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不出房租的我只能和死對頭同居 - （11）

就這樣輾轉反側一整夜，第二天一早陳凱婷頂著熊貓眼走出房間，碰見剛要出門的鍾文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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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驟然對上視線，相對無言。在那短短的數秒中，陳凱婷總感覺他有話要說，卻又在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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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率先移開目光，而對方也在那刻關門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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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她隨即注意到在飯桌上的即食麵盒，旁邊貼心地放了個熱水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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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過去，伸手往包裝一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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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還放了一根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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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經過許諾賢一事後，她也是這樣偷偷答謝鍾文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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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回頭，疑惑地望著門口，心下有股說不清的怪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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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想過鍾文傑竟然會在這件事上主動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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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脫胎換骨洗心革面打算重新做人嗎？她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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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陳凱婷還想著那晚找鍾文傑問清楚，結果卻只看見一扇緊鎖的房門，那晚過後，他們好像變成了磁鐵上的兩極，明明一直都在身旁，卻總是沒法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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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差點就以為他們要這樣持續到九月底，永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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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到他已經是數日之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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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週五的傍晚，鍾文傑正坐在樹蔭底下，和一群街坊圍在一起看兩名老頭下象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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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恰巧下班經過公園，眼神落在男生的背影上，感覺四周似乎都安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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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鍾文傑像是有了甚麼預感般，忽然扭過頭看了眼，整個腦袋頓時變得空白，起身就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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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三步並作兩步便追了上去，抬手拎住他的衣領，一扯：「你逃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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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放手。」鍾文傑瞥了一眼還在不遠處的人群，壓低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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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看著他稜角分明的側臉，手裡愈攥愈緊：「要是你又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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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服軟不服硬，這樣撞到一起，誰先讓步誰就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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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能跑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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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身影高高大大，年輕氣盛，在一群上了年紀的街坊之中存在感太過強烈，沒一會便有一名老頭被他們的動靜吸引去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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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妻管嚴嗎？」他認出了陳凱婷，半懂不懂地開始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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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視一眼，同時回頭：「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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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笑出一臉皺摺，把他們當作打情罵俏，搖頭呵呵幾聲便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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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下一秒便放手，斜睨著旁邊的人，心裡充滿詛咒：「要是你沒錯的話那你跑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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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文傑繃著臉回望過去，內心髒話齊飛：「既然我沒錯的話那你追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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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你那樣殺氣騰騰地走過來，是個正常人都會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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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甚麼，陳凱婷瞧著鍾文傑那副嘴臉，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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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起了他那自以為是的笑容，眼眶忽然有點酸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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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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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被這句話觸動到神經，胸口窩了一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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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文傑不禁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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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驟然抬頭，帶著這幾天積壓的情緒瞪大雙眼：「你敢說你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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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錯哪了！」鍾文傑終於轉過身看她，怒氣不知不覺也有點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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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怕承認當時衝口而出說錯話，可虧他這段時間藏著避著就是想陳凱婷冷靜下來，結果人倒是比之前更氣了，前功盡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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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忽然無比平靜：「鍾文傑，其實你是不是針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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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鍾文傑已經把那件事忘了，可她還記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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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她無理取鬧也好、說她執迷不悟也罷，哪怕有多狼狽，她都要守住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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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說甚麼？」鍾文傑開始急了，感覺兩人根本吵不到同一個頻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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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忍無可忍，最後吼了一聲：「我指的是你當天在喬喬面前沒說完的那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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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文傑當時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聽不出對方話中有話，大聲打斷她：「我不就是實話實說而已，這就算針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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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鍾文傑面前便驀然出現一個拳頭，直直朝他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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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他雙眼一黑，耳邊只剩下周遭街坊此起彼落的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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