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月與流星雨（吸血鬼，魔女，超人類） - 第七回不明白

剎那間，身體就像是陷入一池又黏又溼的膠水中。強大的壓力，擠壓著我身體每一個器官，讓我差點要把胃裡的鮮血給吐出來。

我彎腰，膝蓋微蹲的扶著牆壁。看著人行道的地板，流著眼淚痛苦的乾嘔，因為感覺那些膠水就在我的胸腔裡。

好痛苦……好難過……明明感覺肺部應該有膠水，但卻咳不出來。

不過好奇怪噢！明明周圍除了呂柔兒以外，沒有其他的東西，但是為什麼就是感覺身體被膠水給黏住了？

真的好奇怪？

「咳－－咳－－」

「你還好嗎？不用緊張，冷靜下來」

我怨恨的看著呂柔兒。對於她的白目話語，我其實很想要直接嗆她，但是現在我只能痛苦的咳嗽。

你他媽的……果然是來害我的，這枚戒指，果然有問題。

當我想要伸出手，脫下戒指，結束痛苦的來源時……

「不可以！」

呂柔兒直接抓住我的手腕，阻止我做出任何行動。

該死！放開我的手。

我用力的甩動被呂柔兒抓住的手，想要掙脫呂柔兒。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在咳嗽而消耗許多力氣，我居然無法擺脫呂柔兒的抓力，讓我感到非常驚訝。

不過更讓我吃驚的事情，是關於自己的變化。

欸？什麼？這是……我這是……要死掉了嗎？

由於剛剛都在關注呂柔兒，加上劇烈不斷的咳嗽，讓我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我的手顏色從蒼白變成了人類的皮膚色，並且也長出了不少的肌肉，更重要的是還長出一些黑色的體毛……

等等？這就是呂柔兒說的，偽裝人類嗎？

我想起呂柔兒之前說的話，瞪大眼睛看著眼前人類的手臂。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明明眼前的手臂連著我驅趕，但是這手臂卻感覺，並不是我的。

我舉起了右手，而我眼前的人類手臂卻也跟著舉起……但明明眼前的手臂又不是我的手臂……

我想要張開背後的翅膀，但卻被虛無感代替……

「林暮森，你還好嗎？」

「這是誰……這不是我的身體。」

「林暮森，看著我。」

呂柔兒眼看我要崩潰，趕緊戴上戒指，變成人類的姿態，用著水汪汪的大眼看著我。

透過她的瞳孔，我可以看到自己的臉龐已經產生了超大的變化，讓我嚇的往後面退，靠在牆壁上。

身體被膠水給灌入的痛苦才剛習慣，另一個更加強大的傷害就朝我撲鼻而來，而且這一次還不是單純痛苦的肉體傷害，而是來自精神的傷害。

那個男人……是誰？

是我嗎？

我操控著陌生的手，來摸著自己陌生的臉龐。臉的皮膚摸起來很粗糙，而且還有喉結，更重要的是頭髮還邊成黑色了……這些都是我以前都沒有的……

然而這些卻都是15歲男性人類基本的配備……

「你現在跟我一樣已經偽裝成人類了，林暮森。這就是那枚戒指真正能力，把你真正的身體包裹在一個名為人類的塑膠衣上裡面，只是塑膠衣被灌滿了膠水……好讓你比較好操控。」

「……」

我伸手摸著人類的大拇指。大拇指上明明沒有任何東西，但卻有金屬的質感，真是奇特。

我在呂柔兒的面前，拔下戒指。一瞬間身體的不適感完全消失，變回原來的蒼白瘦小身軀。

「好險好險……還可以變回來。」

我查看自己纖細而蒼白光滑的手臂，和背後蝙蝠翅膀。確認戒指的功用只是讓我『偽裝』成人類而已，真正的我並沒有消失。

這枚戒指真可怕，感覺要是使用就了，我的自我認知一定……一定會遭到破壞。

「謝謝妳，呂柔兒，可是我不能收下，真的很抱歉。」我看著眼前神奇的戒指說道。

「……欸！？為什麼，有這枚戒指，就可以讓你偽裝成人類，不用再驚心膽跳的在社會行走了，為什麼不要收下？雖然戴上戒指後會有窒息感，但只要承受住了，你就可以享受到人類的生活了。」呂柔兒睜大雙眼，驚訝的說道。就好像是認為我可以承受戒指帶來的痛苦。

