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情 - 第四十三章：人散

離開邊境，回到熱鬧的中原後的兩人，雖繼續最後幾個城市的普查，但兩人之間隱約瀰漫著一股不尋常的氛圍，慕雲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對她開著玩笑，而是常常靜靜的在後方，注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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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近日，嫣棠常常在夜間想到分離而輾轉難眠，這時她會發現，慕雲也一樣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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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知道，他在想著他們兩人的事，慕雲也知道，她輾轉難眠的原因也是這個，這晚，嫣棠想了很久，終於決定跟慕雲好好的討論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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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嫣棠坐了起來，看著慕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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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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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到天界後，我們便不能像現在這般每天見著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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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慕雲不語，嫣棠就繼續說著：「但我想，我會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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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界的妖，不能隨意上界來找我，不如，我定時下界與你相見，你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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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天界，有師父的功課要完成，百花山也有花園要巡視，我也實在沒辦法太常得空下來，但月圓人圓，我們就約每個月十五晚間，我會盡我所能來人間與你相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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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看著嫣棠，眼神深邃地問：「你想要每月十五的晚間跟我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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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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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慕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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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慕雲答應她後，嫣棠終於露出一絲笑容，道：「這樣，至少我們贏了人間傳說中的牛郎織女了，他們一年只能在七夕見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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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們贏了。」慕雲也擠出了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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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歲月如梭，兩人在幾日後，終於重回了這趟人間之旅最初的起點，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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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到了這裡呢。」嫣棠在景城的大街上，看著依舊的市景風光，身旁雖還站著那時的人，但兩人的心境卻已不同。六個月前，兩人因綠芙成魔之事相遇與相伴，演變到後來的相知與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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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以待到晚上再離開嗎？」慕雲開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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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今天也是十五月圓，我們一起看看月亮。」嫣棠微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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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便這樣，一同漫無目的的在景城裡繞著，一下逛逛大街，一下到城東郊區，那塊綠芙的花圃看看，一下又到了那個紅娘子的宅第，那宅第現已無人居住，僅剩一間空屋，及滿滿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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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將景城都逛了遍，而他們心裡卻是默默地希望，時間就這樣靜止，或著是能走得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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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時間總是那樣的公平，那樣的殘忍，夜晚依舊降臨人間，而月亮也如期的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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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依舊躍到了景城最高的城樓頂並肩而坐，看著那天的萬里無雲，星空圓月高掛，夜色依舊是那樣的美麗，但在這晚，兩人雖看著夜空，卻完全無心於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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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下個月的月圓時，就一樣約在此處，好嗎？」嫣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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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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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嫣棠看著慕雲：「我會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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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看著嫣棠，眼神裡透露出了滿滿複雜的感情，他伸手摸著嫣棠的臉龐：「我也會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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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原本坐在屋頂上的嫣棠突然起身，以長跪在慕雲面前的姿態，一手攙著了慕雲的肩，一首手環住了頸，輕輕地，嫣棠將唇貼上了慕雲的唇，以生澀的技巧吻著，渴求慕雲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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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慕雲將雙手扶著嫣棠的腰，稍微施力，讓嫣棠跌坐至他的雙腿間，一手抱著嫣棠的腰部，一手扶著嫣棠的後頸，獲得主動權的慕雲用舌尖入侵著嫣棠的唇，與她在唇中相交融，此吻，吻得又猛又急，險些讓嫣棠忘卻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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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相吻中，失去了時間，忘卻了仙族、妖族或魔族之分，隔離了分別的感傷，他們此刻，只活在彼此的當下，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才從擁吻中難分難捨地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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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妳，棠棠。」慕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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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愛你。」嫣棠抱著他，享受著他的溫度，下一次能這樣抱著他，便是一個月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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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抱著嫣棠，撫摸著她的髮絲，聞著她的味，依依不捨地道：「妳走吧，天晚了，妳回天上後，從下界門出來，還得飛行一陣子才能回到百花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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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我手上這個鈴，就能讓你找到我，不論在哪，對吧？」嫣棠此時突然看著她手上那條紅線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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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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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月十五，你一定要找到我喔，我們不見不散。」嫣棠看著慕雲，等著他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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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則是對著嫣棠，眼神中帶著不捨，卻擠出了一絲微笑，道：「好，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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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真的走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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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妳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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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最後，難分難捨地看著慕雲，而後忍住淚水轉身，輕輕一跳，御劍飛向高空，人兒在畫面中，越來越小，不到一瞬間，便失去在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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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看著嫣棠離開的方向，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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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慕雲竟紅著眼眶，唇顫抖著，似乎在說些什麼，然而他的周圍，突然起了一陣大風，狂風颯颯而過，蓋住了慕雲的唇邊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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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那晚，慕雲究竟在嫣棠離開後，哭著，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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