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大小之辯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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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目標已經定好是挽救赫拉和赫爾根的婚姻，接下來就到了執行的階段。首先是剪掉導火綫，這一點奧利保證他會勸説他的好友大布萊克放棄和赫拉夫人的關係。但歸根結底，出軌只是這段婚姻的表象而已，即使沒有大布萊克也會有小布萊克，作爲專業人士，他們要實現的不是婚姻的表面和平，而應該找出問題的根源，對症下藥。韋德剛好認識一位業務能力超强的婚姻咨詢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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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當他們來到隔天早晨的餐桌上時，看新聞上癮的亞流一如既往打開了電視機，調到了共和國廣播公司新聞臺，他們瞬間愣住了。熒幕上的竟是赫拉夫人和一名埃皮歐男性的曖昧照片，而且還是在光天化日的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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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我社調查，大布萊克是維米納區『公牛俱樂部』的高級公牛，擁有豐富的業務經驗，為無數上流社會的貴婦人提供最優質的公牛服務。根據網上匿名消息，赫拉夫人和大布萊克交往至少半年了，據説赫拉夫人的小腹上還有黑桃的標志。國防大臣赫爾根先生目前還沒有對此發表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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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機畫面上出現的是被記者們層層包圍住的赫爾根豪宅，也是赫莉安的家，埃迪迦無法想象那個像小兔子一樣柔弱的女孩要怎麽穿過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媒體，他也不敢想象在電視機上見到家務事被大書特書的她會是什麽樣的感受，恐怕赫莉安今天是不會來上學的。唯一能令埃迪迦感到僥幸的是，他至少提前告知了女孩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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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幸的是，不少大吉吉主義者決定政治化這件私事，永恆之城再一次被這群暴民送入混亂的無政府狀態。」似乎是注意到畫面上不少縱火的暴民都戴著代表小吉吉主義的紅色方巾，梅希主播補充道，「現場也有一些小吉吉主義的和平示威者與暴民對峙，合情合法表達自己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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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流無語了，「我還以爲她很客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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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客觀？呵，你還不如說斯卡爾人和斯帕奇日人是同一個種族呢。」韋德諷刺道，但也幸虧他早就決定極端到底，如今在韋德看來，這群只會駡他仇女排外帝國主義的媒體不過是一群跳梁小丑，完全想象不了韋德的邪惡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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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外邊多麽混亂，他們還是雷打不動得去上學。最近埃迪迦都起得比較早，和亞流、韋德一起出發，在諸神山下分別，那兩位去太陽神廟打工，埃迪迦則去學校學習。由於動漫社、學生會繁忙的搬磚任務，他的課業退步很大，不得不多花一點時間來學習。今天本來也應該是這樣的日常，但路過人民廣場的時候，韋德閃閃發光的面具一下子就引來了那群紅色軍團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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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大吉吉的王八蛋！！」「打死他！！！」暴民蜂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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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一天在廣場上的大小之辯以來，大吉吉主義和小吉吉主義已然成爲斯帕奇日兩大主流政治思想，兩派的分歧從吉吉的大小發展到厠所的隔門發展到豐收節的存廢，越演越大，如今就連國防大臣的家務事都能變成兩派人馬街頭鬥毆的理由。他們也開始不約而同給自己貼上越來越多的標簽，大吉吉主義選擇了嚴肅、保守、帶著男人憂鬱的藍色作爲他們的象徵，小吉吉主義則選擇了象徵著革命烈血和女人月經的紅色作爲他們的象徵。街道上各個店鋪也紛紛挂出他們支持的旗幟，拒絕給敵對陣營的人服務，儼然是要兩派經濟徹底脫鈎了。中立是不可能的，因爲藍色陣營和紅色陣營的人也都只會去各自的商店消費。如今還能保持中立的要不是媒體這樣的假中立，就是那些自恃優越的老貴族了，比如「有錢人才吃得起的餐廳」，但恐怕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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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立刻撐開屏障把這群髒兮兮的下等人推開，他可不想讓這些洗公共澡堂的人弄髒他的寶馬。暴民們卻更加憤怒地拿著木棍敲著透明的保護罩，儘管他們早就打得頭破血流了，但對韋德的仇恨徹底淹沒他們的痛覺，手掌被磨破皮他們都沒察覺到，只是像哥布林一樣沒完沒了地嘶吼著、捶打著，在集體中他們仿佛不再是一個個原子化的個人，而是獸人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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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吉吉主義者見狀也紛紛提起手中的木棍，趕來護駕，「放開韋德先生！！！」他們怎麽能容忍自己派別的先驅被小吉吉的暴民圍攻呢？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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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那時，「停下吧，暴力不是解決的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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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看到來人的面貌，小吉吉們謙卑地低下了頭，為他讓出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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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克佩提。」韋德眯起眼睛，叫出那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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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他仰著頭看著馬上的少年，禮貌地點頭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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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日，再一次在這廣場上相見，恐怕也是命運吧。