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不出房租的我只能和死對頭同居 - （19）

「岑嘉惠、岑嘉惠、岑嘉惠……」陳凱婷陷入一陣苦惱，站起身開始來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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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她一早便作好了再次空手而回的準備。畢竟距離直播當天已經過了一星期，眼見事情鬧得這麼大，正常人都會趕緊逃之夭夭，以免被秋後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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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現在倒是找到了，結果反而是個素不相識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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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一切像是漫無止境的疑雲般，怎麼撥也撥不出個雲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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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皺起眉：「你真的對這個名字一點印象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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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倩羚沉默思索半分鐘，接著猶豫地看著她，明顯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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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岑的人呢？」陳凱婷止住腳步，居高臨下地盯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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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倩羚再低下頭仔細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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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髓深處似乎有甚麼正要緩緩拼湊成形，只不過，那不是一張臉孔，更不是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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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一個由「岑」字開頭的名字，甚至模糊得連後面倆字都不太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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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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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時一僵，垂下眼支支吾吾半天才磨出一句話：「沒……沒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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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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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的視線落在鍾倩羚那十指交扣的手上，再抬眼看她，繃著一張臉：「那我們更需要繼續找下去吧？怎麼能半途而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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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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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倩羚迴避開她的眼神，下意識搓著逐漸出汗的手心，生怕說多了便露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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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現在又不找了？」她雙手抱臂，語氣裡有股毋庸置疑的氣勢：「那你昨晚又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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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陽光恰巧照進客廳，鍾倩羚瞧著陳凱婷就像看著太陽一樣，感覺所有秘密都在她的目光下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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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向一旁，低聲嘀咕：「我改變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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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緊盯著她，片刻氣極反笑：「那我們一開始為你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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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倩羚默默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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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有點氣不打一處來，她日常生活本就忙得不可開交，鍾倩羚的事情把剩下來的休息時間都佔去了，最近連睡也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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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目光移到鍾文傑身上，兩人對視一秒，目光又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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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文傑有點看不過眼，幽幽地說：「明明不關你的事，根本不用把自己弄得這麼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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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聽著雖刺耳，可不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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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陳凱婷本來是做運動出身的，自然雙目有神，背脊挺拔，做任何事都大大咧咧又充滿衝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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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這段時間把自己折磨得像隻女鬼一樣，臉色不僅失去了血色，雙眼鋒芒不再，整天行屍走肉般怎麼樣都提不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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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擔心也罷，愧疚也罷，反正他覺得陳凱婷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自告奮勇把鍾倩羚的事背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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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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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半瞇起眼：「你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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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思幾秒，說：「沒有，我就是想提醒你別把自己也連累進去了。光是盲沖直撞，最後只會幫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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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的眼神冷得像冰：「別轉彎抹角了。不如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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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鍾文傑看著對方那副求戰的神態，脾氣也開始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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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其實是因為你在推波助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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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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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你老是在網上和人對罵，鍾倩羚可能一早便淡出人們的視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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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鍾文傑最近比陳凱婷休息得更少，一吵上來，甚麼思維邏輯都像漿糊般堵成一團，情緒主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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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這不算是幫倒忙嗎？愈吵愈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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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就在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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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被他喊得腦袋嗡嗡的，頓時回過頭衝鍾倩羚咬牙道：「你說，你還想追究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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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究竟你還需要我的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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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倩羚張了張嘴，一副有口難言的神色，最後還是抿著唇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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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陳凱婷。我都說了。」鍾文傑揚揚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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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聲音彷彿都在那瞬間被抽走了般，一切都變得如此安靜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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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陳凱婷深吸一口氣，目光也不知道落在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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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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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在你們眼中這麼麻煩的話，那我也不再好心做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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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文傑，我給你一個溫馨提示吧。」她轉過身，打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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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九月二十八號，你還有兩天時間就要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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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和你一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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