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嚐 - 第9章

冰雕敲了敲教室門，原本在21世紀跟菜市場一樣的教室瞬間回到冰河時期，變得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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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是微微笑：“大家都挺熟悉新同學了吧，哥啊爸爸啊爺爺啊都叫上了，出於禮數，我們再請這位變態學神來自我介紹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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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一向沒有禮數。何亦專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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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同學開始起鬨，有的人覺得尷尬而不敢看何亦專，有的人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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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於被六十幾雙眼睛盯著，何亦專走到台前，拿起粉筆，習慣性一折，寫上了何亦專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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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鋒凌厲，大氣磅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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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我從北城來的，對，就是那個北聖的變態學神兼任北聖一霸的大帥逼，萬千少女的夢。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沒有，那麼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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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一口氣輸出完成，吳昕陽還拍了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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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記仇啊小朋友。”林可欣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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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一團人已經笑出鵝叫：“亦哥說的都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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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座位，吳昕陽笑著看向何亦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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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瞥了一眼，覺得一幫一這種弱智活動大概是幫不到這位一中小霸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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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這一眼恰好就被吳昕陽抓了包，腦袋一偏，唇角一挑︰“怎麼，是不是覺得你的同桌賊他媽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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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冷漠無情道︰“我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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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昕陽舉起自己的手機輕笑道︰“聶瑋晨童願他們都找到我這兒了，他們還管的挺多。放心吧，我沒給他們說你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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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上去還挺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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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差點就給他發朵小紅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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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開學第一天上午都會留給學生補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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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東落是個例外，林可欣居然直接開始檢查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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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欣一接過題本，馬上發覺重量不對：“陸淇風！你智商掉半路上了是嗎？需不需要我去給您撿回來？別人一本抵你兩本，啥？哪家的狗吃這麼高級試卷當糧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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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繼續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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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欣面色一驚：“欸？賴佑寧你寫的不錯，挺認真的，老師我深感驚訝。賴佑寧你這什麼東西，你寫前十頁就行了是嗎？你腦子長的再像腸子，也不能裝同樣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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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欣嘆了口氣，語氣緩了緩：“這學期給你排了鄭榕作同桌，看看還救不救的回來。你看看你同桌，鄭榕卷子交出來！我讓賴佑寧看看這個世界的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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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榕面有難色，但還是老老實實的交了卷子，林可欣這次從後面往前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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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欣一邊翻著鄭榕的作業，一邊誇：“看到沒有，人家到最後都寫的這麼用心，這就是差距啊！他是不是參我不知道，反正賴佑寧你肯定得是那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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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欣誇著誇著突然頓了頓：“鄭榕你感覺到了嗎？我臉疼。你倆乾脆湊一起得了，加起來有二十頁。我的問題，我還指望你學習？一根腸子直通大腦，學多少拉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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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欣拿著卷子罵了五分鐘，一抬頭，發現那位變態學神正支著頭轉筆、轉尺、轉橡皮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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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手邊能拿到的東西，就沒有他轉不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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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是十幾歲男生的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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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瞄了幾眼，終於想起來：“何亦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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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被點名的那位摁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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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點兒忘了，你是不是沒有卷子？”林可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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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點了點頭一下，心說你不是差點兒，你就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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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的差不多了後，她走向台前，做個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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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麻煩你們拎清楚，你們不是普通理科班，你們是1班。全年級最好的老師最好的條件都用在你們身上，最後混個中不溜秋的分數是噁心誰呢？別以為我不知道，月考前20的那幾位裡，周考沒有前100的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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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人各有長，有的人他確實不擅長英語，可以理解。我要的就是一個態度。你讓我看到你的努力，你考成屎樣我都誇得下去。但你們有嗎？有個屁！有的人啊，我不檢查都知道肯定沒做，是吧陸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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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節課本該是語文，但語文老師很悠閒的站在門外等著保溫杯收完作業，也不催促，彷彿這節課就是英文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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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下午，何亦專把童願寄給他的那些卷子拿出來做了幾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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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聖和一中一向是超綱教學，自主出卷，難度比普通的公立市重點都要高出一大截兒，所以外校的學霸放到這兩校來很有可能就是個中不溜秋，一些大題未必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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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願專長英語，讀的是外語資優班。此外，他的藝術也強，走美術或音樂加分甚至保送都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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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瑋晨雖然從小學習拳擊和游泳，不僅是體特生，成績更是名列前茅，是老師捧在手心的學生，跟何亦專童願搶年級第一完全不吃力，讀的是史化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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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嚴重偏科物理，文科其實也不到差，但跟物理擺在一起完全不夠看，畢竟是被壓著學起來的。不管在哪，都是讀數理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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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童願、聶瑋晨三個人都在北聖不同班，但有事沒事就去彼此的班上蹭課，所以北聖數理班的試卷童願這個自來熟才能輕而易舉拿得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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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人考試向來都是折磨身邊的人，上個月他們還是妥妥的校前三，甩了第四名八條街；這個月他們就能黑著臉跌出校排前一百名，差點沒把老師氣出內傷，把第四名懟哭在排名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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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何亦專可以算是團寵，童願和聶瑋晨大多順著他，隨他去，出事一起擔。

