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 - 第八章

天族古聖曾言，倘若渴望獲得極為強大的能量，必須親手殺死自己所愛之人，並將其肉吞食入體內。雙方的能量以愛為介質進行融合。能量融合後有小概率可能失敗，此時此人會得到相應的懲罰，甚至可能會因此被反噬，最後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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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傳言玉皇大帝吞食了皇后的肉體得了永垂不朽的容顏，亦有人傳言魔族魔王因恨吞食妻子肉體，因未融合成功損毀了部分軀體成了半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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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族亦有此傳說:貓雖為個體獨立行動的本體，但貓王與其王妃因當時婚禮過分盛大，兩人在舉國人民普天同慶的祝賀之下許下了永不言棄的山盟海誓，再者，貓后對於人民的關懷熱切，總是能望見仍舊青澀的國王帶著愛妻至挨家挨戶探訪，不少人民紛紛讚揚貓族皇室的不辭辛勞與對於未來國家強大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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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和地度過了幾百年，在墨冉一百多歲之時，貓族發生驚天動地的翻轉。平民百姓染上了莫名的瘟疫，而後便有了貓王弒妻食之的傳言，皇族內部人心惶惶，以告老還鄉之名逃離這名嗜血的皇帝，瘟疫之期各大名醫在各地就診，終在僅十年之計將其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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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平息後，貓王宣布隱退，無人再見過其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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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謠言四起，皇族叛亂，兩位皇子分別把持朝政，卻因政治理念不合最後鬧得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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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質疑貓王根本未食了妻子，不然他將掌控全天下亦非不可能之事。也有人駁斥說貓族民心因貓王噬妻而有所分裂，貓王本便不該再繼續執政，與對權力的渴望並不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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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這場莫須有的辯論在兩位皇子爭奪皇為之際被極端派的造勢沖的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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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內情?」唐澤倒起了興致，爬起了身半探向背對而席的安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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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小時候聽說的。」安芍搖搖頭「畢竟連皇子都不知道貓王消失的理由，我怎能知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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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正如你所言，此事乃根本無人知曉之事，你又是如何肆意加上自己猜測呢?」唐澤將臉頰倚著右手手掌，略帶戲謔地說道「只因為貓后待你善良?你就能將一切責任歸咎給輿論，最後不惜奪取其皇位，甚至謀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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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安芍不再多語，唐澤笑嘆了聲，站起了身子望向烏黑不見底的天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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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王對我有恩，我不在乎你如何恨他，我只在乎我如何救他。儘管我們立場對立，只要你一聲咱們就能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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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他已經開始懷疑我。」安芍冷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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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有不懷疑的人?」唐澤彷彿聽見了笑話般放肆大笑著「我也不想再和你多言，我們目標都很簡單，就是先解決現在局勢，殺掉該死的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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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們都是彼此的最後一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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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芍心頭一緊，唐澤將自己作為代價赤裸裸地展露在自己面前，如嘲諷般挑釁著自己，但亦不得不承認其誘惑之大。安芍舔著貓族先天發達的虎牙，低頭輕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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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呀，看是我殺了你…還是你反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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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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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柒柒單手支著下巴低喃，回頭撇了眼窩在沙發兩角睡覺的野貓和曖昧不清的人類主子嘆了口氣「墨冉，少裝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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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睡著了，我發誓。」墨冉閉著眼睛輕笑「有點懷念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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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就來過一次。」唐柒柒咋舌吐槽「下雨了，我看你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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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只有下雨天那兩隻沒心沒肺的家貓會不會想出門。」墨冉伸了伸懶腰，瞇起眼悶哼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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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想和洛欽一樣?」唐柒柒露出意義不明的笑臉看著眼前身子一僵的白貓。「全天族的通緝犯，貓族皇子為奔赴戀愛不惜灰飛煙滅?真是人間悲劇美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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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分寸的。」墨冉拿起桌上的馬克杯，抿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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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柒柒笑了笑，雙手抱胸，頭微微向右傾了些，雙眼瞇成了月牙，眼神含著股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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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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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假期時間很長，長得如同在天庭待了一生一世般。不精采，不濃豔。平平淡淡的，有作業，有同儕。如同煮茶時濃煙四起，伴隨了點點滴滴童年稚氣。眨著水靈靈的大眼，撲鼻而來水氣混著小圓木茶几的香氣，泡開時是茶香放肆而又溫柔地在腦海留下點點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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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本就非貓科的睡眠時間，雖然隨時間適應，與人類的作息變得有些相似，但假期沒了學校的牽制，黑夜又變回了他原先習慣的行動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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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句人類的話，就是作息顛三倒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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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將下巴抵在陽台的欄杆上，淺褐色的瞳孔隨著陣陣細雨變得有些茫然，他嗅著被雨水縈繞的自己，身體甚是享受此時的氛圍，腦子卻不斷地為未來做著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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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很廣大，很空泛。