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與獅子 - I 召喚魔物之人第二章公主與魔物之四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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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與獅子

篇 #9

作者:

阿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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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雀

篇 #9

I 召喚魔物之人第二章公主與魔物之四

黑獅子在影子裡伸了一個懶腰。「你召喚了我。」

一切都怪那個該死的光之子大人！

凡歌娜質問﹕「管理員──昨天那個企圖殺死我的男人，是你殺的嗎？」

黑獅子聳聳肩，沒有否認。

一想到管理員的慘狀，噁心感便湧上心頭。「你竟然這麼輕易便奪走他人的性命！」

對此他挑了挑眉。「要不是情況危急，我也不會這樣做。我救了你，你不應該道謝嗎？」

黑獅子救了凡歌娜，她都知道。可是不代表她就能輕易接受。

她都被捲進甚麼危險的事情裡？

「光之子大人要我召喚你⋯⋯他想毀滅這個國家嗎？」

黑獅子朝凡歌娜投來奇怪的一瞥。「你們叫他『大人』。」

「這到底有甚麼問題？」

「⋯⋯是有一點奇怪。」他低聲咕嚕道，接著對凡歌娜說：「不，沒事，別在意。」

她怎可能不在意？

一個念頭忽然擊中凡歌娜。

光之子大人和黑獅子是認識的？

光之子大人會是黑獅子的主人嗎？他要凡歌娜召喚黑獅子，是為了要操控黑獅子，好讓魔物毀滅這個國家嗎？

相同的疑問再次浮上心頭。

光之子大人為甚麼不自己動手？非得要凡歌娜來召喚？這當中有甚麼特別的關聯？

你會毀滅這個國家嗎？話到嘴邊凡歌娜卻打住了。她要怎樣確保魔物說的是實話呢？就算他說不會毀滅世界，她會相信嗎？

這可是傳說中會帶來毀滅的魔物。

凡歌娜發抖着問：「你和光之子大人是甚麼關係？」

這個問題令魔物陷入沉思。他的眉頭皺成一團，糾結了老半天。「他把我獻祭給紅夫人。」

甚麼？

「光之子大人把你獻祭給紅夫人？」

「對，」黑獅子點點頭。「他把我獻祭給紅夫人。」

這出乎意料的事實令凡歌娜愣在原地。

圍繞著光之子大人的一切都神秘兮兮的。沒人見過光之子大人如何祝福食物。在凡歌娜的想像中，紅髮少年半舉雙手，一陣喃喃自語後食物散發出神聖的光芒。有時凡歌娜會懷疑所謂的「受光之子大人祝福的食物」添加了某種藥物。但如果光之子大人真的如黑獅子所說，是透過向紅夫人獻祭從而獲得力量，那就說得通了。

光之子大人沒有神聖白日王國國民的銀髮銀瞳。說不定他來自東方的某一處，從奴隸商人手中買下奴隸，用來當作祭品獻給紅夫人。

那光之子大人是黑獅子的仇人嗎？他令眼前這個男孩墮落成連人也不是的魔物。黑獅子會不會仍舊把光之子大人視為主人，服從他的命令，儘管光之子大人獻祭了他？

還是說，黑獅子所說的一切全都是謊言？

要相信他嗎？

魔物再次確認﹕「是光之子要你召喚我的。」

「他威脅了我。」

「帶我去見他，我來替你解決這件事。我會替你處理他。」

處理？怎樣處理？黑獅子想向光之子大人復仇嗎？

如果失去光之子大人，這個國家會變成怎樣？

凡歌娜質問：「你會怎樣處理他？」

「就字面上的意思。」

這到底是甚麼意思？她快要抓狂了。如果凡歌娜很富有，她一定會威逼利誘、不擇手段逼出答案。

話說回來，魔物需要錢嗎？

黑獅子端詳著凡歌娜的表情，嘴唇扭曲成不懷好意的笑容。「你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任何人。」

「這樣做人不辛苦嗎？」

「我只是在為我的人生負責任，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我。」

他垂眼看著陰影。黑暗裡似乎有東西在蠕動。「你可以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的。」

很多人曾這樣對凡歌娜說過，但他們不是欺騙就是傷害了她。

「那證明給我看。」

黑獅子的眉頭糾纏成一團，一臉認真的模樣似乎在思考要怎樣證明。半晌後他走向前，凡歌娜以為他要襲擊她。但他只是停在陰影邊緣，把手伸到陽光之下。

剎那間，凡歌娜看不到黑獅子的手。

有人把空間一分為二，她驚奇地想。黑獅子伸到陽光下的整條手臀消失不見。當他縮回陰影時，手臀又回來了。

黑獅子厭惡得整張臉都皺成一團。「我碰到光會消失，如果執意留下只會受傷。我只能活在陰影中。」他的視線停留在凡歌娜身上。「你召喚了我，我只能通過你的影子由我所在的世界──深淵通往你的世界──邁亙爾世界。召喚者的影子是魔物進出這個世界的門扉。」

「門扉」，凡歌娜記得在召喚魔物時曾說過這個詞。而且他稱這個世界為「邁亙爾世界」。「邁亙爾」，不就是那個曾經統一天下的強盛王國的名字嗎？

「鑒於我現在還不想回到深淵裡，所以我不會傷害你。」

凡歌娜瞪大眼睛，努力消化這個信息。

黑獅子還不想回到深淵。

魔物使用紅夫人賜予的能力，為這個世界帶來毀滅。

如果傳說是真的，那無論如何凡歌娜都要阻止他。

她試探性地問：「紅夫人賜予你的能力是甚麼？」

怎料黑獅子卻一副嫌麻煩的樣子。「解釋起來很麻煩，反正我現在不能使用。」

「我是召喚者，我理應有權知道我召喚了甚──」

凡歌娜猛然住嘴，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空無一物的陰影。

黑獅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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