而何亦專呢，也不辜負他倆的一番心意，該玩的該犯的校規一樣沒落，十分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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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也全看心情，心情好了就是校排第一，心情不好就滾你媽的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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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聖其他學生對於班上時不時多兩個人，少一個人，校排名上那三位大佬的起起伏伏都見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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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年年有變態，今年變態特別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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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佛系，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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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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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何亦專一邊戳著圓滾滾可可愛愛的物理小球，一顆心已經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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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做完，白宜婷就出現在教室門口︰“同學們，我來通知幾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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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忙著補作業，沒人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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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宜婷似乎也習慣了，站到講台上︰“我有一個一般的好消息，和一個不一般的好消息，你們先聽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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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婷妹你隨意。”說完低頭繼續補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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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先說一般的好消息吧。因為這次暑輔會一直持續到九月開學，中途沒有假期，所以為了減輕大家的負擔，學校決定從今天開始到九月一號，所有高二年級都不用出席早晚自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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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沉默後，眾人歡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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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我沒聽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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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終於做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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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妹最美！婷妹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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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婷妹，不一般的好消息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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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死氣沉沉的教室倏忽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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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宜婷笑得甜咪咪的︰“不一般的好消息就是月底我們會和南修六中、北聖附中、東朗二中、辭慶七中，聯合舉辦一次盛大又隆重的摸底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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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活過來的眾人瞬間又死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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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們別這樣。”白宜婷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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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考試學校為了鼓勵大家的積極性，特地撥了一小筆獎學金打算獎勵這次聯考總排名前十，總進步名次最大的同學也有份，大家積極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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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稍微活了ㄧ半，重新回到半死不活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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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學校東落一中的教學質量都還不錯，資源也都在他們一班跟隔壁二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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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獎學金都是固定的人領，干他們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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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進步獎，大家暑假幹了些什麼心裡都有點譜，不退步就算佛祖法外開恩，又豈敢再犯貪嗔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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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宜婷無奈︰“算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今天自習就到這兒了，明天早上各科老師按時檢查作業，該補齊的都補齊，實在來不及的物理作業就放到最後，聽到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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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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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們這死樣。放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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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瞬間空空蕩蕩，只剩下最前面的白宜婷和最後面的何亦專吳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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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昕陽前前後後拒絕了四五個人的午飯邀約，偏頭看向何亦專，笑笑說︰“新同學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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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內勾外翹的眼型，眼尾微挑，眼睫長密，斂著笑意輕輕一眨的時候，總是十分蠱惑人心，降人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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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一臉淡定地收拾著書包︰“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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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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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平時沒什麼人敢對社會哥這麼說話，吳昕陽的表情有點受到沖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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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讓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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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拎著書包站起身，垂眼看向自己身邊這位一中小霸王，一臉“你再惹我，老子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的酷哥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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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昕陽微仰著腦袋，和他對視三秒，然後慢悠悠地吐出四個字︰“你好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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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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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還哦，堂堂大男人你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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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頭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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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吃完飯後，吳昕陽堅持要送何亦專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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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何亦專住的602宿舍門口，何亦專從吳昕陽手裡接過書包，冷漠送客︰“到了。謝了。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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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吳昕陽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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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不耐煩地撩起眼皮，壓著點暴躁︰“你不用回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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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昕陽低著頭，看著他︰“我是想回去睡覺，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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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屁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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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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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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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捨得對小少爺動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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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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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能不能麻煩你先讓讓，讓我把602這扇尊貴的大門打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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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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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個屁，何亦專想直接把門甩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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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當初辦完手續去拿鑰匙，頂著泡麵頭的宿舍阿姨喜氣洋洋說過︰“我給你說，你這次運氣好，分到的宿舍只有一個人住，那男生還特別愛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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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他媽給妙妙開門，妙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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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氣去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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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他平時對何逸清過於不孝，所以才會被發配到東落來接受吳昕陽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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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看著吳昕陽拿出鑰匙熟練地打開602大門，並且從抽屜裡掏出一張寫著“吳昕陽”學生證後，何亦專周遭的空氣已經可以直接問候液化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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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昕陽坐在上下舖的樓梯上︰“畢竟你行動不便，就暫時先在下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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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還是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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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昕陽偏過頭，露出一抹招人的笑︰“怎麼？