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 - 第十四章

唐柒柒一整日守在人神的結界口，面無表情的看守著人群熙攘的邊境，看似波瀾不驚的皮囊下內心卻有著不相匹配的不安分。她有些出神，想著自己沒有溫情的童年，想著沒有母親的時光，想著年紀輕輕的自己在一群大人中被嗤之以鼻，放肆地嘲諷自己想著奪取皇權富貴不惜迫使自己家破人亡，直到她收起玩性，冷漠的砍下自己今生的第一顆頭顱時，宦官們才意識到自己的決心，俯首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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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也不過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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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戲稱魔族家庭染血生長，自己渴望否定的口卻顯得辯駁無力。但為了復仇，為了人生的一切翻轉，手上沾點血，又似乎被合理化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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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一生，要活得如此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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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柒柒閉上眼，黑暗中驚及彷若交纏在自己四肢，迫使自己無法動彈，再一步步，將她拖入那憎恨的深淵，無數亡魂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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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溫暖的氣息流淌入身體，亡魂的淒厲吶喊在剎那間消停了，留下止不住喘息的唐柒柒稱大雙眼，才發現自己早已汗流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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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惡靈清擾了。」一陣溫柔的嗓音帶著笑意低聲在她耳邊提醒，溫暖的掌心拍了拍她的肩膀，似是要她打起精神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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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唐柒柒退後了半步，眉宇間透著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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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麼在這裡？你不應該去為墨冉探消息嗎？」慕羿調笑著反問道，見唐柒柒不語，慕羿自顧自說道「他自有管道聯繫我，他知道我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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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這樣，對於所有情報瞭若指掌，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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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什麼？」唐柒柒深吸了口氣，防備的凝視眼前人，深怕他有所行動對自己造成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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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羿像似看投了唐柒柒的所有想法，嘴角好看的弧度微微上提，他抽出戰戟，在唐柒柒愣愣的目光之下倒插在了地上，雙手舉至肩高處，表明了自身的立場，開口說的話語卻又是另一場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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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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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柒柒抽了抽嘴角，一隻飛斧穩穩地削過慕羿耳旁，砸在了牆上，開口的語氣使得氣氛更加笨重「你再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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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像似挑釁一般，慕羿一步步走向唐柒柒，一字一字的咬著，唐柒柒有些慌亂，丟出的斧頭忘了收回，而手中的斧頭卻遲遲未得丟出，直至慕羿握住了她的手腕，兩人的距離似是呼吸都能一清二楚的被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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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唐柒柒不屈服的抬頭瞪著比自己高了幾釐米的銀髮男子，學著他一字一字的咬著後槽牙嗤笑道「墨琛怎麼可能要一個不為自己獲取情報，只為圖一己之利的人在身旁，還是貼身護衛…此般極高的榮譽，怎麼就讓你踐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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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今天墨琛知道此事，你就不會在這裡了。」慕羿低頭靠在唐柒柒耳邊，用著氣音柔聲說道「你放心，我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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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我可以不殺安芍，我甚至可以為你奪取權位。」慕羿鬆開了唐柒柒的手，退了一大步，臉上仍舊掛著輕浮的笑意「我只要你，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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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唐柒柒沉默了約莫幾分鐘，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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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什麼？不明白為什麼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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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琛給你了所有，給你權給你錢，換取貓族未來，對你而言，墨琛即位不應該對於你而言，利勝過於弊？你憑什麼開了一個…如此不值得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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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會覺得不值得。」慕羿收起笑顏，抬手理了理眼前女子鬢角的髮絲，一陣熟悉的感觸不言而喻的湧上唐柒柒的心頭「墨琛要成為貓王，墨冉要墨蒼回歸王位，他們都是要為國強大，誰上位誰失敗，是必然，我不過是個盡人事聽天命者，談何未來談何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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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戰紛亂的日子也過得夠了，和自己喜歡的人平和的共度餘生，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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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你是篡位者，肯定有許多臣民不符管束，渴望揭竿而起，到時多一個幫手，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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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要你愛我，不過是多了個明戀你的貼身仕從，這筆交易…你不虧本吧？」慕羿彎下腰眨眨眼睛，笑盈盈地說完，轉過身準備離去「你好好想想啦，到時把答案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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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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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呢!」慕羿似是很開心般哼著小調，一面走一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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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奪權篡位就不必了。」唐柒柒抬起頭，眸中閃過難以察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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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羿應了聲後猝然停下，臉上帶著些驚愕，不確定的望著唐柒柒的側顏，沒了剛才的灑脫，更像是初次表白成功，情竇初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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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爽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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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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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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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仗，你非打不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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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臺颳起了陣陣寒風，枯枝與落葉在風中交舞後失散在各方，烏雲罩著人間，無一隅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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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似一種徵兆，混亂將起，豪傑將現，殘害著每一寸肌膚，每一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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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一至此，別無回頭之路可選擇。」墨冉望著天際，語氣肯定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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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族真的會變得更好嗎？」洛欽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貓族剛經歷了近百年的瘟疫，又備受王妃之死的震撼，你和墨琛的紛爭只帶來了更多的混亂，更何況開戰，只會徒增更多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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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欽，為長遠的未來著想」墨冉轉過頭與他對視「倘若四五百年的紛亂，可以換千萬年太平，你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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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什麼保證千萬年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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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墨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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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開玩笑，墨琛與你一個想殺一個想捧回正位的貓王，但凡找到了你們也不會如此費神。」見墨冉不與洛欽不自禁的嘆了口氣「又想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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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大戰，我們心裡都有數，他不會就此撒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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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宮語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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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她何干？」墨冉皺起眉頭，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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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喜歡人家，真的就這麼放棄了？」洛欽將雙手置在欄杆上，托著臉頰，有些識趣地打量他「為了世界和平，倒捨得光棍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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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讓我注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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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不是更好監視？」見著墨冉在感情事上不斷被自己堵的無話可說忍不住噗哧的笑出聲「未曾見你如此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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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你讓我防備著她有何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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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明白你讓我防著葉梓有何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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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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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葉梓，勝過你了解宮語嫣。」洛欽收起笑顏，難得見著其正色而又斥責的模樣「他陪我走了有一段路途了，我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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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墨冉深深吸了口氣，將視線再次轉移至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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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是自以為。自以為所有都在你的全盤掌控，自以為自己的情感不值一提，自以為你的所有都是為了大局，頑固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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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局可以一直翻盤，可以在你掌控，那愛情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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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一個剛剛好也愛你的人太難了，墨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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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對自己自私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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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的沉默，洛欽自顧自地拉開陳舊的鐵門，順著鐘聲，回到高中生們哀號遍野的課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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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的腦子不自覺的消化著洛欽的一字一句，像是一作生鏽了很久，的滿是塵灰的機械，突然間有了動力般緩緩的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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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悄悄的溜走，帶走了好多截然不同的結論，彷彿在破除自己自設的枷鎖，卻也順而帶來了更多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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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維特的煩惱？」一陣輕輕敲打的觸感從肩上傳來，熟悉的女子發出咯咯笑聲，像是一種警醒般喚醒了墨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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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上課嗎？」墨冉接過宮語嫣遞上前的雨傘，柔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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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天氣有些不好…關心某個同學來著？」宮語嫣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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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今天帶傘了嗎？」墨冉把弄著手上的傘，下意識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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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早上天氣可晴了，誰和你一樣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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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送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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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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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樂意了？也行，你淋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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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行！大丈夫說話算話！」…

最近真的沒什麼想法，拖更了有點久

之後會出葉洛cp跟慕唐cp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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