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到了一個未婚媽媽 - 第五十章希望重燃

一樣的藍天，一樣的街景，但回程時倆人的心境卻有了毀天滅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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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來程的心情像在郊遊的話，那，回程的他們就是在“送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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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圓在醫院命懸一線，但脊髓庫配對不成、阿德過重遭醫生退貨、戶政事務所指望不了、現在連小雨爸的公司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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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能指望誰？還有誰能救圓圓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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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小雨可以，問題是...白忙活了二天，他們還是連小雨的一絲痕跡也沒尋著，而小雨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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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季妍單手支著額頭，對著窗外飛過的白雲發出長長的嘆息…「找合適的骨髓這麼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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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啦」...昕然同樣疲憊，但總不能倆個人都像駝鳥一樣縮起來吧，於是昕然只能打起精神來鼓勵季妍，「天無絕人之路，只要努力一定能想出其它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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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沒想到不說還好，昕然這話一說，季妍填膺的怒火反而被瞬間點燃了~~

「你覺得我還不夠努力嗎」？只見季妍激動的捶打起一旁的車窗玻璃，眼淚也像潰堤般泛濫開來…「但是不管怎麼努力前面都是死路一條啊~~你還要我怎麼努力」…

「…嗚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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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別這樣」~~眼看老婆越來越崩潰，昕然趕緊將車停到路邊最近的停車格好騰出手來安撫老婆，「我說真的，你再敲車窗會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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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然本想提醒季妍再敲下去會受傷的，但“你會受傷”四字還來不及出口，季妍的拳頭已經先捶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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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昕然你還是不是人啊」!只見季妍一邊捶打昕然的肩膀和手臂，一邊聲嘶力竭的哭吼道~「你女兒都快死了，你竟然只擔心你的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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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老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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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啦」~~昕然試著解釋，但季妍彷彿陷入絕望的迴圈中，完全不聽他說話~~「嗚嗚…萬一圓圓走了，我也不想活了」…嗚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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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季妍竟不顧形象的摀著臉“當車”嚎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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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安撫崩潰的老婆，昕然是什麼話都說盡了，但季妍崩潰得太徹底，無論昕然怎麼努力也止不住季妍蔓延的淚水，於是，試了幾次後，昕然放棄了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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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妳慢慢哭，慢慢哭喔」！

哭出來也好”，昕然心中如是想，於是，他伸手將老婆攬了過來，任老婆在他懷裡肆意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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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季妍並沒有“發洩”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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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久後警察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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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是在季妍崩潰的第五分鐘敲響昕然車窗的，原因很簡單~~~昕然把車停在T字路口的“機車待轉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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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昕然並沒意識到自己違規了，所以，當警察“扣扣”的敲響身旁的車窗時，昕然

還以為警察是來處理他們的“家庭糾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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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警察開口提醒，昕然這才知道自己到底幹了什麼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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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停在機車待轉區」，昕然搖下車窗，尷尬的向警察解釋，「因為小孩生病了，我太太…嗯…有點難過，所以我才急著停下來安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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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是這樣」~~~警察瞄了副駕駛座上悶頭拭淚的女子一眼，想了想後，默默將手中的罰單塞回包包裡後，便揮手示意他們趕緊離開…「以後小心點，小孩生病了，父母更要注意安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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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馬上把車開走」…昕然感激的對警察一笑後，立馬發動引擎準備離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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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昕然才剛把P檔換到D檔，正準備踩下油門時，一旁的季妍突然猝不及防的伸手掐住了他的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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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季妍找死的突兀舉動顯然把昕然嚇得不輕，只見昕然心虛的瞄了窗外的警察一眼後，隨即轉過頭去，用超大的氣音抱怨道…「拜託，旁邊有警察耶~~~妳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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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老公」，不知道是不是沒聽懂老公的言下之意，季妍不但沒放低音量還越來越大聲…「我想到一個可以找到小雨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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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昕然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在這麼尷尬的時刻，親愛的老婆竟然還能從中得到“靈感”…「妳…有什麼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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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找警察幫忙啊」！…季妍激動的比劃著，姿勢之誇張，連外面搞不清楚狀況的警察都看得一愣一愣…「有誰比他們的消息更靈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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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齁」~~~這下昕然完全聽懂老婆的意思了…