不樂意在我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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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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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一天到晚說些什麼垃圾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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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昕陽笑了一聲︰“行了，別嫌棄了。床單被套都是我今天剛換的，新的，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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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個份上，再爭下去顯得自己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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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何亦專從小到大就是保姆伺候慣了的人，哪怕以前偶爾住校，也是阿姨定點來收換洗衣服和床單被套，現在突然獨自來了這麼個生活環境大不如前的地方，哪兒哪兒都和他做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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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被無論如何就是不肯服服貼貼地鑽進被套裡，折騰半天后，棉被和被套已經纏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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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沒了耐性，煩躁地一扔，眼角眉梢的不快把大少爺的脾氣彰顯得淋灕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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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昕陽倚著床頭看了半天，忍不住低頭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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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過去，展開被團，隨手擺弄幾下，再拎起來一抖，一切就變得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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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床上鋪好，懶洋洋道︰“以後遇到不會的東西，記得叫人幫忙，嘴長著就是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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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長著能吃飯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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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木著臉，走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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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班宿舍每個房間都有獨立衛浴，避免了何亦專最尷尬和最討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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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換下來的衣服習慣性地打算扔進髒衣籃卻落了個空的時候，那股焦躁的情緒就又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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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想著就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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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洗完澡，他把貼身衣物封進黑色垃圾袋裡當一次性的扔了，不貼身的就往遮塵袋裡一塞，計劃明天拿去乾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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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頭髮也懶得吹乾，直接躺上床，給手機充上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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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機，聶瑋晨童願的微信和未接來電就瘋狂湧了進來，何亦專才想起已經快半天沒開手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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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挪動，回了一句︰[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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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那頭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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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你今天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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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言童語]︰我差點給你報了失蹤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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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沒充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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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言童語]︰那已讀不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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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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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你最好記得，我們過去逮你也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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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言童語]︰星期五下午2：30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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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我要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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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言童語]︰老陳要能聽見你這麼說，可能會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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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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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是何亦專北聖的班主任，與他鬥志鬥勇一年多，每回都幫著童願聶瑋晨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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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東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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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言童語]︰有沒有什麼好吃好玩的特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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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盛產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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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言童語]︰跟北聖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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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北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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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堅持個屁啊，幹嘛非得去個盛產傻逼的鬼地方受罪，童願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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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門“吱呀”一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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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抬頭一望，正好看見吳昕陽裹著一身水汽，擦著頭髮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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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洗過澡，身上只穿了條寬松的灰色睡褲，裸著上身，皮膚在燈光下呈現出健康的白皙，寬肩窄腰大長腿的優越身材也展現得淋灕盡致，甚至還有隱隱約約的人魚線和整整齊齊的八塊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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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擦著頭髮，發現何亦專在看他，挑起眉梢︰“怎麼，被你同桌我這副完美的肉體驚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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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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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艷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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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直接反手拍上床頭的吊燈開關，留那具完美的肉體獨自在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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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昕陽只是低笑了一聲，認命摸黑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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