怎樣知道？她納悶，難道他曾進過王家禁書室？但他為甚麼沒被判死刑？光之子有特權嗎？「您想背叛這個國家？」

「妳比我想像中還要循規蹈矩，明明妳在王殿裡是出了名的問題兒童。」光之子說：「不過，進去王家禁書室的人是妳。」

開甚麼玩笑？就算凡歌娜是個沒有實權的公主、欺負她沒有後果，但提出這種要求還是太過分了。他是在懲罰她偷看了他睡覺嗎？「我不會進去的。」她斬釘截鐵地說：「就算是您，這種要求也太──」

「如果因此而收到凡莉雅公主殿下身體的一部分，我想妳會難過吧？」

凡歌娜瞪大眼睛，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您在威脅我！」

光之子無辜地眨眨眼。「公主殿下，您這樣說太傷我心了。」

這個混蛋！「您不可能做得出來！如果一個國家的公主忽然不見了，其他人為怎樣想？」

「妳真的這樣認為嗎，公主殿下？妳覺得其他人會在意？」

他的問題令她沉默下來。真的會有人在意她們的消失嗎？她撫心自問：對其他人來說，她們消失了會不會更好？

不對。問題應該是，如果凡莉雅姐姐大人消失了，會不會有人聯想到是光之子大人下的手？

答案顯而易見。

見凡歌娜默不作聲，光之子滿意地笑了。「那本書的封面是紅色的，用庫巴文寫成。裡面有一頁是關於召喚術，您只要跟著唸就可以了。整個禁書室裡就只有一本庫巴文書籍，而公主殿下您這麼有智慧，相信一定很快便能找到。」

感覺就像被逼簽了不平等條約般糟糕。

「那本書會召喚出甚麼？」她問。

「公主殿下請放心，不是甚麼危險的東西。」聽他這樣說，她一點也不放心。「後天我們不是還會碰面嗎？如果到那時妳還沒完成，或是有人發現我們之間的小秘密，我不敢保證凡莉雅公主殿下的安全。我只請求妳做這件小小的事，很簡單對吧？」

「我──」

這時，開門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得救了，凡歌娜趕緊轉身。她要阻止這件事！就算其他人不相信她，她也要──

凡歌娜僵住了。

「願光之子大人的恩惠常與您同在。」進來的是雨果·弗里德，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自信狂傲的表情。筆直挺撥的身影看似是肌肉結實的青年，但凡歌娜知道對方其實是一名女性。「凡歌娜公主殿下，妳怎會在這裡？難道是想我了嗎？」她戲謔地問。

「護衛，願光之子大人時刻光照你。」凡歌娜邊說邊悄悄打量兩人。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這點逃不過她的眼睛。

雨果是光之子大人的護衛。但有謠言指出，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單單是主僕這麼簡單。

他們是很親近的人。

凡歌娜敢用王殿裡所有的財富打賭，雨果不會相信她的。更糟的是，如果他們是同謀呢？凡莉雅姐姐大人會怎樣？她會怎樣？

她還不想死。

「公主殿下剛剛在外面經過，於是我請她進來聊天。我們已經聊完了。」光之子朝凡歌娜眨眨眼。她的臉色一定很糟糕，以致雨果擔憂地看著她。「真是一場愉快的聊天，公主殿下。我滿心期待後天在光之殿裡再次見到妳，到時請妳賞臉和我來場只有我們二人的小小聚會。」

他把她送到門外。當光之子背對雨果時，他做了一個口型。

就拜托妳了。

在門關上前，凡歌娜聽到雨果爽朗的聲音。「你今天睡覺時有開口叫里昂嗎？真可愛呢，你一直都想要他。」

她聽不到光之子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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