科克佩提看上去比先前要自信多了，可能是因爲他的思想得到了主流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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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相見，不如我們好好辯一辯吧，關於赫爾根先生的家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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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正合我意。」韋德爽快地跳下了馬，袍子在空中划過的帥氣弧度讓大吉吉們紛紛硬了起來，多麽帥氣的男人啊，這正是他們要成爲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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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臺階上吧。」科克佩提攤開手掌讓韋德先行，那掌心向上的禮貌曲綫讓小吉吉們紛紛軟了雙腿，多麽禮貌的男人啊，這正是他們要成爲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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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高傲地走在前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讓大吉吉更加愛他，小吉吉更加恨他了。埃迪迦和亞流對視一眼，尷尬但又帶著一點小興奮地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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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有穿内褲吧。」亞流好心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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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埃迪迦不太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那一天的亞流的屌照很快就被他爸爸的手下和諧了，成爲網絡上的都市傳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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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流語重心長地說：「千萬別站在韋德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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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階上，辯論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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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克佩提清了清嗓，把一口老痰吐到手帕上又收回了口袋。裝模做樣，韋德冷笑，要不是面具擋著，他恨不得吐痰到那老頭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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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袍老頭首先發言，他望著臺階下的群衆們，眼神悲愴：「我們都知道大吉吉們是爲了什麽而憤怒，不是嗎？一個女人、一個妻子、一個斯帕奇日的妻子，竟然和一個埃皮歐公牛在一起了，這在大吉吉們看來是罪大惡極的，但他們的反感只能證明他們的種族主義、他們的性別歧視，以及他們内心的脆弱而已。如果他們大吉吉主義者真的是他們妄想中自信强大的阿爾法男，又爲何要反對一個女人選擇了大吉吉的埃皮歐人呢？呵，大吉吉只不過是掩飾罷了，爲了掩飾他們心理上的小吉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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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輕笑：「聼你這麽說，小吉吉是個貶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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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克佩提漲紅了臉，「這、這不是我的意思，只是比喻而已！」但他很快找回自信，「糾結詞語有意思嗎？還是説你也只能在詞語上反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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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意思。在辯論之前，難道我們不應該對詞語有個基本的定義嗎？什麽是紅色，什麽又是藍色？如果我們連這點都沒有共識，那這場辯論又和吉吉有什麽關係呢？」韋德又轉向面對臺下的觀衆，「各位覺得呢？什麽是小吉吉主義？什麽又是大吉吉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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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竊竊私語起來，一個人大聲叫道：「你告訴我呀！不是你發明了大吉吉主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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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各位都不知道大吉吉、小吉吉是什麽，那又爲何要自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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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吉吉們羞紅了臉，叫道：「大吉吉主義就是支持大吉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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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吉吉們嘲笑起來，但科克佩提沒有笑，他認真思考了一會，贊同道：「你説的沒錯，在我們開始前我們確實得好好定義一番各自的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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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韋德說，「如果小吉吉派是支持婚姻自由的，那男性難道不應該有權利任意與女性離婚嗎？但這又違背了吉塞特教和多數女權主義者反對離婚的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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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克佩提回答：「我們都支持婚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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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塞特教不支持婚姻自由。」