「……你還真是厲害……這種痛苦居然可以習慣，明明我有恢復能力，但是我卻吃不了痛，你真的很厲害。」

「所以你連努力都不想要努力嗎？」

「我啊！小時候曾經被崩塌的牆壁給砸過，那面牆壁啊！大概五公噸，從五樓甩下來，要是是一般人類，都會沒事，但是我啊！卻被壓扁了。」

「……」

「然而我卻還活著，因為我有超強的恢復能力，被壓扁的肉體瞬間恢復成原樣……然而痛卻並沒有消失……」我說道。

「這個……我……很抱歉。」

呂柔兒在聽完我說的話以後，表情非常的難看，甚至快要哭了出來。看起來是很同情我的遭遇。

但要是她知道我剛剛說的話一半都是騙人的，那麼呂柔兒應該會氣炸才對。

我不是被五樓摔下的牆壁砸下來，而是剛好坍塌壓扁我的下半身，而且那面牆壁很薄，才兩公噸而已。

除此之外，全部都是真的。

我還真壞呢！

「沒事啦！謝謝你的關心，但是戒指我就不收下了。」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合作……」

「不用擔心，就算沒有收下戒指，我還是會幫你啦！」我安慰呂柔兒好不讓她擔心。

幫你個什麼大頭鬼！我要不是因為被你嚇到，才根本不想要幫你什麼拯救世界的計畫。

雖然我表面說要幫她，但其實我只是因為害怕要是拒絕呂柔兒，那詭異的力量就會把我幹掉，才被迫幫她。

要不是因為有那股力量，我才根本不會幫她呢！

我到時候能逃跑，就會逃跑。

……

看著聽到我的答覆，而露出燦爛笑容的呂柔兒，在原地興奮的跳著，眼角還露出喜悅的淚水。讓我內心感到非常的不滿。

為什麼這麼開心啊！真是不懂她在想什麼。

「喂！」

就在呂柔兒跳到一半時，我的回音系統立刻察覺到呂柔兒心臟的詭異，立刻把手放在呂柔兒的背後。

「……」

呂柔兒在跳到一半的時候，因為血糖過低，突然身體失控的往後傾倒。

剛好倒在我的手上。

呂柔兒的身體非常的輕，身上還散發著女生獨有的香氣。黑色的連身裙，完美緊貼出呂柔兒的身材，非常的貧瘠，有如沒有發育的國中生。

不過呂柔兒閉上眼睛，黑髮垂到地上的樣子，除了平常的可愛感，居然還多了一些……魔性的魅力。

「你還好嗎！要我幫你打119了嗎？」

「……不用……」

面對我的詢問。呂柔兒眼神迷茫回應，聲音挺起來也有氣無力。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幫你打119。」

