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少年 - 第三章：爸爸的昔日情懷第一回

海洋、晴朗等五人回到七十年代的慈雲山，在52座5樓的走廊上，嘈雜聲不絕於耳，有從不同住戶單位的黑膠碟音響，發放出來的昔日流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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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呢班打工仔，一生一世為錢幣做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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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義繞心中有幾多重，仇恨又卻是誰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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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令青山也變，變了俗氣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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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雜著小朋友們喧鬧聲，反而給人有一種熱鬧而亢奮的感覺，就像嘉年華一樣。對於海洋來說，這是童年時每日的正常生活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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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站在原地不動，慢慢感受昔日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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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才向晴朗、阿哲等介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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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叫正街樓梯，呢班小朋友玩緊是跳飛機；而在走廊通道中，坐喺門口的兩個小孩玩的是公仔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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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再帶他們沿著長長的走廊參觀，走廊兩邊各有三十個單位，途經他以前的舊居：405室，大門是一道黑色和金色的大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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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瞄一瞄大門上的門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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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嫲嫲爺爺佢哋，以前就係住呢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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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淡淡地說: “係。雖然衹有二百多呎，要住六個人，但我一D都唔厭迫，直至呢度要拆，要搬去附近的新屋苑，我都好唔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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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他們沿路不禁往屋內張望，衹見戶戶報置都差不多，有碌架床、木梳化、組合櫃……可算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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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好奇地問:

“呢度好多戶人都大開中門，畀人望到曬屋企入面情況，冇曬啲私隱，你地唔介意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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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鬆一鬆肩，微笑道：“以前真係覺得係理所當然，隔離鄰舍嘛。開大道門，夏天又涼爽啲；又方便啲街坊串門，以前基本上冇人會裝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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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了十多對單位後，他們去到另一個樓梯間，比剛才那個更大更闊，有一個大約400尺的平台，一堆天真無邪的小孩正歡天喜地地互相追追逐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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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班小朋友玩緊大白鯊遊戲。平台是海，中間那追住其他細路的是「大白鯊」，畀佢捉到嘅就要轉做大白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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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暴風、殺姬他們來說，這些遊戲名字從自己父母口中聽說過，但親眼目睹卻是第一次，很有新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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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生長於物資相當充裕的年代，但除了偶爾在幼稚園，在老師帶領下玩一些集體遊戲外，很少有機會大伙兒朋友可以這樣的、無拘無束的跑跑跳跳，你追我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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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睇落真係好熱鬧、好好玩。怪唔得媽咪話佢細個嘅時候，都係成日鍾意係街上同小朋友玩，唔會匿埋喺屋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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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姬： “我聽媽咪話，一種用一堆橡筋串起來玩叫做橡筋繩，真係好想見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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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小朋友每日玩嘅遊戲都唔同，你今日見唔到算你唔好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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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在地上的角落，忽然看到一堆雜誌，瞪大一雙眼，笑吟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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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呢啲係咪就係你話，細個成日睇嘅【龍虎豹】？好似係咸書嚟㗎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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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好奇地瞥了一眼，登時面紅耳赤，連忙用雙手掩眼：“好核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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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卻好奇地拾起一本來翻看，像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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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嫗也不甘後人，爭著要大開眼界，但揭了數頁後，不屑地說：

“妖！都影得唔靚嘅，全部都係啲大媽裸體相，又沒有美顔，睇見都想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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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連忙耍手澄清，對著晴朗說：

“ 死仔！都冇專心聽書，我鍾意睇嘅係【龍虎門】，唔係【龍虎豹】。

【龍虎門】係一代漫畫宗師黃玉郎作品，係一本港式流行文化新派武俠漫畫。就好似美國嘅漫威漫畫一樣，你哋班後生仔唔明㗎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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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咁 uncle 呀，唔係，海洋。咁你有冇睇【中華英雄】？我老豆最鍾意睇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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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龍虎門】、【風雲】、【黑豹】、【海虎】、【武神】等通通都係我嘅至愛。

後來仲鍾意埋日本漫畫：【龍珠】呀、【男兒當入樽】、【鬼滅之刃】… 到而家我仲追緊【海賊王】。

以前週不時同啲屋企人、同事呀交換睇，大家有共同話題，傾起計呢零舍啱嘴型。海洋露出滿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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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一個樣貌酷似阿軒爸的中年男子，正從家中提著一袋垃圾走近，頭髮比阿軒爸還稀旒，是典型地中海。

他穿著一件白色背心，長睡褲和一雙膠拖鞋，走過海洋等身邊，到樓梯間附近的垃圾間倒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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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一望便知是爺爺，他再瞄了海洋一眼。雖然心知這是老爸故意安排的情節，但晴朗還是有些許激動。以往他衹是在寶福山的照片見過他模樣，但和現場親眼目睹是不可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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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海洋眼泛淚光來看，他心情一定是百感交集。待中年的爺爺走了後，海洋幽幽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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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仔，你爺爺以前嘅口頭禪是「最緊耍一家人開開心心食餐飯」，我以前細個唔明，覺得好老土。宜家先至知箇中道理，雖然有D遲，但我會珍惜。你都一樣，唔好老咗先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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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點頭示意。他心想：“我緊係明啦，次次食飯，唔係比你和媽子訛，就係睇你地表演嗌交真人show，簡直係受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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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閒，忽聽到殺姬道：

“唔使問阿貴，一眼就知這是年少時的Uncle ，過樣同阿軒簡直是餅印，你哋三代男丁DNA完全冇進步過！”

她邊說邊指著一個約十二、三歲的男孩，他從樓梯走上來，相信是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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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孩活像是阿軒戴上一副較為土氣的眼鏡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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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和海洋互望了一眼，便同仇敵愾地一起怒瞪著殺姬，並假裝要狠狠教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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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問海洋：“不如帶大家去你細個成日去嘅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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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朗聲道：“各位團友，我地去下一個景點，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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