韋德搶答道，「吉塞特教也并不支持男女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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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恐吉症！這是仇吉主義！！」科克佩提駡完稍微恢復了理性，冷笑道，「呵，你有讀過吉塞特教的聖書嗎？你從哪裏看出他們歧視女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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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韋德勾起得意的笑容，多年的背書終於派上了用場，「《馬修福音》第19章第6節，『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開。』第9節，『凡休妻另娶的，如果不是因爲妻子不貞，就是犯奸淫了。』《艾菲斯書》第5章第22節，『你們做妻子的，要順服自己的丈夫，好像順服主一樣。』《斯帕奇日書》第7章第2節和第3節，『一個已婚的婦人，在丈夫活著的時候她是受律法約束歸屬丈夫。』『所以，當丈夫還活著的時候，如果她歸屬別的男人，就稱爲婬婦。』以及『不可奸淫』，各位都知道這是吉塞特教愚蠢十誡中的第七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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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你這是斷章取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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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沒有生氣，他對氣急敗壞的對手十分樂見其成，繼續説了下去：「很顯然，吉塞特非但不是進步主義的宗教，反而是更保守的。我斯帕奇日自古以來都允許離婚，比吉塞特教開放多了，女權主義者只是爲了限制男人搞基的自由才擁護吉塞特教，但同時他們又想讓女人擁有離婚的自由。現在你明白了吧，小吉吉派就是一堆矛盾思想的縫合怪，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對斯帕奇日的仇恨，他們的真實目標就是摧毀我大斯帕奇日的傳統！兄弟們，這是亡國滅種的危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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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打死！！」暴民很快又叫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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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克佩提沉默了一會，等韋德伸手制止暴民的呐喊後，他才開始發言，「我不否認小吉吉派包含了許多不同的思想，無論是吉塞特教，還是女權主義，但這正是我們多元包容的象徵。我們確實是有共同點的，但不是仇恨，而是地位。我們都是這位韋德先生所提倡的傳統社會中的弱者、邊緣人、受壓迫的。韋德先生和他的精英朋友們當然願意擁護這個他們從中受益的體系，但這個國家機器卻是建立在對我們的剝削之上。這個國家、這個社會是不公平的，是罪孽深重的，他的每一寸領土都浸染著被屠殺土著的鮮血，他的每一枚金幣都來自堆滿奴隸甚至孩童尸體的礦場，人們吃著從肯梅搶來的木乃伊，看著自己的同類在角鬥場上抛灑熱血。請問各位又有多少次發揮過自己的同情心，竪起過大拇指呢？」他這個問題不只是在問大吉吉，也是在問自己的追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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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克佩提搖了搖頭，「如此的國家，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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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那些被征服的省份不熱愛麵包與競技嗎？」韋德問，「難道野蠻人沒有奴隸嗎？難道納什拉不會閹割嗎？難道太天國更講究工作待遇了嗎？告訴我，這世界上有哪一個國家比斯帕奇日更優秀、更人道、更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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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克佩提挑高眉毛，壓低笑意，「不是我自負，但我的故鄉赫列涅確實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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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爲你們五百年來都仰賴斯帕奇日的保護和優待，但赫列涅被分裂出去後，即使是史蒂芬皇帝都拯救不了維士丁堡。你説這體系是剝削你們的，正好相反，赫列涅的繁榮正是開花在斯帕奇日人的尸體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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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赫列涅老頭難以置信地叫道，「那是占領！那是侵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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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解放，是斯帕奇日從專制主義的鐵拳下解放了赫列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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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你們就賴著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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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保護你們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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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誰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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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你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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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克佩提氣極反笑，「那不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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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不自由的。