他們的面前，不就有一個現成的警察嗎？

……………………………………………………………………

十分鐘後，倆人在警車的帶領下，來到了警察所在的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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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示了圓圓的收養文件，並把他們收留小雨到圓圓罹癌的前因後果解釋清楚後，警察們已經被他們的故事深深打動了，但，遺憾的是，礙於『個人資料保護法』的規定（對，又是哪個該死的個資法），警察無法提供他們任何關於小雨或小雨爸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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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山不轉路轉，雖然警察無法提供資料，但警察可以代為轉達，並將他們的電話留給對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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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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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只要警察連絡到“讓小雨爸寄放戶籍”的那個人，他們就能見到小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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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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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灰白色調的牆面上，時鐘的分針又滴答滴答的走了十幾格，方才將倆人領到派出所的警察已經回去巡邏了，除了留守的警察外，整個派出所就沒多少人，二位一胖一瘦的警察在遠方的辦公桌上幫忙搜尋著小雨的資料；一個貌似在泥地裡滾過幾圈的男子，正癱在離他們不遠的大籠子裡呼呼大睡；二個身著防彈背心別著槍的帥警談笑著從他們面前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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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的，印象中本該嚴肅壓抑的派出所，竟讓他們聞出了一股悠閒慵懶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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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氣氛的感染下，季妍不自覺就放下心防，和老公聊起八卦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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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啊」~~季妍一邊啜著警察熱心招待的飲料，一邊八卦的問老公~~「你覺得小雨結婚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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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啊」？昕然一邊伸懶腰，一邊回答…「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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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啦」…季妍聳聳肩…「我就是想…小雨已經24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從被阿德欺騙的陰影裡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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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聽到這兒，昕然忍不住哂笑，「妳覺得她被騙，但搞不好她到如今還甘之如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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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聽著聽著，季妍突然轉頭朝昕然哼了聲…「小雨又不是真的白癡，傻了五年還醒不過來」……「她肯定把阿德忘了，不然，以她的個性~~早就回來了，還需要我們這麼辛苦上天下海的找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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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哦」，昕然假裝崇拜的哦了聲，「看來…妳很了解小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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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季妍回以得意的一笑…「我可是小雨最喜歡的季妍姐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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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如何」…想到當年天真纖瘦如今海角相隔的女孩，季妍突然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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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機會見面的」，昕然知道妻子這是想小雨了，於是他將手放在妻子背後，輕輕地拍了起來…「警察不是已經在幫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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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想到即將和小雨見面，季妍又忍不住開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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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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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啊」，當繁亂的思緒重新回到現實後，季妍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警察找資料…是不是找得“有點”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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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昕然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已經過了二十分鐘了…「是…有點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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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不約而同的朝遠方的辦公桌看過去，好死不死的，幫他們找人的胖警也正一臉凝重的看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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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不妙的預感倏地竄上他們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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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倆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彼此，但話音未落，胖瘦二警已經並肩來到倆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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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先生，楊太太，真的很抱歉」…只見胖警踟躕的在倆人對面坐下，二三秒後，才語帶遺憾的對倆人宣布…「我們查過了，康大海和康小雨在台灣已經沒有戶籍了」…

「哦」…不知為何，雖然警察說的是中文，但季妍一個字都聽不懂…「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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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康大海並沒找人寄放戶籍」，眼看胖警解釋不清，瘦警乾脆幫他解釋…「他上次戶籍變動是十二年前，將戶籍遷到原“泛海通運”的地址，然後…就因為二年未回國被除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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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意思是…他們在台灣沒有國籍嗎」？昕然疑惑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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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們還保有台灣國籍及護照」，瘦警繼續解釋，「只是根據法律，一旦二年沒回過台灣就會被除籍，屆時戶籍會被強制遷到戶政事務所」…

警察又啪啦啪啦的講了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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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兩人已經沒心情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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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法條艱深難懂，但兩人總算聽懂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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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爸並沒有找人寄放戶籍…或許他不想留下任何痕跡讓人尋找、或許他只是單純沒想過要再回台灣……但無論答案是哪個，對他們來說，終究只讓他們明白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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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灣的他們想把小雨找出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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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輩子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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