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末日有點不尋常，尋城蠱事 - 第一章第一節清零日前夕(一)

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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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清零日倒數 24:00

「你們知道嗎？尋城本來不是叫尋城，叫沉城，老一輩人在水上工作，覺得不吉利，所以就改了叫做尋城。尋城北面接壤雄隆國，自古以來尋城都是雄隆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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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如果是不可分割的部分，為什麼我們要用通用語，而不是雄隆國要用我們的⋯⋯我們的⋯⋯」李同學沒有舉手就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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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sir 稍微有點嚇到 : 「這個嘛⋯⋯語言演變很快，幾代人口已經面目全非，統一語言有助國家統一，書同文，車同軌，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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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說是統一，就是說大家本來就是互相分割的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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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分割自然是從某時候開始，要不然全地球也是同一個族群，也不需要國家了。」張sir 駭然發現自己好像說了不得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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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呀，所以國家存在本身就係好撚荒謬」李同學平靜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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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收⋯⋯閉閉⋯⋯ 閉咀，不准說上古語，說了多少遍！要說通用語。」張sir 有點擔心自己，也有點擔心發問的學生，要是在其他老師的課堂或有其他老師在場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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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都在看著張si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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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抱著幸災樂禍、看戲的眼神還好，課室裡一張張看著他眼睛竟然讓他有點心寒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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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你帶李同學到教員室停課，然後⋯⋯與愛國教育組主任報告⋯⋯慢著，還是不用了，交給學生部主任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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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同學沒有再說甚麼，靜靜的跟著班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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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繼續上課，下星期歷境學習日要去海浪公園，未簽回條的盡快簽好，當天也記得做好防疫措施，聽到嘛？今天怎麼人這麼少？都請了病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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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公園，年年也去海浪公園，還有，應該是去海浪公園門口，我們又不可以入去。」教室中其中一個同學沒有舉手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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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公園門口是尋城重要的歷史遺址，歷史科當然要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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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遺址又怎會在上面興建水上樂園？」另一個同學沒有舉手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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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sir 吸了口氣，背出了標準參考答案 :「政府已經充分考慮遺蹟保育及充分諮詢各方意見，經濟發展是尋城發展的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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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sir 仿佛看到學生輕蔑的眼神，他對這些眼神既感到驕傲又感到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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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說了，還有幾分鐘下課，自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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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時候仍然會想起網課時期在家中無憂無慮，起早貪黑、晚晚看足球比賽的日子。心想 :「唉，為什麼不繼續停課？我還開始追看新的漫畫，還有700話未看，早知復課我就不入坑了，最衰也是政府，朝令夕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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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sir 起初吃了一驚，後來想起只是心裡在說，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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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看著手中海浪公園歷境學習日的工作紙，尋思了一會，同一份工作紙用了十二年了，工作紙沒有變，可恨的是他自己也沒有變，與之相反，這十二年間尋城變化卻很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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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牛仔公司餐廳