正是因爲我們愛赫列涅像愛親媽一樣，我們才不能忍受她自甘墮落、任人欺侮，所以我們才要侵略她、霸占她，就像恩巴弑父娶母一樣，這是我們共同的神話，這是我們共同的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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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克佩提氣得直搖頭，「你、你……哼！」最終他放棄和流氓吵架了，轉而問道，「那你的大吉吉主義又是什麽呢？既然你們大吉吉派那麽崇尚大吉吉，爲什麽不讓埃皮歐人來改善一下斯帕奇日的基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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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麽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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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氣抖冷哭，他的胃都在翻騰，少年攥緊了拳頭，努力不讓異能失控，他深吸一口氣，恢復自信地説道：「小吉吉派喜歡給我們打上各種標簽，比如什麽，黑脖子、拉屎聊天俱樂部、屎棍愛好者、木乃伊美食家，但我本人卻完全不符合這些標簽。是的，對不起各位，但我真的不吃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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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麽？！」「木乃伊好棒好棒！」人們的聲音中嘶吼著遭受背叛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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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和這位科克佩提先生不同，也和各位不同，我是一個精英。我不是民意的代表，也沒有那樣的打算，我只願意説出我相信是爲真實的話，我絕不會屈服於你們這群烏合之衆的意見。如果你們因此覺得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大吉吉派的話，那便如此，但我絕不會因爲多數人的暴政而犧牲我的原則。」他緩了緩，繼續説道，「但若是你們有勇氣接受這樣的冒犯，那請聼下去我對大吉吉主義的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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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星期前，就在這裏，大吉吉主義誕生了。呵，或許未來的人們還會將這個時代命名爲大吉吉的時代。」他笑了笑，綠色的眼睛滿是希望，「但促使我走上臺階與科克佩提先生對峙的并不是我對大吉吉的熱愛，而是我對謊言的憤怒，也是我對真實的追求。男人天生就是熱愛大吉吉的，就像男人天生就是熱愛大胸部和大屁股一樣，我不否認有少數人性癖怪異，我也尊重他們的追求，但科克佩提先生將一切怪罪于大吉吉的做法實際上是妄圖消滅人欲、妄想改變人性，這樣不切實際的小吉吉烏托邦是注定要失敗的。小吉吉派喜歡談論天然，喜歡保護自然，但他們卻從不尊重人類的天性，那份熱愛、追求大吉吉的天性。你們不需要有一根大吉吉才能算是大吉吉派，你們也不需要去追捧擁有大吉吉的人，你們需要的只是那一顆坦蕩面對自我、勇敢追求信仰的心靈。因爲，在我看來，大吉吉主義代表的是那一棵棵斯帕奇日的蘋果樹，扎根大地、土生土長、碩果纍纍。我們不迷信那些只會開花不會結果的抽象概念，我們不相信理性的優越和人類的進步，我們相信常識、相信現實、相信誠實，是的，我們相信——大吉吉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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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一連串慷慨激揚的句子，就連韋德都需要微微喘氣，演講確實是一項體力活，但聽到雷鳴般轟動的掌聲時，韋德知道自己成功了。他成功説服大吉吉派信了韋德版本的大吉吉主義，從今以後他就點開了新的政治技能，能夠用常識化解一切的科學攻擊。那麽，事不宜遲，趕緊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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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說，反對理性就是你的大吉吉能量？」科克佩提冷笑一聲，「如果你們大吉吉派是真的誠實，那就承認埃皮歐人的優越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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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怎麽做的閱讀理解？」韋德無語凝噎，不得不當起復讀機，「我的大吉吉能量并不反對理性，而是反對迷信和崇拜理性，就比如你們這種因爲埃皮歐人客觀科學上吉吉更大就覺得他們更優越的種族主義者。但根據常識、根據我們斯帕奇日千年的歷史經驗，很明顯斯帕奇日才是世界上最優越的種族、最偉大的國家，我們好棒好棒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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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才不是種族主義！」科克佩提差點沒氣死，在他看來，這是你能叫一個人最嚴重的侮辱了，他沒忍住脾氣駡了回去，「你才是種族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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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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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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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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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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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的大吉吉派再次爲韋德送上響亮的掌聲，不少人激動得都哭了，終於啊終於有人説出他們斯帕奇日人的心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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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克佩提擦了擦因氣急攻心流下來的口水，辯論道：「斯帕奇日的偉大我不否定，至於『最偉大』這個見仁見智，但斯帕奇日的成就不只是斯帕奇日人的功勞，也是多虧了移民、外省人、雇傭軍和奴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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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的。」韋德諷刺地說，「沒有移民，誰要來掃我們的厠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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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吉吉派發出快活的笑聲，科克佩提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族主義的流氓，突然他靈機一動，手指指向那個人：「亞流！你的男朋友，他不正是外省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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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氣抖瞳震，「你怎麽敢……！