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祕複蘇之鬼遮眼 - 第四章－鬼知道

　　"……大概是一個月前吧，我接到通知，去處理一隻Ｂ級靈異事件的鬼。"最終，在眾人的壓迫下，伊酒參還是說了出來。"那一次差點要了我的老命。那隻鬼不僅規律詭異，而且還有鬼域，我也是運氣好，又有兩隻鬼被一起捲了進來。僥倖利用規律讓其纏住了那隻鬼，才得以存活。誰曾想才一個月，那隻鬼就追了過來……"

　　張爺皺了皺眉，沒有傻到問關於等級的事，而是問道："鬼域是什麼？"

　　"鬼的延伸，在鬼域之中，人會分不清真實，除非我方同樣有鬼域或是特殊的手段，否則只要進來了就出不去。而且在鬼域中，有沒有觸犯鬼的殺人規律也變得不是那麼重要……反正死在其他被捲進鬼域的鬼或是人手裡，和活活餓死都一樣是死。"

　　"喔……"張爺點了點頭，說了在場眾人的心聲："那，你處理的那隻鬼，它的殺人規律是什麼？"

　　伊酒參又變得扭捏起來，直到又被拍了兩下鞋子後，才吞吞吐吐地開口："……是知道。"

　　"什麼？"

　　"只要得知有關於那隻鬼的存在或是相關訊息，無論書面、數據、口述，只要知道了就會觸犯它的殺人規律……"這一次，伊酒參倒是講得很明白："只不過只有碰到過它，已經成為目標的人傳遞出去的訊息才有用，而且這個傳遞範圍很寬鬆，只要知道有’鬼’便會被標記，區別只在於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罷了。"

　　聞言，張家村的眾人臉色一沉，差點沒氣暈過去。

　　"原來是你害的二狗！"

　　"你個天殺的！你怎麼不乾脆點，給那隻鬼殺掉算了？！"

　　"還不只一隻，而是整整三隻啊！大鬼一隻小鬼兩隻，現在還全都來了！這要人怎麼活啊！"

　　張爺也是一臉陰沉，但他還是揮手，隨即指了指周遭的行人。"現在起，不准說那個字！"，眾人意會，一時間冷靜了不少，但看向的伊酒參的眼神之灼熱可謂是一分不少，甚至更多了。

　　伊酒參瑟瑟發抖，完全不復初見時的神秘樣子。

　　張爺一點可憐對方的心思也沒有，直接問道："你有沒有工作用的手機？"

　　"有、有的……"

　　他連忙掏出一台像是對講機一樣的黑色手機。可還不等他遞出去，就被一旁早早看著的張家村人給一把搶走，空蕩蕩的手就這麼僵在了半空。

　　"嘟……"

　　接過電話，張爺很自動的翻開了通話紀錄，找了一個最近的號碼打，幾乎是撥下去的瞬間，電話就通了。

　　"喂？"一個甜美的女聲問道。

　　張爺沒有說話，他在等。

　　"伊酒參刑警，請問你有靈異事件要報備嗎？如果沒有……"

　　這時，張爺開口了。

　　"伊酒參現在在我的手上！"他掐著嗓子，聲音又尖又細，猶如一位刻薄的中年婦人，"十分鐘內準備一百萬現金，否則我就撕票！我勸你們不要耍滑頭！我這裡'人'可多著呢！"

　　"什麼？你們是——"

　　說完，張爺立馬掛斷電話，馬不停蹄的又撥了一通醫院，在忙音間，他大吼一聲"小李子！！！"，還在一旁看戲的李延年連忙跑了過來，對著已經接通並開了免提的手機，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一秒入戲。

　　"你好，這裡朝山醫院，請問您……小姐您還好嗎？"

　　"對不起！我、我……這裡有人吵了起來，那個男的拿著酒瓶就……嗚嗚！好多血！那個被打人已經……"

　　"什麼！？小姐請您冷靜一下，我現在就派人過去……"