「我說不用……」

在我的幫助下，呂柔兒摸著額頭，面有難色的站起來。

由於低血壓的關心，她現在正在爆冷汗，雙腳也不停發抖著。

而我則是因為接觸到女性的身體而紅到耳根發熱。手因為不知道要摸呂柔兒那個部位，才不會被提告性騷擾，而選擇輕輕抓著呂柔兒的手腕。

這樣一來，應該不會被提告……吧！

「真的不用叫救護車？」

透過我的回音系統，呂柔兒的心跳雖然很穩定，但是很虛弱。因該是因為血糖很低，只要打點滴，就應該能恢復……

應該啦……

不過呂柔兒在聽到我的問題以後，閉上眼睛微微的搖頭，來表達她的反對立場。

而我想要拿起背後，藏在斗篷裡面的手機。

但是呂柔兒手中的泰迪熊小八居然轉過頭，用他的鈕扣眼看著我搖頭。似乎也跟呂柔兒一樣，不想要我打電話給救護車，讓我內心再一次害怕了起來。

好可怕！那個泰迪熊又在動了……這就是靈異現象了吧！感覺要做惡夢了！

為什麼你們那麼堅持不要去醫院啊！跟戴面具的痛比起來，點滴的針算是不痛了！

「我說不要！醫院……很討厭，有一大堆人痛苦的祈禱聲，聽到了很難受。」

「……」

呂柔兒臉色虛弱，但是語氣卻很強硬。瞪著我的眼睛裡，雖然有憤怒，但是更多的是恐懼，讓我感到很羞愧。

明明她就說不要去醫院了，我還堅持自己的想法，我真是可惡。

就算她逼我戴戒指，讓我感到有如淹水的痛苦，但是我感覺的出來，她是真心想要幫我。

再加上她是魔女，跟我一樣不是人。

……

「抱歉，我不應該如此堅持，我帶你去吃飯。」

「不！你不用抱歉，是我太激動，想起不好的回憶。」

我和呂柔兒為各自的不小心道歉，好避免引發爭執。

在社會中，我只有放低姿態，才可以避免自己受傷，畢竟這裡的人們都有如怪物一樣強大。

而身為魔女的呂柔兒，應該也是這樣過活的吧！雖然她一個人把迷失者給幹掉了……

「失禮了。」

「謝謝。」

我伸出手，扶著虛弱的呂柔兒，緩緩的走向餐桌（小巷）的出口。

為什麼我要幫她呢？真是奇怪，明明很可怕，或許是因為……她跟我一樣不是人？

「等一下……」

「怎麼了？要休息嗎？」

「不用……把這個穿上。」呂柔兒說完，泰迪熊小八張開布滿尖牙的嘴巴，然後呂柔兒把手伸出裡面撈來撈去，尋找著某樣東西。

泰迪熊小八因為呂柔兒的手伸入它的肚子，讓它身體膨脹，鈕扣眼還凸出來。

哇……

「這個是暗影斗篷……對你很有用……」

什麼？

看著呂柔兒從小八口中拿出一件漆黑色的斗篷給我，讓我緊皺眉頭，警戒的看著它。

你以為我還沒有記取教訓嗎？只要是你的東西，都一定很危險。

就在我思考如何拒絕呂柔兒好意的時候，她突然一個平地摔，讓我嚇了一跳。

眼看她的臉龐就要跟地板零距離接觸，我立刻拋下一切思考，正面抱住她。

「謝謝。」

在我懷中的呂柔兒，貼近的臉龐裡，眼神不懷好意，但是她那充滿魔性的微笑，讓我臉蛋有如熟透的蘋果紅彤彤。

而懷抱在我的脖子上的手臂，與近在咫尺的脖子，所散發的香氣。讓我緩緩的張開嘴巴，想要咬她細嫩的脖子。

看起來好好咬，她的血好喝嗎……？

「你還真是溫柔，林暮森，就跟孩子一樣。不用擔心，這斗篷絕對不會讓你感到疼痛，我以魔女之名，呂柔兒發誓。」

「……」

「來，我幫你披上。」

呂柔兒把我的舊斗篷解開，然後繫上她手上的新斗篷。

我全程都不敢反抗，除了我比她矮大概20公分，還有就是我被她的溫柔給迷惑。

……

而在繫完新斗篷後，我的身體完全沒有任何不適。

「少耍我了！」我閉上嘴巴，重新扶起呂柔兒，然後繼續我們剛剛被打斷的路途。

真是的，說我溫柔什麼的……太羞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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