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情 - 第二十四章：星空下

嫣棠與慕雲繞到與見憐樓相反方向的大街上，由於天色已晚，便隨意找了一家客棧敲門，裡頭的小二出來迎門問：「兩位客官，有什麼需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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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問：「可還有客房？我們需要兩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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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聞言後，皺眉道歉地說：「兩位客官不好意思，今晚本店都滿了，您看要不要去別家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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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煙棠與慕雲又接連著問了幾間客棧，每間客棧都人滿為患，而最後一間的客棧老闆說，因為見憐樓的事，城中來了太多慕名而來的遊客，導致城裡一房難求，這時兩人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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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我們今晚得露宿街頭了。」煙棠沮喪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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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看了一下天空，便一把拉過嫣棠，立刻飛身到城裡最高的樓房屋簷上。被慕雲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的嫣棠，急問道：「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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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月色正好，不覺得很適合露宿街頭嗎？」慕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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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抬頭，看到滿滿的星空與高掛的上弦月亮，而是幽城燈火通明的夜景色，更是與天空景色相輝映，她這才驚覺，自己似乎沒有過這樣認真的欣賞過夜景，驚訝的說：「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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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百花山沒星空啊？」慕雲打趣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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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看著星空，看得入迷地說：「從前沒這般抬頭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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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們花仙，過得比我還悶屈。」慕雲一屁股坐在了屋簷上，而後又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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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看慕雲倒了下去，便也躺了下去，又道：「你做妖做得如此愜意，怎還會悶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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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看著星空，一陣沉默後，突然喃喃自語地說：「對啊，怎麼還會悶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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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激起了嫣棠對於慕雲的好奇心，她突然轉過身看向了慕雲，問道：「沒聽你提起過，你可有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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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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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的家人是怎樣的人？是跟你一樣過得這樣逍遙自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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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又沉默了一下，才平淡地說：「我們不常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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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嫣棠看他不想說，也不再多問，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那你可有什麼朋友嗎？

你遊歷於人間，應該挺見多時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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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此時側眼看了一下嫣棠，笑道：「怎麼？開始想多瞭解瞭解你的夫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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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這樣開這個玩笑，我真的就不理你了。」嫣棠突然板起一張臉怒道，而後又說：「我只是想多瞭解一下我的旅伴，很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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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又笑了一下，說：「認識的人不少，能自認是朋友的倒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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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這麼難相處嗎？」嫣棠驚訝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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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側眼看了嫣棠一眼，問：「你跟我相處了兩天了，你可覺得我難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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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想了一下即道：「除了老愛開些不好笑的玩笑外，倒不會難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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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就是個天生就該孤獨的命吧。」慕雲此時看著天空，緩緩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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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又好奇地繼續問：「那你為何，執意要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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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妳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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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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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慕雲看向嫣棠，認真地說：「我沒胡說，妳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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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當然知道，不需要你說。」被慕雲說得一時語噎，嫣棠紅著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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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這時又平淡地說：「反正，我無處可去，也不知道要往何處，正巧遇到了妳，便想跟著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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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這身拳腳功夫是怎麼來的？可有從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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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生活的環境中，一拳一腳自己學來的」慕雲說，而後又道：「若沒這身武藝，大概早曝屍於荒野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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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點了點頭，說：「也是，這人間也是暗濤洶湧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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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聞言，又是一笑，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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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聊完，便又靜靜的看著星空，享受著夜風的吹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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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慕雲又突然想到，就說：「不是啊，我的講完了，也該換妳了吧，說說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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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說則已，一說嫣棠就開始毛起了勁地講她在百花山上的事，一會說說上仙、雨梨及白鷺，一會也講起跟她不合的紅蓮與蕓杏，慕雲聽嫣棠滔滔不絕地說著，開始一股睡意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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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後來，嫣棠話題就轉到了她前些日子拜了師，這才將慕雲的睡意又趕了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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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拜師？拜了什麼師？」慕雲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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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們天界的若水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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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腦中轉了一圈，困惑地說：「若水真君？我怎從來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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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界的妖，不知道可多著了呢！」嫣棠突然得意的說，然而她接著又道：「不過我師父也真的是過得很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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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拜師是為了學些什麼？」慕雲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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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一副理所當然地說：「自然是學武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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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武？」慕雲一臉驚訝，又道：「妳一個花仙，要學武？這天界是沒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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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我們天界當然是人才濟濟。」嫣棠立刻反駁慕雲的猜測，後說：「我只是想要學得一身好武藝，今後便可保護起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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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學得好，還可以成為星將呢。」嫣棠接著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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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聞言，皺了一下眉，便道：「星將？你想當天界的星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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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對著慕雲點了點頭：「是啊，保家衛國，豈不比當個棠花仙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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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沉默了一下，便搖著頭說：「做星將要殺人無數，這是手上要沾滿鮮血的職，妳不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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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星將殺的都是作惡的妖，以及侵犯我天界的魔，就算沾滿鮮血，也都是為了天下的太平所致，我覺得這是很值得驕傲的事。」嫣棠不同意的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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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將殺的魔，一個個都也是魔生父母養的，你當真能面對的這些生命，隻眼不閉的揮下手中的刀嗎？」慕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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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若不侵犯我天界，我族又如何需要痛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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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命難違。天族人殺的，不過就是一群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的小魔。」慕雲平淡地說，而後又說：「妳若去冥輝城看一看便知，大部分的魔其實與仙、與人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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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嫣棠挑眉，好奇地問：「你難道去過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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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慕雲看了一眼嫣棠後，笑道：「如何去？我一個下界小妖，怎麼能未經許可到上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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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如何得知，魔與仙與人都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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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會下凡來啊，我見過幾名。」慕容理所當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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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原來是這樣。」嫣棠回答後，便看著星空陷入了沉思，而慕雲看嫣棠似乎在思考剛才的對話，便也不再多說，安靜地欣賞起今夜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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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樣，肩併著肩，相倚而躺，挟著徐徐微風與弦月星空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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