他、他不是外省人！他是亞克森人！他是斯帕奇日的二等公民！他是榮譽斯帕奇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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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流抽了抽嘴角，我可真是感謝你的認可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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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某些人呀，臺上對著斯卡爾人駡駡咧咧的，私底下卻和野蠻人睡到床上去了。就是有你們這些管不住吉吉的精英，這群金髮雜種才會滿大街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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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種族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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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就是歧視金髮人！」科克佩提也終於大方坦誠了，「看看他們的頭髮！他們長得和我們完全不同！看看他們的皮膚！他們肯定是得白化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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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同情地看了一眼被得白化病的亞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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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吞了吞因過度緊張分泌的口水，强裝鎮定地說：「看到了吧各位，這就是小吉吉派的真面目！他們表面上反對種族主義，實際上卻歧視金髮人，因爲金髮人不符合他們的受害者敘事！小吉吉主義代表的才不是弱者，他們代表的只是顧影自憐的青少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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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胡説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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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現場又要打了起來，趕著上課的埃迪迦站了出來：「説了那麽久，你們還沒説到國防大臣的家務事呢。這不是辯論嗎，你們怎麽只會互相攻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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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就給我閉嘴！」「這就是政治，埃迪迦。」終於，大吉吉派和小吉吉派在針對埃迪迦這件事上達成了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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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被暴民罵閉嘴後，科克佩提故作大氣地制止暴民，揮揮手便恢復了現場秩序，「這位少年説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儘管我們沒能就定義的問題達成任何同意，但還是讓我們繼續下去，聊聊此次事件吧。你先請，韋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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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很簡單，一個女人出了軌，該怎麽做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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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而易見？」科克佩提東張西望，演技浮誇，「哈哈，可能是我老花眼了，你還是用語音告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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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男人的尊嚴不容妥協。」韋德給了埃迪迦一個抱歉的眼神，雖然他答應了幫忙挽救赫莉安父母的婚姻，但這個辯論并不包括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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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説得好！」「離婚！！」暴民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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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説得簡單。」科克佩提搖了搖頭，「離婚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一件事。各位有考慮過女人的處境嗎？在這個歧視女性的父權社會中，女性要如何獨自一人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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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韋德回答，「再不濟也能去領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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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婦女一直都有在工作，但離婚後她們卻是被净身出戶了，她們的勞動仍然得不到社會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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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工作』就是去逛街、按摩、吃冰淇淋，過著貴婦人的生活，出軌後居然還想分一筆撫養費？你不要欺人太甚。即使是一般的女人，她們幹的也不過是保姆清潔工的活，居然還妄想分走人一半的財產？女人負責家務勞動是訂立婚姻契約時就默認的義務，作爲對應，男人的義務就是賺錢養家。想要男人的保護，女人理應負責提供性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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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賣淫啊！婚姻就是賣淫啊！」老頭大聲指控道，「女人在婚姻家庭中始終是被剝削的！我們必須廢除婚姻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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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想讓她們去工作，讓她們被資本家剝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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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克佩提氣紅了臉，「那是另一個話題！」