永遠不會明白在鼓起勇氣跨出屬於自己的下一步時會不會踩空，會不會被他人嘲笑自己的無知，會不會被他人鄙夷自己的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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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請記住，他人永遠不是你世界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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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該害怕，害怕世界之大自己眼界之小，害怕自己粗鄙卻顯擺著自大，害怕自己考慮的過少將錯就錯，活成自己所不樂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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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該害怕自己所做之舉，傷天害理，埋汰了人才，傷害了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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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不想要任何犧牲，他要做的是保全所有人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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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一場戰爭中，此不過是多餘甚至是阻礙的想法。戰將之心，如同暗客如同間諜，萬萬不該以情愛用事，這是缺陷的暴露，是千錯萬錯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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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明白，但屬實身不由己。他做不到濫殺無辜，也做不到放棄貓族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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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墨冉一手摀著臉，一手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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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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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思考的過份認真，墨冉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個正著，他快速的側過半身，一手扶著圍欄一手摀著胸前看似安撫自己實則自保。望見眼前牆邊一身著一襲白長衣的女子探出了半身，疑惑地望著他時他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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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去睡覺呢，明天要是晚起了唐柒柒得責罵了。」墨冉不自覺得軟下嗓音，柔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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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睡得多了，自是有些睡不著…」女子眨了眨大眼無辜的一面說著，一面將雙手在身後相扣，一步一步地走到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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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你…想得有些入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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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嗎?也沒甚麼。」墨冉低下頭笑了笑「有些一言難盡的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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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過大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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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或許話題有些跳痛，墨冉先是一愣才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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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有一種能力，沖散所有的不愉快。」宮語嫣笑的甜，歪著頭盯著不解看著自己的墨冉「當你看著湛藍的大海拍打著沿岸，打出陣陣浪沫，亦或是前浪與後浪大肆的碰撞，將大海鼓動，最後搗股成了碎浪之時，你一點也不會在意你腦子所想的任何煩惱，你會開始期待，期待下一刻海浪即將發生怎麼強大的摩擦，期待那一陣陣海的怒吼充斥在自己的腦海。湍浪像是一種囂張，囂張地你無言辯駁，任憑其洗刷過那片自己解不開的謎團，自願沉淪於其中，成為海洋的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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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大自然贈予的魔法，或許你該親自看看他。」宮語嫣自顧自地轉頭望著遠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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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捕捉到一枚大海的小粉絲?」墨冉彎下腰，與宮語嫣平視，臉上多了抹意義不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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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呢…」宮語嫣感受到臉上的灼熱，耳根子染上了羞澀的嫣紅，她怒嗔了聲，雙手推了推眼前男人的肩膀，但男女的先天身形與力氣本身具有一定差距，推了幾下也沒見眼前男人挪動半步，兩人的距離與動作反倒顯得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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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本只是想調戲一下眼前可愛認真的女孩子，沒想到把氣氛調升的如此灼熱，看著眼前手足無措，面色通紅，雙眼汪汪的女孩子，不禁佩服自己最後一絲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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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分寸就是個毛線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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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動啊…」聽見耳旁女子囁嚅了幾句，墨冉不禁噗哧一笑，他深吸口氣，將額頭輕輕靠上了對方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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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我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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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作者終於記得推男女主主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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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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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族洞窟一直被譽為天界仙境，一草一木皆是狐族親手栽培、呵護至極的寶貝。尤其是後院的那棵梨樹，是當屆狐族族長之妻一手種植，在其死後由大女兒接手，直至梨樹一次次開出漫白花紛飛的美絕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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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芯啊…姊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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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族長滿面歲月划過的皺紋，白髮蒼蒼的居高臨下，雙眼一瞪，自帶著威嚴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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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女子低頭不語，雙腳自覺跪下，一旁宇辰瞪大眼睛，想將妹妹扶起，卻被女子一把抽回，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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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今日一定得得出姊姊的下落，妹妹只能在這跪到爹爹不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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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語芯!」老族長勃然大怒，一把摔去手上的枴杖大聲斥責「你可想過你姊姊但凡有半點危險，你可擔得起所有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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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宮語芯揚起聲音高聲說道「如果要將姊姊囚禁在她自己所不愛之處，我寧可她一生活得精采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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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宇辰雙眼一閉，跪了下身「語嫣在凡間至少不會有大礙，您也別苛責語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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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倆造反啊…」老族長冷笑了聲「來人，將他倆押回房間，直到宮語嫣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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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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