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翼日記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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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像是神話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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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說這完全就是幻想世界的設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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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伊芙你是哪種種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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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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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為什麼這麼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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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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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我的關聯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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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本來認為自己是人類，但是⋯⋯從零建構生命⋯⋯神靈以外的種族⋯⋯做不到⋯⋯但伊芙不可能是神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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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這時才得知，自己是伊芙照著書庫中的記載，試著模仿神明們並以自己為原型建構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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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以自己為原型，所以我才和伊芙長的一模一樣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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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伊芙也不清楚其他人類的樣子⋯⋯所以就⋯⋯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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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的聲音越發微弱，頭也埋進了膝蓋之間，語氣中的罪惡感藏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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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這種事情就別在意了！⋯⋯阿對了！說起來這具身體不是很好嗎？小巧靈活而且又可愛皮膚還好！還不會肩膀疼或腰疼！所以完全不用有罪惡感的！不如說伊芙的手藝十分精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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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變成女孩子對喬來說還是一個巨大的衝擊，如果身體是男人的話會更習慣一點，但也不致於有什麼太大的不滿，至少現在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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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這種事情相比，安撫面前的伊芙反而更重要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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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結果來看，喬那笨拙的安撫技巧看來意外的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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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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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個世界也大概有點初步的理解了，最後我想知道的是⋯⋯這裡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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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指這個城堡的話⋯⋯這裡應該是很久以前神明們一起建起的⋯⋯浮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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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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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有記憶以來就在這裡了⋯⋯伊芙也不是⋯⋯很確定⋯⋯只是書庫裡的書有⋯⋯提到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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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一個人待在這麼大的城堡⋯⋯對心理健康確實不是什麼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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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覺得有點⋯⋯寂寞？⋯⋯所以才試著建構出了⋯⋯你，造成你的⋯⋯困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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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恩⋯⋯完全不會。是你給我了這麼珍貴的機會，我感謝都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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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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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別在意。接下來該換我聊聊關於我的事情了，伊芙你有興趣聽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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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伊芙⋯⋯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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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罪惡感再次浮上臉頰的伊芙，喬的回應毫無疑問減輕了伊芙的罪惡感了吧。只是這次喬說出的卻是發自真心的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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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伊芙可能有些一頭霧水，不過喬則是簡單的轉移話題後，開始談起了關於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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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自己已經死過一次、曾經是個平凡的男子大學生、以及有個不可名狀的存在委託自己照顧伊芙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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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說是除了自己前世的一些瑣碎小事之外，幾乎無所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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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喬⋯⋯？是受人委託⋯⋯才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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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是這樣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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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了喬的過去後，伊芙用著有著一絲顫抖的聲音詢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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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出伊芙語氣中的不自然的喬連回應都稍稍遲了一拍，應該說依照喬至今對伊芙性格的了解，伊芙這麼問的原因他也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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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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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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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一轉，喬轉過身來面對著伊芙，並盤起腿摸了摸自己的側腦，眼神則是四處遊離著，就是沒能停在伊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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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喬感到不自在以及難為情時總會下意識擺出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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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沒有勉強自己的意思，我決定來到這裡並不是因為祂的委託，而是為了我自己。所以⋯⋯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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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慢慢的伸出了手，跨過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只用著指尖捏著喬的連身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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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會一直待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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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要看你所說的『這裡』的定義啦⋯⋯如果是說這個城堡的話我是不敢保證就是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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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的臉頰因感到難為情和彆扭而泛起了紅暈，這種感覺就像是要喬說出「真正的愛」、「生命中的唯一」這些有夠肉麻的詞一樣，顯得扭捏也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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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伊芙並不理解此時喬那毫無意義的糾結，只是手指在喬的裙擺上往前走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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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只是用指尖含蓄的抓著的裙擺，如今卻變成了用整隻手掌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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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待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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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對眼前的這個少女依舊所知甚少，但唯有一件事是他知道，但卻不好意思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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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不管原因是孤獨、寂寞還是什麼，這個少女相當依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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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獨自一人生活了這麼久嗎？喬也不敢肯定，畢竟他沒有經歷過這種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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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伊芙希望聽到什麼，以喬的情商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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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才跟你見過兩面，現在讓我說出來的話，不說被別人聽到會怎樣，我自己都會因為尷尬而想掐死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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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所以說很難為情啊！如果是說你的身邊的話，不會！這樣滿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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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只見過兩面的人說出『不會離開你的身邊』，這到底是什麼羞恥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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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的臉頰已經紅的像是剛成熟的蘋果一樣，不過注視著喬的臉頰的伊芙當然是看不出喬此刻連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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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手再次抱起膝蓋，另一手依然抓著喬的裙擺，露出了靦腆而安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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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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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了扇自已有點發熱的臉頰，喬再次試著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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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那個⋯⋯啊！關於我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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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喬⋯⋯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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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是我前世用過的第二個名字，不過本來就是把家名直接音譯而來的就是了。但既然這一世要重新開始，那麼也該換個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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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名字，這是從喬重生後就在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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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本來就是因為討厭前世的自己，所以才選擇接受了那玩意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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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這一世，揮別前世的自己也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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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伊芙卻拋出了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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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開始？⋯⋯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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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因為我在前世並沒有留下什麼有價值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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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就連稱自己為喬，或是自己真正的那個名字都會讓自己覺得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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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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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喬是有記憶的吧⋯⋯？記憶跟名字⋯⋯不都是⋯⋯前世帶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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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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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反駁，伊芙的語氣也絲毫不帶惡意，但內容對喬來講卻意外的辛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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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喬認定前世的自己毫無價值，但名字呢？記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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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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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掩飾自己的動搖，喬將自己剛剛注意到的事情掃進記憶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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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要是再多想下去，喬沒有把握可以繼續保持著現在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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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換回了比較活潑的語氣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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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有道理呢！既然如此那麼就把喬這個名字放入中間名吧！既然是伊芙創造的我⋯⋯我的姓就隨伊芙吧！至於取名就交給伊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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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喔⋯⋯讓伊芙來取⋯⋯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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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問題！說來客觀上伊芙應該算是我這一世的母親，給自己的孩子取名可是母親的特權呢！這麼說我應該要叫伊芙媽媽⋯⋯？恩恩恩⋯⋯可是叫一個外觀不過十歲左右的小孩子母親總感覺會招來某個三字母的機構啊⋯⋯還是叫伊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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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突然活潑起來的喬，伊芙雖然感覺到了違和感，但卻沒繼續追問下去，而是接著開始思考起了合適的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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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取名這一行為在某意義上說是一種祈願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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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求幸福、祈求平安、祈求富有等等⋯⋯在賦予名字的同時也寄托了某種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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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伊芙來說，他在名字中賦予的又是什麼祈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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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直勾勾的盯著喬，隨後不自覺的道出了伊芙寄託在喬身上的祈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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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徵著永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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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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