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不出房租的我只能和死對頭同居 - （38）

「你……」陳凱婷居高臨下地盯著坐在地上的人，嘴唇動了動：「偷聽技巧有待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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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文傑用手撐著地爬起來，片刻拍了拍門板：「這裡還挺堅實，看來沒偷工減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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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頭不對馬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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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的嘴角不自覺抽了抽，更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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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文傑站在門口，毫無要走的意思。但陳凱婷反而不耐煩了，她看了眼電話螢幕的時間，再抬頭盯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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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我趕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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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還想故意一動不動，卻只見她一臉陰沉，嘴唇抿成一線，最後在求生欲驅使下默默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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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晚還回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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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了人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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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他說完，人已經關上門揚長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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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文傑凝視著大門沉默了一會，掏掏耳朵，輕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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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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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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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陳凱婷找上張靜宜和鍾倩羚一起吃飯，餐廳是鍾倩羚找的，像間居酒屋，明明離學校不是很遠，生意卻有點淡薄，只有寥寥數人在座位上埋頭大快朵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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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估計是自家經營的，三人跟一個老婆婆點完菜後便開始各自分享近況，例如張靜宜念書念得幾乎昏頭轉向，例如鍾倩羚被她媽媽催著要找實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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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倩羚說這事的時候一臉不情願，像極了即將被人逼上戰場般，帶著股壯烈犧牲的悲壯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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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張靜宜無意中說了一句：「哎，不就是一個月而已。忍忍就會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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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鍾倩羚頓時被戳中死穴般渾身一僵，眼神飄忽，低聲道：「其實也不用一個月那麼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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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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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半個月？」鍾倩羚心虛地偏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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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問，才知道原來房東透過聯絡朋友為她在某畫廊裡找到了工作，讓她下個月要在某個藝術展裡當實習生，大概一個星期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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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有點無奈，皺了皺眉，說：「到時候最好別提起你媽媽的事吧，會招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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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過來人，所以很清楚鍾倩羚這種態度很容易會惹來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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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正因為是走後門得到的機會，因此才更加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努力工作，這才不會被別人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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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陳凱婷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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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為了一席之位都搶得要生要死，都快接近過三關斬六將了。而鍾倩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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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過慣了飯來張口的日子，因此才不懂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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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倩羚撇撇嘴，不想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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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打算假期宅在家裡自閉的計劃白白泡湯了，還要和不認識的人一起工作，誰會情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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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嚇她了。」張靜宜笑著開口，伸手拍了拍陳凱婷的肩膀：「說不定她會認識到新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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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倩羚反而更惆悵了，想著想著便悶頭喝了一大口熱茶，差點燙得眼淚直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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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就不喜歡社交，這下甚至連嘴角也忍不住耷下來了，好委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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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稀罕要新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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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凱婷你呢？」張靜宜適時地轉移開話題：「和鍾文傑怎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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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一聽到這名字就沉下臉，滿腦都是鍾母今天早上和她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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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索片刻，瞥了一眼坐在對面的鍾倩羚，發出一聲輕輕的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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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文傑倒是正正常常。」陳凱婷雙眼往下垂，暗自斟酌著用詞：「但……最近我被人找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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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始終是鍾倩羚的舅母，陳凱婷心裡還是有些避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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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那人是誰？他是怎麼找你麻煩的？」張靜宜的聲音透著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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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連鍾倩羚也收起了黯然神傷的表情，一雙眼一眨不眨地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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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該從哪開始說起呢。」陳凱婷摸摸下巴：「先是拿一堆罪名胡亂誣陷我，說我勾引她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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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陳凱婷還挺憤怒的，可經過大半天的冷靜沉澱後，現在回想起來，反而感覺鍾母的行為匪夷所思極了，讓她有點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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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張靜宜啊了一聲，滿臉震驚。鍾倩羚同樣一臉不可置信，驀然睜大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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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還說我是故意纏著那男生，影響他們母子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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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陳凱婷其實覺得自己已經說得挺明顯了。只是鍾倩羚偏偏像失了憶般，反應比起張靜宜的表情毫不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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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鍾倩羚這人本來就比較單純，往往都不會往深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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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深深嘆氣，想了想，把最傷人的說話也說出口：「最後她還提起我媽媽，說我丟盡了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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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兩人本來就知道陳凱婷小時候的事情，自然深知這件事的嚴重性，立刻紛紛為她打抱不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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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份了，那人怎麼能這樣攻擊你？連基本尊重也沒有！」張靜宜少見地激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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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鍾倩羚更是憤懣：「那傢伙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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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陳凱婷面有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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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鍾倩羚又氣又急：「不管是誰，我都一定會替你罵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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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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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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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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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秒，鍾倩羚僵住了。事情過於突然，以至於大腦一時無法運作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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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半天才擠出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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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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