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愛 - 所謂愛

曾經一度，愛於你而言只存在於伴侶之間。

那個暖冬，你失去了唯一的妻子，悲傷已經占據你原本的生活，你不足以生活，不足以工作，不足以吃飯，你食不下嚥，你的體重隨消散的靈魂一起被日子抹煞。

知道嗎，那個你慘不忍睹。

你在暖冬終於迎來雪季時，遇見一隻縮在街角的珍島，它雪白正似今日的街道，此時的它，身上帶有雪水已融的汙濁，如果不是動了一下，你根本不會發現它。

你嘆了口氣，走進便利店，為它帶了一份午餐。

你還是在深淵裡打滾，好像對面荒地上玩著輪胎鞦韆的孩子都比你好，他們還會笑，還能奔跑，不會跌倒。

珍島記得你，你路過那裡時，它上前弄髒你的褲腳，你皺了皺眉頭，卻還是為他買了份晚餐。

這是你與珍島相識的冬天。

你每天路過時，珍島不厭其煩地在你身邊打轉，它已經好多了，因為有你出來做回收時順手搭建的狗屋，還有人餵它一日三餐，偶爾梳理毛髮。它現在很健康，比你健康得多。

你拍拍它的頭，讓它離你遠點，但它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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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你在風雪中生了一場大病，你動彈不得，大腦讓你只能躺在柔軟的地方或口渴時喝杯水、飢餓時吃點東西，你再把食物吐出來。

你比以往瘦了很多，更憔悴了，是在雨中只長個頭不長寬度的病樹。

我猜你生病了，你錯過了春日的祭典。

我也許該去探望你，所以我帶著感冒藥，和一些你平時喜歡的水果，揣測也許你會多少吃點。

有一隻陌生的珍島蹲坐在你家門，我以為那是你的狗。

「那不是我的狗。」你說。

我笑了：「可是它好像很愛你。」

沒錯，它真的很愛你，一見到你就迫不及待跳上床，用它踩在泥濘裡的爪子踏上你的床。你潔白的被單，我看了又笑一下。

「只是泥巴。」我說：「洗得乾淨。」

你明明注重整潔，此時好像不在乎。

愛嗎？

你想，這也算是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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