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被祝福的獸人們(舊) - 第十回：人類的記憶與罪責

　　「人總有一天都會死......」2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6Y9HtFu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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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再說這些人生狗屁話了！就算你是我哥哥，也給我正面思考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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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好氣地指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很冷酷的少年。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確實就是跟我有血緣關係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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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撇開頭，「我就是沒辦法像你一樣啊......」

　　像這樣，不論說了多少次，他始終無法跳離負面思考的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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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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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故鄉在東方，是個以漁牧維生的小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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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愚蠢的哥哥，一如往常地在樹林裡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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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管那種東西了，你要不要去冒險一下？我打算跟朋友們去附近探險，很好玩喔！」

　　相較於我的期待，他的反應實在冷淡到不斷澆熄我的熱情。

　　「你也有聽村裡的人說過吧？樹林走太深的話會很危險。」

　　「就是這樣子才會沒辦法發現新事物！算了不管你了，我要跟我朋友們去探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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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像你這樣的哥哥，我真的是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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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

　　我不想理會他的喊聲，慢慢地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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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的我經常跟著年紀相仿的朋友們跑到附近的闊葉樹林探險。

　　即便我每一次邀約哥哥，他總是會回絕，像這樣冒險的刺激也是只有我才體會的到。

　　算了，那種傢伙不來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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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我要看看這個洞穴！」

　　當時的我年少無知，完全不懂危機四伏的森林有多麼危險，也完全無視了哥哥的勸告，就算同伴們想阻止我踏入未知的洞穴，我還是不管他們的勸說獨自進去。

　　那時我大概也只是想賭哥哥的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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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同伴們的建議與告知，我當作他們是因為膽小才不敢進入，而進來洞穴的我則是整個村莊最勇敢的孩子！

　　這種自說自話的蠢稱呼果然也只有小朋友才會信，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可笑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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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了洞窟最深層，伸手不見光線，就算拿著火把也無法看見更多範圍，彷彿這裡的黑暗有生命般，正把所有光源給吸收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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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深處的空間不確定有多大，只記得我那時候走累了，隨意坐在一塊岩石上，意外觸動了機關，發現了一間排滿火把的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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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隨著火把排列的方向走去，最後發現了一塊石像，上面貼著一些奇文異符的黃色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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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犯了這一生最致命的錯誤......我拿起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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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觸碰到它的瞬間，紙張應聲掉落，所有的火把全數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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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更加深邃的黑暗從中竄出，往出口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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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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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忙地衝出洞窟，整座森林已經轉變成枯枝殘葉，我帶著極度不安的心情往村子的方向狂奔，然而迎接我的不是玩伴、不是村民更不是哥哥，而是陷入一片火海的村子，伴隨著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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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大家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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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在那之後過了好陣子，無論我流浪到何處，那熊熊烈火的畫面仍然烙印在我腦中。

　　若不是因為我的固執，若不是因為想在哥哥面前驕傲一番，大家就不會碰到這種事......

　　「都是我......都是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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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村子因我而消失，在罪孽中不斷地掙扎。

　　如果可以談條件，我好希望能用我的生命交換大家的存活......

　　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嘗試讓自己解脫，但總是失敗，只能繼續苟延慘喘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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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某一天，我經過了一處中古風格的村子，村民跟我說這一年以來，附近的森林似乎有猛獸存在，無論是男女老少，只要一踏入那座森林，就會消失一天一夜，直到隔天才會出現在更遠的村莊外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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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是有守護神存在，進去只會冒犯到祂們！」

　　身旁的老人想阻止我靠近，但我才不相信！

　　「我根本不相信有沒有神！那種東西才不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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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地方正合我意，如果要是能在裡面，就一定不會有人再來阻止我了！

　　但如果說有什麼遺憾的話，大概是希望最後能跟哥哥說聲抱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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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當時我能聽進去點，如果我沒有說出那樣的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吧？

　　但不管怎麼樣，說這些都已經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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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林不知何時起了濃霧，開始無法辨別方向。

　　直到雙腳走不動了，倒在地上了，像是失去溫度開始什麼也感受不到。

　　我想就死在這也好，如此一來就可以解脫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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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手......那是誰？這個森林除了我以外還有人踏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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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該就這樣死在這，你要活下去。」

　　耳熟的聲音灌進腦門，模糊的視線讓我看不清身影，但不管怎麼樣，我只想抓住我那盼望已久的身影。

　　說聲對不起也好，說聲謝謝也好，我只想重回那熟悉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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