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與黑的世界》【治癒系奇幻冒險】 - 第五十二章—歸宿

　　「大哥在說什麼傻話呢？」小黑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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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抬眼，默默迎上他盈滿笑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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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的優點可多著呢。」小黑剛健有力的手放在小白的頭上，撫摸滑順如絲的秀髮，笑說：「你擁有很多我沒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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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的東西？」小白呆呆地看進那雙温柔注視的紫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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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擁有精明幹練的小黑也沒有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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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感性溫柔的性格和純淨無瑕的心是我一直嚮往的。」小黑如數家珍般娓娓道來：「無論何時也待人以誠，真心關懷別人，看事情持平中肯，不具先入為主的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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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小黑的心目中原來是這樣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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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向你學習。」小黑收緊懷抱，緊緊抱住小白，温熱的暖意包圍兩人，如同話語裡蘊含的情感：「我的大哥就只有一個，只會是你，不會是別人，也絕對不會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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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可以嗎？繼續當你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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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小白把臉埋在小黑的胸膛，嘩啦嘩啦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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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在等著你呢，我也是一直一直在等你回來，期待你站到我的身旁開懷地笑。」小黑輕拍小白的背，懇求道：「所以請不要再說這麼寂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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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夠回去的地方，等著自己的人們，不是很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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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鳥哀傷的記憶回溯漸漸淡去，取而代之一張張熟悉的臉，可靠的兄長們、微笑的諾亞、活潑的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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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回去的地方，家人和朋友所在之處，一個名為「家」的地方，自己不是早已擁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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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那無名的白鳥，擁有了名字，遇上了同伴，找到了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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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一一這是屬於我的，獨一無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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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得小黑曾這麼說過：「約定好了，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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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失去記憶的我成為「小白」之後，第一個重新創建的記憶，亦是第一個獲得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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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麼會對小黑沒信心呢？即使全世界的人也欺騙自己，唾棄自己，唯獨小黑總會站在我的身側，我相信他親口許下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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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來沒有令自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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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雙手環著小白，給他一個温暖的擁抱：「哭出來也沒關係的，但是哭過後，我希望你能重新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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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小白哭得更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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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輕撫着小白的頭，輕聲訴說：「一個人是無力的。生於世上每個人都像是被投擲到汪洋大海中的浮木，飄泊無依，獨行前路，誰也是一樣，同樣的弱小，同樣的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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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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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知道心中的話語如果不好好說出來，是沒法傳遞給重要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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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續說：「所以軟弱的人們才會聚集起來，集合大家的力量去建構更強大，更可靠的團體、組織，互相扶持，並肩前行，我想這就是同伴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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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吸著鼻子，靜靜聆聽着小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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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莞爾一笑：「所以我們才需要彼此的存在。正如你過去對我的承諾，我也會一直待在你的身邊⋯⋯我想所謂的兄弟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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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把臉埋在小黑的胸口，擠出了帶著鼻音的聲音：「我想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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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聲線很小很輕，甚至含糊不清，就如他剛開始重建的信心般脆弱且飄渺，轉瞬間便消失在寂靜之中，但小黑仍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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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勾起嘴角，温言鼓勵：「嗯，你想回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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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緩緩抬起頭來，以更大更堅定的聲音說出心中所想：「我想要回去，大家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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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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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以手袖抹去臉上的淚水，認真凝視小黑的臉，深吸了一口氣，用盡渾身的氣力喊出了此刻佔據心頭，唯一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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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要回去，有你等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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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脆的回音在心靈的世界迴盪，縈繞心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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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牽起小白的手，拉了他一把，朗聲道：「一起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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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小白笑了，那是如雨後陽光般純粹無瑕，由心而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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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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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法陣的亮度逐漸暗淡下來，躺在其中的小黑和小白始終一動也不動，雙目緊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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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魔法失效的時間所餘無幾，通往小白心靈世界的通道即將閉上。如果他們再不回來，歸來的道路消滅，他們便可能永遠迷失在錯踪複雜的精神維度之中，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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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回踱步的大白終於按捺不住，朝大黑喊了一句：「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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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一旁的大黑訝異的看向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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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我也到心靈世界走一趟，把他倆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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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白焦燥的應了一句，便徑自蹲到法陣裡，正想躺下去冥想時，大黑拉住他完好的手臂强硬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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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大黑的語氣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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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白完全沒想到大黑會阻止自己，愣了一下後連忙反駁：「我們可是他們的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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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連你也出事了，那該怎麼辦？」大黑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捏著大白的手臂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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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白聞言一陣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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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擅自闖進別人的心靈世界是非常冒險的事情，因為沒有人知道那人的精神空間長什麼樣子，亦沒有人知道會遇上什麼。例如想像力豐富的人，天馬行空的腦子裡或許會出現吞噬靈魂的怪物也說不定。即使沒遇上什麼幻想異形，亦可能會被心靈本能的防禦反應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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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這一次是挺而走險的行動，賭上他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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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頭就像被灌進污泥般沉重無比，亂成一團，大白想痛罵大黑的沒心沒肺，想揮開緊抓住自己的手，以宣泄心中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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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要他眼睜睜地棄自己的弟弟們不顧？為什麼你還能這麼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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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當他看進大黑滿布血絲的雙目，他知道大黑跟他的心情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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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小黑正牽著小白的手，領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心靈世界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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