他圓圓的鼻頭用力地舒了口氣，鎮定下來後説道，「我不是反對離婚，我反對的是男人擁有過多的權力，我反對的是這個給予女人太少同情的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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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對待女人最好的國家了。科克佩提先生難道不知道，斯帕奇日建國之初是沒有女人的嗎？有的只是一群志同道合、心心相惜的男孩子而已。我們的父輩們就在這裏、在這片土地上，缺衣少糧、飢寒交迫，本來是活不過冬天的，但附近的土著出於好心將糧食分享給我們，作爲回報，我們綁架了他們的女人，給予了她們與斯帕奇日男人交配的權利，甚至大方地賦予了她們生下來的小孩斯帕奇日的公民權。這，就是斯帕奇日！！！」韋德激動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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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是强奸犯！綁架犯！」科克佩提火冒三丈地指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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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綁架婦女正是我國自古以來的優良傳統！沒有綁架，就沒有斯帕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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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衆們一呼百應地叫起口號：「斯帕奇日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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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不好的純血斯帕奇日人埃迪迦僵著微笑問道：「……我們是壞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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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們就是。」從出生起就生活在帝國/共和國支配下的斯卡爾人亞流冷漠地回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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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克佩提氣得直搖頭，都説不出話來了，但他還是說了，對著他的追隨者説道：「看看啊，各位！這樣的國家還有拯救的必要嗎？！斯帕奇日從誕生起就是建立在兄弟相殘、忘恩負義、侵略强奸之上，非但如此，這還是斯帕奇日人爲之自豪的民族神話，甚至每年十一月他們都要慶祝薩姆奈婦女的强奸，美名其曰感恩節。你們還不明白爲什麽這個社會總是如此的冷酷無情嗎？你們還不明白爲什麽一千年來忒溫之門只被關閉過兩次嗎？斯帕奇日人啊，腐敗的根結不出無毒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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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嗤笑道：「看看你們的周邊，看看這座城市吧，斯帕奇日人。任何有眼力的人都能看見，文明的偉大和女權一點關係都沒有，因爲文明從來都是男人締造的，女人不過是秩序的消費者而已。那些在墻外與熊搏鬥的蠻族女人就比城内吃葡萄的貴婦人過的更好了嗎？是男人建造了這些城墻！是男人提供了法律與秩序！如果那些女人還想要我們的保護，她們就必須服從男人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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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秩序？！請問韋德先生那是什麽樣的秩序？！橫徵暴斂！侵略擴張！獨裁專制！那是暴政！」科克佩提忍不住落下激動的淚水，「難道戰爭中死去的不是男人嗎？難道他們不也是斯帕奇日的男人嗎？醒醒吧，斯帕奇日人！你們不是這個秩序的受益者！你們只是爲了野心家白白犧牲的炮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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煽動民粹仇富的言論總是格外有用，看到大吉吉們眼中的懷疑，韋德忍不住厭惡地眯起眼睛，果然屁民就是一群無腦的費拉，他們必須被鐵拳修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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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克佩提先生反對我們的秩序，但他卻生活在我們的秩序之下。是斯帕奇日的秩序保護了他的言論自由。這世上還有哪個國家能做到這點？」韋德說，「摧毀秩序很容易，一小時就能做到，十一年前我們已經見識到了混亂和無政府的後果，但建立一個良好自由的秩序卻需要上千年的歷史積纍。辱駡政客誰都會，燒毀房子誰都行，但在廢墟之後，你又要如何保證新的房子不會是更糟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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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民主選擇了獨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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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爲當時在戰爭中！是因爲新聞媒體對危機的炒作！而且、而且誰又敢反對克蘇拉呢？！再説了，人們從來沒有民主的經驗，所以他們才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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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的選擇怎麽會是錯誤的？你覺得錯誤就是錯誤嗎？沒有民主的經驗難道就不配民主了嗎？還是説，你只支持支持你的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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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氣得雙眼發黑，他深吸口氣，閉上眼睛不去看那令人反胃的眼睛，恢復平靜後他説道，「你説的沒錯，制度的改變并不能真正解決問題，斯帕奇日的問題本質在於文化……就是你們這些大吉吉至上主義才造成了體系性的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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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韋德深吸一口氣要和老頭再駡上幾回合時，那個男人説話了，「這確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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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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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系性歧視確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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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那米白鑲金的亞麻衣，威嚴的神情令人群不自覺讓出寬敞的道路，唯恐弄髒他的衣服。