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瘋了，都已經瘋了。 - 世界上沒有所謂的烏托邦

俯瞰著早已被戰爭所摧毀的地面及樓房，我想不起這裡曾經的模樣。

血，都是血；屍體，都是屍體；子彈，都是子彈。

帶著防毒面具，翻找著屍體裡是否有值錢的物品。

或許曾經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會覺得我是瘋子，但如今這裡已經變成這樣，還有甚麼資格說人瘋呢 ?

是啊。瘋了，瘋了，都已經瘋了。但就是因為瘋，才讓人墮落成眼前的畫面。

開槍毫不留情，就連孩子都被槍殺或是被強姦，基本上，連人性都未曾存留。

漸漸麻木了這一切，對於死也釋然接受，眼淚也不再落下，而手臂上的傷口及刺青，則讓我記住，別對別人心軟。

「有找到值錢的物品嗎 ? 」

販賣槍械及食物的老闆娘正拋擲著短刀，一瞬間，那把短刀直接從我臉邊劃過，早已對疼痛感到無感的我只是將血抹到大拇指上，輕舔著流出的鮮血。

「有。你要多少。」

「三包香菸，六盒子彈。」

我從背包中拿出香菸和子彈拋給她，當然，她也給了我四包麵包與些許地下莊園種植的蔬果。

在這裡，所有的食物出源都來自地下莊園，像闆娘這種人便可以從那取得食物，而槍械所需的火藥及鐵，則是由像我們這種需要交換物資的人所提供。

「對了，最近老大他們都去人房了，對吧。」

「嗯，那幾個傢伙都去那找樂子，反正他們有權利便是任性，而我們也無法多說甚麼。」

人房，就是聚集了一群提供性服務的男女，只要你肯付錢，總是能在那掏到一些訊息。

「......我明天會去市中心，會多帶點物資回來。」

「你確定 ? 那裡的軍人都特別兇且色情喔，像你這樣可愛的男孩子說不定會成為他們下手的對象。」

我沒多說什麼，畢竟可愛這二字是對於我的汙辱。

夜裡，我無法入睡，一旦閉上眼，我便能夢到鮮血充斥在腳邊，而眼前成堆的屍體像是喪屍般活了過來，說著他們的委屈，而盡頭，則是惡魔。

曾經，我哥哥會告訴我，這一切都會過去，政府會極力阻止其他國家入侵這裡，但現在，大量的人在逃離的過程中死亡，這裡早已變成荒城，佔領國也沒打算將這裡規畫為他們的開發地，只會派遣軍人在市中心發送物資。

但當然，闆娘早上說得沒錯，想要得要糧食及物資，便需要付出代價。

我不願想過多的事情，戴上耳機，聽著哥哥在我生日時送我的MP3，看著電量格從三格掉到兩格，我知道，只能再聽12個小時，索性便關掉MP3。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gw0nU8q9

我迫使自己入睡。

我夢到了哥哥被殺害的畫面。

我記得那是一年前的事情，我永遠記得，記得哥哥是怎麼死在軍人的手上。

那時，哥哥一如往常帶我到軍人那領取物資，但不知是怎麼，我們拿到的物資明顯比別人少了許多。

哥哥上前去理論，但卻遭軍人搧了一巴掌，而接下來的一幕，我簡直連眼睛都不敢閉上。

「來呀 ! 你自己也不是沒眼睛，或著，你的眼睛是裝的，從出生就是瞎的 ! 」

「你 ! 給我打，把他往死裡打 ! 」

那軍人簡直氣炸了，其他軍人拿起身旁的手槍就對哥哥開了數槍，且剛好命中他的心臟，我不敢停留在原地，抱緊懷中的東西趕緊拔腿就跑，身後的軍人緊追著我，幸好逃到一個小巷後我便躲了起來，他也沒發現我。

在他離開後，我默默流下眼淚，不敢相信我就這樣拋下哥哥。

恨透自己，也憎恨自己。

我最終沒能找到屍體，只好自己沿路走回家。

沒了哥哥的夜裡，就像失去了全世界。

早晨，或許軍人已經到位等候了。

我不敢賴床，趕緊起床洗梳完後便帶上一塊麵包及背包，踏上路程。

冬天的確很冷，但我也習慣這種天氣。

咬上一口麵包，以確保自己不會餓死在半路中。

到了物資發放區，或許是比較早來的緣故，這裡的人比較少。

「早安，這些是你的物資。」

「謝謝你。」

看來，他是好人，在瘋人裡遇見好人，這機率簡直比在路上拿到錢還要罕見。

突然，我聽到不遠處傳來女人的呻吟聲，我嘆了口氣，臉上多了些許憂愁，而這時，剛剛給我物資的軍人開了口。

「要和我聊天嘛，畢竟也沒什麼人。」

我愣了一下，便點頭跟著他。

他帶我到附近的屋子裡，並且將他帶在身旁用壺裝的湯倒了一杯給我。

「謝謝你......」

「你呀，就是沒什麼防心，放心，我不會對你動手。」

我輕嚐了一口湯，是我最愛喝的蘑菇濃湯。

「好喝......自從戰爭後我就再也沒喝過濃湯了。」

「......你沒想過要離開這裡嗎 ? 」

他凝視著屋外的落雪，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甚麼。

「沒，畢竟像我這種人，離開了能去到哪裡。殺人、強姦、自殺、服毒，你不覺得我是瘋子嗎......」

我喝下早已冷掉的湯，將杯碗還給了他。

「我不覺得你是瘋子。我該走了，之後你可以來找我，只要我有來。」

他站起身便走了出去，獨留我看著冰天雪地。

我拿出手槍，對準了腦袋。

我想見哥哥。

好痛苦。

瞬間，砰的一聲，我能感受到子彈穿過腦子，之後，我便再也感受不到痛苦。

我自由了嗎 ?

哥哥，來找我了嗎 ?

我只覺得眼前好亮，和一股藥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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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為了甚麼而瘋狂，但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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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想像結局，男孩是否會醒來 ? 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HVM3KgT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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