距離清零日倒數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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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海浪公園人頭湧現，政府的政策已經由全面清零突然轉為全面共存已經兩個星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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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公園旁邊的尋城茶記，澳洲牛仔公司餐廳恢復了往日的繁榮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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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街，今日又冧檔，阿華你搞咩7野呀？」權哥左手一碟右手一碟忙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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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華用手擋著澳牛的刺眼的白光燈，再抹掉額上豆大的汗珠，伸手去拿腿蛋治，手一抖，把旁邊的湯意和走甜少冰的奶茶都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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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屌，你都係死番入廚房幫手吧啦」權哥放下手上的東西推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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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牛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繁忙，大家也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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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凍檸茶少冰少甜，快上」某客人高聲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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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街，仲要催番我轉頭，阿華條死仔好死唔死呢幾日食左忽得咁」權哥恍神了一下 :「死仔唔通又掂番果味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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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大佬凍檸茶少冰少甜，快上」另一客人又在摧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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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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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幾個客人招手示意，這是澳牛從來不會出現的事，從來只有侍應在等客人下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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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通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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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腿通呀，睇下字啦，得常餐咋，幾點呀大佬」權哥先前發下毒誓不對客人發脾氣，今天又破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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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澳奶打造成滿足度五星級的高檔餐廳是權哥接手後的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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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可怕的疫情停業後，澳牛再次客如潮湧，食客坐滿了每一個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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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客中有兩個人特別顯眼，一個是長得很高很瘦，穿得一身黑的老人家，一個是長得很嬌小，穿得一身白、看不出年紀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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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抬手，權哥已經在旁邊有點不耐煩的在等了，希望挽回澳牛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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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望了望他，他沒有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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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下單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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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呀，食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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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咩？甚麼是食咩？可不可以說通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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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吊，sorry，痴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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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請問一下，海浪公園是在那邊嗎？」女子沒有按規矩下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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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哥望著手寫單，「我BU 知道呀，要問路就出去問，食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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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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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哥忍不住瞪她一眼，發現那女孩長著一雙只要看了一眼就不會忘記、琥珀色的眼睛，不由得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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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老人揚揚手，板起臉的說 : 「大佬，一份湯意、一份快餐、走邊烘底、凍奶茶少冰少甜，凍檸茶走甜。五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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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一張黑臉，十分嚴肅，目光充滿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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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哥悻悻然走開，小聲的說 : 「都無叫多士，走條撚、烘條鐵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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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打了老人一下 : 「阿剖你好壞！為什麼講上古語上得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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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笑了笑:「我的小阿莎，我是姜央的第一勇士，背幾句上古語難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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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從前可能是，但現在只是個糟老頭！我看你背了幾個晚上，剛才緊張的冒汗了吧，看你的臉蹦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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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剖尷尬的摸摸頭 : 「小阿莎，小阿莎，阿剖不夠你說了，你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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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兩分鐘，食物就送來了，兩人都驚訝得張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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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莎看著粉綠色的廉價膠碟上、浮沉在奶白色湯水上的意粉，看得出了神 : 「這就是阿芒從前跟我說的「湯意」，我還在想是甚麼來的，名字這麼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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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提你的阿芒了。」阿剖這句話說出來像冰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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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是為了找阿芒而來嗎？」阿莎好像被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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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剖轉頭過來，神情很複雜，夾雜了很多種不同的情緒，吐出了這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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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提你的阿芒了，找到阿芒，我可能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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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說了不要！不是說好了先找他出來再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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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不知道你的阿芒到底做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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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要找他出來問清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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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你的阿芒一樣，啊，對了，你是你的阿芒一手教出來的，當然會同意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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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阿剖，不，我不是要同意他的做法，但是他的想法沒有錯，我們不能一直藏在深山野嶺，時代進步了，阿剖，飛機一天都是，電腦一地都是，現在還是那個飛鴿傳書的年代嗎？世界上還有甚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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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莎，你不懂，你真的不懂，這世上還有很多秘密，遠超你我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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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爭論的聲音完美沒入了周圍嘈雜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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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們沒有留意到，在他們後面，餐廳柱子旁邊一個孤獨的單人座位，桌上放了兩杯紅豆冰，坐著一個一邊橫著手機、沒有帶耳筒、很不專心的看著尋城第一女團 dollar 最新MV，一邊漫不經心看著他們的墨鏡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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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華條衰仔唔通中左武肺？一定唔會啦，打哂兩針科興，無效都應該死 9左先係，唔會中招架WO」權哥收回餐具後又跑去廚房看看阿華，他好像又嚴重了，完全失了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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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仔，又掂果味野，落場先屌你，你去後面坐陣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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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哥快步跑到櫃檯想跟娟姐說明情況，三步併兩步到了前面，娟姐與旁邊靜姐聊得不可開交，只有慣性的伸出左手放上櫃檯面，等待客人付帳，右手邊摸著找贖的散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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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哥拍開娟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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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屌，阿華好似唔係好撚掂咁，不如俾佢番去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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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撚但你，咪阻住 D客埋單」繼續一邊聊天一邊結帳。眼睛由始至終沒有看客人及權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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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哥一回頭，娟姐用哮的叫住 : 「咪住，開左檔兩個鐘，唔計番左半日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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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凍檸茶少冰少甜呀！你老味！玩9 阿叔呀！」阿叔把杯子猛地拍在檯上，濺出了半杯少甜的檸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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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華看著濺出來的半杯少甜檸茶，猛烈的抽搐，雙眼拼出了不像是人類的兇光，突然大叫著撲向阿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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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叔出來行很久了，就是沒有遇過為了半杯少甜檸茶發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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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扭打狂一起，周圍杯碟四散，旁邊的客人也驚呼退開然後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拍片。有幾個人更乘機開了抖音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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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具沒有碎，碎掉的是權哥把澳奶打造成滿足度五星級的高檔餐廳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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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哥在前老闆蔣生接過澳牛，蔣生語重深長的對他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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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牛而家咁係唔得架，我地係老粗姐，唔通我地下一代、下下一代都係老粗？澳牛一定要打造成滿足度五星級的高檔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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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哥衝過去從後抱著阿華，「衰仔，都叫你唔好再掂D衰野架啦！成間鋪得你一個英文laklak聲，第時去澳洲開分店預埋你架仆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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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客們紛紛逃出餐廳，有些人面上帶著不用付錢的微笑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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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莎霍的一聲站起來 : 「阿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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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多管閒事，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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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慌亂擠擁的人群中快步走了起來，竟然完全沒有減慢速度，一口氣就走出了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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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可能變糟了，走吧，去找阿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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