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啤酒 | Penana

夜已深。

從五光十色的台北信義區一直行。沒有方向的直行。

在寒風之中，有個七八十歲的老婦人，在馬路旁走來走去，腰間帶着一個大籃子，我步近一看，裏面有香口糖，硬糖，和一些濕紙巾。

我定晴一看，只見她老態龍鍾，眼裏全完沒有一個人應有的神態。

我從口袋隨手拿了兩張紙幣，塞給她。

她將幾顆糖放了在我手裏。然後又雙手合十，唸道:"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我不好意思，聽完她唸兩句就急步走了。

到了一處遙遠的酒吧。點了一支台灣啤酒。

喝了一半。

背後的老外在討論着女人。

幾乎喝完了。視線開始迷糊，便拿起酒瓶，結了賬，起身又走。

路上遇到了兩個少女，一個抽着煙。上前搭了兩句話，她笑了笑，我又走了。

喝了口酒。

走着走着，也不知到了何處。酒意起，便大聲唱起歌來:"離不開灰色的都市中，人沈迷藍調的晚空..."

派出所中的警員，仍在勤勞的工作。

迷濛中，只見前方有個中年男人的身影。

隨着距離漸近，我看清楚了，他肩上背着幾個布袋，該是個流浪者。

"新年快樂!"他高聲道。

看見如此豪爽之人，方才酒後高歌的我，頓時變得慌張起來:"嗯，新年快樂..."

此時，我心中有個想法，想要給他幾張台幣。可是，他又沒有向我討錢，我這樣做，恐會傷及他的尊嚴。

喝了口酒。

繼續前行，到了錯綜複雜的地區。

只是，路上並沒有遊鶯向我搭訕。老實說，有點失望。

終於看到了人煙 - 7仔。

進了7仔，拿了兩瓶嘉士伯。

結賬，沈悶的店員向我搭了兩句話。

喝了口酒。

轉了個彎，看到了一間通宵營業的m記。幾個流浪漢在外拾荒。他們並不屬於任何地方。

看見他們，就像看見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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