　　一旁，伊參酒看著這副畫面，整個人目瞪口呆。

　　就在他的面前，這副畫面不斷上演，先是醫院，再到警局、消防局……等等，一個人下去了又一個人上來，直到徹底搞定後，張爺將電話丟到他的身上，伊酒參才反應過來，手指像是中風一樣瘋狂顫抖的指著對方。

　　"你……你瘋了！你明明知道這隻鬼……"

　　"……怎麼？"被如此指控，張爺一臉也不覺得有錯。"他們的命是命。你的命是命。難道老子張道山和張家村的人的命，就不是命嗎？"

　　"整個城市的人都會被你害死！！！"

　　"老子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只有這樣政府才會真的出力，不然你以為區區二十多人加上你一個負責人，上面會願意派多少人，出多少資源？只有把事情鬧大！甚至干涉到整個城市，我們才有可能趕在被鬼殺掉之前得救！不然你要我靠你嗎？就是你他媽把這件事弄這樣的！"

　　"你……你個凡夫俗子根本不知道這隻鬼有多麼恐怖！而且它離這裡根本沒有多遠，如果那些人趕過來的時候看到它，或是它的……"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張爺一拍腦袋，朝兩位高壯的漢子揮了揮手："老王！老黑！拿外套皮帶什麼的把這傢伙綁一綁！所有人，我們該跑了！"

　　"你……你不得好——嗚！嗚嗚！"

　　話還沒有說完，伊酒參就被塞了一口臭襪子加內襯衫綁口，四肢像是活豬一樣被皮帶捆在一起，就這麼被那兩個漢子一前一後抬著走，尤其是後面，那膝蓋像是打鼓一樣不斷撞擊腦殼，沒過多久他就兩眼一翻，昏了。

　　也不知道他是臭昏的、氣暈的，還是撞暈的，又或是以上三者皆有。

　　"走走！！！"

　　"小心別傷到二狗了！"

　　"嘿！ㄚ頭妳別急，我腳後跟都快給妳踩爛了！"

　　就這樣，張爺等人氣勢洶洶的來，又氣勢洶洶的走了。區別只在於他們手上多了個累贅而已。

　　然而事情註定不會這麼順順利利，當他們一行人踏出商場大門的一瞬間，熟悉的一幕再度發生，只不過這一次，他們出現在了熟悉的地方。

　　"媽媽我又碰見神仙了！"

　　"臥槽！真．大變活人！"

　　"又是哪個馬戲團在宣傳嗎？"

　　面對這情況，眾人哪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頓時臉色一沉，其其看向他們的村長兼戲班班長。

　　"……去門口看看！"

　　呻吟了一會，張爺當即做出決定，再度動員起來，眾人氣勢洶洶的衝向門口。那一副要你死我活的架式，嚇得沿途路人紛紛讓路，他們就這麼一口作氣的衝到門口，出現在他們前的，是已經圍起來不斷拍照的群眾，以及，讓他們的心沉到谷底的一幕。

　　無窮無盡的黑霧瀰漫了整座出口，有人嘗試伸手觸碰，卻是當場消失，引得一旁的人一陣驚呼與快閃連連。

　　現在，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小李子啊！"

　　"嗯。"

　　"我好怕……"

　　"……所以偷吃我薯條？"聞言，李延年嘴角一抽，白眼道："你這害怕法還挺別緻啊！"

　　面前的人"嘿嘿"一笑，不用多說，自然是筱漸改，此刻她把臉頰塞得鼓鼓的，模糊道："要死好歹也要做個飽食鬼。"

　　"合著我活該當餓死鬼囉？"李延年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把餐點推到對面。"吃都吃了。你就全吃了吧。"正好他也沒多少胃口。

　　"哇！謝謝小李子……"

　　他嘆了口氣，轉頭看向窗外。

　　距離黑霧封鎖出口，已經過了一個小時。期間張家村的人持續嘗試了好多方法出去，卻是都理所當然的，沒有半個成功。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目前商場還有水有電，甚至連網路都沒斷。

