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與黑的世界》【治癒系奇幻冒險】 - 第三十一章—鑰匙

　　「世界沒有所謂的正解，我的想法也絕對不是唯一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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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雙手按上小黑的肩膀，認真注視那雙茫然的眼睛：「人是主觀的動物，受困於固有的觀念，深陷思考的螺旋而對別的聲音充耳不聞。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時候只要拉他們一把就能茅塞頓開，我希望為此出一份力，為他們帶來新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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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勾起嘴角，金瞳彎如新月，豐盈的睫羽交疊，自然綻放的笑容就像把世上所有的温柔聚於一身般，耀眼得令小黑無法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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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這就是諾亞大人想要我們尋找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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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收回思緒，輕輕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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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我多多少少能懂大哥那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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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問弱肉強食，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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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沉默不語的托特終於擠出反駁的話語，卻沒了之前的從容，多了幾份迷妄與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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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的確也說過相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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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自然之理，為生存而捕食乃必要之惡，是活於這世上的生命與生俱來的天性，不論被啖食者為植物還是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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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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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與惡，必要與非必要，我能理解野獸吞食人類或人類為果腹而獵殺動物的行為，但這跟刻意報復是兩碼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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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人類留下的心傷隱隱作痛，令小黑下意識握緊拳頭，極力抑壓洶湧的情緒，讓語氣保持冷靜：「為了積怨而施行的暴行，在本質上根本跟人類隨意玩弄動物一樣，是不必要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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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直勾勾地盯著托特的眼睛，率真的眼神就像能看透他的所思所想，令後者下意識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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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的心情我都能懂，我也曾經被仇恨冲昏頭腦，是大哥的話令我醒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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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份傾斜偏頗的思想並不健康，迎來的只有窮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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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放軟語氣，苦口婆心地勸說：「正如大哥所言，野獸有善亦有惡，人類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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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提醒了我，這個世界裡還是有好人的。心裡的芥蒂或許令我沒法真心喜歡上人類，但我不會再輕言說出「人類都該死」這種武斷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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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想起諾亞剛才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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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客氣。我們是一家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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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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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間，我也跟曾經拒絕溝通的人類熟絡起來。回想起來，感覺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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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上諾亞的時候，一隻受重傷的鳥跟一隻驚惶失措的狼根本毫無用處，這絕對是穩賠不賺的交易。這個人類卻仍毫不猶豫伸出温暖的手，賦予新生的機會，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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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諾亞，小黑對人類重拾些微的好感，對人類失望頂透的心能再一次選擇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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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擅自決定生命的去留，妄自裁決生命的價值，這大概只有神才被允許的傲慢吧。生命本應掌握在各人手上，這是我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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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真心希望獸人也能跟自己一樣，從怨恨中解放，尋獲新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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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終結悲劇連鎖和無謂傷害的鑰匙就在你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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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個人類不要說得很懂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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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說教的托特揭斯底里地怒吼，就像受傷的猛獸般裝兇作勢，極力掩飾心中的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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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獸人之國派出的啟蒙賢者，他當然想帶領村民改善生活。山上的物資捉襟見肘，大多也只是勉強湊合過活，眼見生活貧苦，他恨不得馬上作出改變，但他一人孤掌難鳴，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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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村土地貧瘠，沒法生產糧食，只能夠不斷取用現有的自然供給，物資終有一天會耗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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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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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人類和解，以換取山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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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的建議聽來非常吸引，然而獸人的自尊心不容許他們卑躬屈膝跟人類討價為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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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重交疊，糾纏不清的新仇舊恨可不是說放下就能輕易放下。他們沒法輕易跨越心中的那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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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獸族的鬱結、我們的痛苦，人類又怎麼會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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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議此起彼落，下一瞬間卻因小黑的話而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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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何時說過我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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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的偽裝已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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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光一閃，小黑解除變身，墨黑的長髮在呼嘯的强風中飛舞，緊身背心勾劃出鋼鐵般的身材，銳利的紫色明眸炯炯有神，頭上一對挺拔直竪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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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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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場鴉雀無聲，安静得能清晰聽到因緊張而紊亂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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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同為獸人才能設身處地去想，因為同樣曾受傷害才能身同感受，小黑是站在跟對方同樣的立場去游說，令他的話份外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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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環視眾人閉上嘴，給予他們思考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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