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末日有點不尋常，尋城蠱事 - 第二章第一節清零日 (六)

「尋城實施全面封鎖，但不限制上班及上學，全民強制檢疫，如有感染送到火神山隔離。」的士電台傳來了新聞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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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志山在的士裡面，同行的仍是那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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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甚麼人？是黑道嗎？剛才死了人，他們好像家常便飯一樣，反正也是要去找爸，但是他們會對他不利嗎？到底甚麼是榜香由，與老爸做的研究有關嗎？他是做本土歷史研究的吧？這兩件蛋散一不是本地人，二不是歷史學者的樣子，到底在搞甚麼！」師志山的思緒十分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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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嘗試著整理頭緒 : 「不對，照他們剛才的心狠手辣來看，要是老爸不肯交待事情的話，肯定會有危險，而這件事明顯不是隨便能說的事。一定要想辦法擺脫他們然後找到老爸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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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清楚，到底他們找爸要做甚麼，不能輕舉妄動。一定是和他的研究有關，但我沒有印像，自小時候開始？咦，小時候的確好像曾經聽他說過甚麼神話故事，快想起來⋯⋯嗯⋯⋯想不起來。」最後也沒能想甚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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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直接問 : 「你們要找我阿爸幹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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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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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找甚麼香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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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莎原本望著車窗外的風景，突然轉過頭來，「不准你說這個名字！臭哈包！找到寫字條的人，我就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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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是個讀死書的人，他可能沒有甚麼其他意思，只是在亂寫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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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名字不是讀書可以讀到出來的，你最好乖乖的說出來，要不然我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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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鬼咩八婆，要不是我也要找他，我在這裡就掉下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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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試試看！你試試看！我現在就宰了你這個臭哈包！」說著張腿猛踢前坐的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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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剖拉著她，「不要這樣，小阿莎，不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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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剖！你敢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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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樣，小阿莎，先去見見這個人吧。」阿剖說罷摸摸袋中剛才拾到的吊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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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嘈嘈嘈夠未呀！係咁噴口水！而家抗疫人人有責呀！全部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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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大佬接著把收音機扭到最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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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急新聞報導，政府宣布因應變種病毒加劇，特別戒嚴措施，市民如非上班上學或具有特別理由，必須在晚上六時後留在家中。晚上六時仍然在街上停留將會受到票控。同時，政府亦將盡快推行全民檢測及全民疫苗注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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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屌那媽！朝令夕改！唔洗搵食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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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清零日倒數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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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 我想見我阿爸，他叫師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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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案室的警察沒有好聲氣道 :「在那邊等，這個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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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今天好像特別熱鬧，人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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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三人進去見師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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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承志頭髮有點稀疏，穿著有血漬的白色背心和短褲，穿著懶佬鞋，前臂簡單的包紮了一下，精神有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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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沒見，這時師志山發現老爸又老了一點，現在可憐兮兮的模樣更讓長年不回家的師志山有點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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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你來了，欸，為什麼要來？我不是要你回家嗎？回家了嗎？東西有沒有拿到？不是要你去找⋯⋯對了，對了，你不知道他人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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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莎二人靠在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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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剖，好像有點古怪，你有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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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草鬼的臭味，沒可能的。」阿剖吸了一大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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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承志脫下眼鏡，用背心來抹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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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為什麼你給警察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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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沒有時間了，沒有時間了。」說著便開始搔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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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阿莎行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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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他們是誰？」師承志又開始搔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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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別搔了，他們⋯⋯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他們說有事要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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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莎沒有寒暄，單刀直入，「那封信是你寄出的嗎？你知道我的阿芒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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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姜央人⋯⋯想不到真的可以再見到姜央人，信是我寫的但不是我寄出，我也沒有想過真的可以找到你們。我不知道他在哪裡，但是看來現在只有你們才能夠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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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又搔得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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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一下⋯⋯我有些東西要跟他說。」他指著師志山，又揚揚手要阿莎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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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我的東西放了在工作地方的Locker，你拿到了就可以找到榜香由，把那吊飾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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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亂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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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說！你先聽我說！你先聽我說！你先聽我說！」師承志大聲喝道。「找到他，對他說，打開楓樹門的是蛀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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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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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榜香由，不要信姜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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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師承志全身抽搐，四肢僵硬，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說 : 「打開⋯⋯楓樹門的⋯⋯是蛀蟲王。記著了！⋯⋯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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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承志的雙眼突然沒有了神氣，他撲向了師志山，師志山舉手去擋，怎料他一口咬著，不肯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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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不要這樣！」師志山用力掙扎，可是瘦小的師承志的力氣出奇地大，差點把他手臂的肉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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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莎兩人反應很快，好像一早已經考慮到這一刻，阿莎拉著師志山向後，阿剖快步跑過來，厚重的獵刀往脖子最柔軟處一砍，師承志身首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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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著師志山的人頭也慢慢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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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志山征征的看著，卻沒有放下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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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莎露放開了師志山 : 「他已經感染了，沒救了，阿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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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抽出了懷中的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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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剖急忙按著她的手 : 「不，小阿莎，他還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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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甚麼？」阿莎掙開他的手，「給他一個痛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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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剖在袋中掏出一顆波子大小的漆黑丸子，塞進了師志山的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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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莎嚇得瞪大雙眼: 「阿剖！天殺的！你在幹甚麼！這是⋯⋯這是你的都勒！你怎可以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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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剖好像輕鬆了不少 : 「沒關係⋯⋯小阿莎，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我們真的要盡快找到阿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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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志山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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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局裡把人頭砍下來這件事未算最糟的話，沒有其他事更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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