　　李延年看著廣場上，那一個個臉色煩躁或是神色焦急的人們，正拿著電話不停對著另外一頭通話，這讓他有些意動，但立刻就放棄了。

　　其實不只是他，張家村全部人都是這麼做的，怎麼說他們都是被鬼盯上的人，現在還被困在這，逃是逃不出去了。既然這樣，所有人都不想因為一時之念而連累家人朋友。

　　若是那樣，他們寧可死的不明不白。

　　打了個飽嗝，筱漸改滿意的拍拍肚子，突然，她朝李延年問道："我說，你不害怕麼？小李子。"

　　"我？"李延年愣了愣，"噗"一聲，整個人就這麼笑了出來："不，我不害怕！我只是不見黃河不死心罷了。更況且我一個孤兒，才讀到高中就輟了學，托張爺的面子隨隨便便考了個證照後，就跟著戲班演戲——也沒那麼多人事物可以牽掛。"

　　"是嗎？"

　　"……好吧，我牽掛的東西也就那麼多而已。"他聳了聳肩，誠實道："我對整個張家村的感情其實也沒有多深，雖然我嚴格上是吃村裡人的飯長大的啦。我也樂意在這裡和大家一起等死，但這其實更多的是一種責任，我認為自己作為張家村的一員所該擔待的，扣掉這點的話，我壓根無所謂！"

　　"嗯。"

　　"整個張家村……真要說在我心裡排上號的，張爺得算一份，你都得排在後面呢！"說道這，李延年緩緩看向遠處，那位正拿著衛星電話不停解釋的老人，眼神不自覺的溫柔，"比起害怕什麼的，我反而更擔心他心裡吃不消。那老頭無論對自己還別人都嚴格的出格。"

　　望著一臉溫柔的同村，筱漸改眨了眨眼。

　　"小李子。"

　　"嗯？"

　　"我和你打小就是好閨蜜。"她一臉姨母笑，表示理解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你要是需要別人幫忙出主意……"

　　"去去！"聞言，李延年哪還不明白這ㄚ頭在想啥，當即笑罵："吃飽了。皮也痒了是不是？老子確實喜歡年長的，但不代表我喜歡這麼老的！更不代表我是個gay！"

　　"欸～！別害羞嘛～！瞧瞧把你個小臉蛋都給紅的！"

　　"嘿——！你個ㄚ頭！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兩人當即打鬧起來，互相撓對方癢癢肉，一時間，嘻笑不止，原先陰鬱的氣氛也被吹散了不少。

　　"……"

　　"嗯？"

　　忽然，李延年停了下來，整個人一臉奇怪，他感覺自已好像聽到了什麼。見他停下，筱漸改雖然不解，但也同樣停止了打鬧。

　　"怎麼啦？"

　　李延年一臉難看的問道："……妳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聲音？"聞言，筱漸改也是愣了愣，仔細想想，也是一臉難看："……有！很小，像是什麼很硬的東西在敲打地面……"

　　"……噠！"

　　這一次，不止兩個人都聽到了。在場眾人，眼色齊齊一變。

　　像是士兵一樣，皮革的靴子緩慢而規律的走路聲，彷彿響在耳朵中，微弱卻不斷重複，一時間在場眾人耳朵隱隱作痛的跡象竟緩和了不少，但就完全沒讓他們那陰沉的臉色好多少。

　　因為這腳步聲的主人，已經不言而喻。

　　"……該死的！腳步聲的那隻已經殺過來了！"一位同村躲在桌底，小聲咒罵："這伊酒三也太廢物！自己說洞悉規律不惜一切代價，結果連兩隻鬼的規律都沒搞清就拿來用！"

　　沒錯，在這一小時內，他們又再逼問了伊酒參一遍，然而這貨是真的一問三不知。這不是現在這世道要人以和為貴，再加上這貨身體裡裝著一隻鬼的話．他早被張家村的人給手撕了！

　　"……噠！噠、噠！"

　　張爺手裡的衛星電話瞬間失去訊號，只有不斷的雜音，像是開始的指示一樣，眾人手機紛紛失去訊號，更有甚者發出了詭異的聲音，頭上的電燈開始一閃一閃。

　　與此同時，外面的廣場也跟著躁動起來。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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