前皇子來到臺上，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灰藍的眼睛向下俯視著韋德，在他耳邊輕語：「奧斯丁大祭司很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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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忘了……我是説……我被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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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韋德害怕得話都不清了，埃迪迦都震驚得説不出話來了。不過那畫面確實好笑，亨里克的身高在兩米以上，在他襯托下，一直以來盛氣凌人的韋德簡直就像被家長抓包的任性小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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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待會記得和奧斯丁祭司聯絡，免得他擔心。」亨里克的語氣總是十分的溫柔、細聲細語的，他也總是一派紳士作風，但不知道爲什麽，他全身的氣息、力場都讓人們不約而同地感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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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看向科克佩提，沒心理準備的老頭子被那張俊美的臉嚇得摔下了臺階。亨里克居高臨下，右手搭在白色的罩袍中，充滿耐心地看著邋遢的老頭子慌張地爬起來、跑回來。科克佩提嘴上説著反抗秩序，但在秩序化身的面前，這位赫列涅的老頭居然連站在同一層臺階上都不敢，他的脚像是被恐懼的重力固定住了一樣，在亨里克下一層的臺階就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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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里克很滿意這人還有點自知之明，等待科克佩提站好後，亨里克繼續先前的話題，他首先做的是放下身段：「非常不幸我沒能聽到你們兩人完整的對話，我也很抱歉打斷了你們的辯論。」接著他看下群衆開始闡述他的意見，「太多的時候，這個國家都陷於内戰和分裂之中，斯帕奇日人殺害斯帕奇日人，斯帕奇日人仇恨斯帕奇日人，最後得利的是誰呢？我們喜歡給人貼上標簽，似乎兩派的意見必須是水火不容的，但即使是相反的意見又爲何不能共存呢？科克佩提所説的系統性歧視確實存在，但最受歧視的并不是女人，而是他所歧視的斯卡爾人。斯卡爾人并不是只會掃厠所、吃福利的移民，他們占了斯帕奇日軍隊接近一半的人員，他們爲我們都享受的、這位韋德也支持的斯帕奇日秩序流血流汗，但政府和軍隊高層中的斯卡爾人卻寥寥無幾，他們的二等公民權也讓他們在斯帕奇日境内處處受限。他們遭受的不只是文化上的偏見，更是體系性的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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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流贊同地點點頭，韋德和科克佩提怒火中燒但又沒膽回話，臺下的人則被畏懼麻痹了大腦，根本想不出反對亨里克的話來，質疑的念頭像是被從大腦中刪去了一樣。政治冷感的埃迪迦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錯過補課機會就算了，他可不想因爲翹課而被扣減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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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位同學急得去上課呢。」二皇子抓准機會將話題扭回他的目標上去，「那我也不耽誤各位時間，簡單説一下我對這件事的看法。我是反對離婚的。儘管確實我們的宗教不像吉塞特教一樣嚴格限制婚姻自由，但在結婚時我們不也都在恩諾面前發誓過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嗎？難道我們不也都是虔誠的信徒嗎？而且，如果我們希望女性是貞潔的，如果我們希望孩子是負責的，或許我們當家長的也應當以身作則，成爲更好的榜樣。我知道，這個社會對男人總是更不公平的，但這也正是强者所注定的宿命。與其因爲害怕被搭便車而拘泥於對弱者一時的口舌之快，不如像個男人一樣沉默、堅定、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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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蛋，韋德在心中痛駡道，果然這家夥是來和他搶大吉吉主義的敘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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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里克沒有搭理旁人的不快，繼續説道：「因此，我希望赫爾根先生能對女性有更多的諒解，我謹在此祝福二人夫妻生活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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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難道這才是他的目的嗎？！韋德大驚，這亨里克難道邪惡到要給政敵强行戴綠帽子的程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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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亨里克滿面春風地心想，赫爾根先生這頂綠帽還請你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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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米納區，赫爾根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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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肅的革命老幹部梳著油膩整齊的大背頭，身上只穿著一件絲綢制的睡衣，他是清晨被助理的電話叫醒的，得知消息後他連換衣服的心思都沒有。焦慮、恥辱、憤怒，他被情緒徹底淹沒，但最讓他感到緊張的卻是女兒們擔憂的眼神。他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内，開著電視機，自虐地看著媒體用放大鏡分析他的家庭，哈，這些記者居然比他還清楚他的家務事。然後他看到了那兩個人，然後他看到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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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里克，這家夥竟然要凝聚社會的共識，就爲了讓他陷在這段恥辱的婚姻中嗎？但他又有什麽抉擇嗎？如今亨里克既穩固了基本盤，又收割小吉吉派和斯卡爾人的一波好感，小吉吉派的赫爾根還能有什麽方法能與之抗衡呢？聽著窗外小吉吉派的呐喊聲「原諒她原諒她要幸福就原諒她」，赫爾根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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