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沐之際 - 第五章

　　他就那樣倒在了我面前……

　　我還記得他最後的那個笑容，還記得他最後說的話。

　　「你遲早會看到這幕的，不過是早發生了一點，別難過了，你不會希望我最後記得你是記得你的眼淚吧？」俊美的少年漾著蒼白卻燦爛的笑容。

　　「永銘，別離開我，別，不要啊！。」我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卻無法阻止懷中的溫度逐漸消散。

　　「答應我，好好活著。」

　　淺淺的話語彷彿落入無底深潭，不再傳出任何一點聲息。

　　儘管早已做好準備，但當這一刻到來之時卻仍舊如此心痛。

　　去忒喵這該死的九世劫……

　　你為了能和我一直在一起，為了能以人類之軀獲得長生，不惜修煉這九世絕生訣。

　　拿著那份卷軸，我的掌心更緊了幾分。

　　「等著我……不論你在哪，等我……」

　　我轉身離去，只留下原地一個小土丘，上邊刻著他的名字。

　　祈永銘，我會永遠銘記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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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域邊界的一處絕地上，星寰宇佇立於此。

　　他抬手看了看錶。

　　「時間差不多到了。」

　　「在這片狹隘的界域中，我能稱得上無敵，但更外界還有我無法匹敵的存在，我得先幫你鋪個路。」

　　「九世絕生，絕處逢生，可……」星寰宇抬頭望著星空，搖搖頭嘆了口氣。

　　「十六歲了還沒覺醒記憶，沐亞因的人格已經形成，要讓你回來就要抹掉對方。」星寰宇無奈著，「雖然我沒什麼差別，但你肯定不喜歡這樣的吧？」

　　「況且……」

　　星寰宇的身形消失在原地，話語淡淡地飄下。

　　「我可能有點，愛屋及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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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欸欸欸欸欸！？」踏入查爾家的會客廳，沐亞因登時石化在了原地。

　　「怎、怎……怎麼是、是你？」

　　眼前這位笑容和煦的清秀男子，不就是「自稱星寰宇」的那位櫃檯小哥嗎！？

　　「嗨，擂台賽好玩嗎？亞因公子。」玄機輕輕笑著，彷彿這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不要無視我的問題！！！」

　　沐亞因真心覺得，跟著自己師父，有幾條命都不夠玩的。

　　「如果你的問題是『我是誰』，那我已經告訴你答案了，我是玄機宮宮主玄機，頭銜不重要，反正我是寰宇大人的部下之一。」

　　玄機偏頭，用手指敲了敲下巴，「至於如果是為什麼要謊稱身份。」

　　玄機笑了笑，笑得沐亞因心底發寒。

　　「自然是因為，亞因公子的反應很好玩啊！」

　　「……」

　　深呼吸……沐亞因，深呼吸……

　　「呃……兩位，先去休息吧！」見著這尷尬的氣氛，查爾連忙拉開兩人，賠笑著提議道。

　　「嗯，麻煩你了。」沐亞因點點頭示意。

　　「那就麻煩查爾公子了。」玄機俯身朝查爾鞠了一躬。

　　查爾不著聲色地抹了把汗，看來自己成功阻止了一場世界大戰。

　　為了避免世界大戰有再度發生的可能，他還特地將兩人的房間安排在南北兩側。

　　查爾捫心自問，做到這樣已經是仁至義盡，如果再爆發戰爭，那他也無言以對了。

　　隔天一早，查爾便帶著沐亞因再度前往擂台賽。

　　有了昨天的前車之鑑，在場的群眾沒人敢再用審視或鄙夷的眼光看著沐亞因……除了席尼。

　　「來了？」席尼•莫茲一樣是那副鼻孔朝天的樣態，讓沐亞因不禁想問對方是不是鯨豚轉世。

　　不過他沒多做什麼表示，反正對方的個性就那樣，讓自己多生點氣並不會讓對方收斂多少。

　　就等著讓席尼自己被現實狠狠打臉吧！

　　至於玄機……一早出發前他便這麼說，「在下能夠自己到賽場，不勞查爾公子費心。」

　　而已經到場的查爾很快便眼尖發現，對面一棟不低的建築上佇立著對方的身影。

　　他挑了挑眉，有些訝異對方是怎麼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抵達的。

　　相比之下，沐亞因雖然也察覺到玄機的到來，卻沒有多少訝異，這讓查爾有些摸不著頭緒。

　　算了，星寰宇的人，能不惹則不惹，能幫則幫。

　　……這是祖訓。

　　實際上那天在城牆旁偶遇後，玄機就來找自己打過招呼了。

　　不過……總歸是要演個戲、探個底才好，畢竟星寰宇那種存在是只能聽其差遣而無法平等結交的。

　　然而沐亞因就不一樣了，他還年輕，能力也還未達到頂峰，是個交朋友的理想存在。

　　不過……他還是太心急了。

　　他們查理斯家族，是少數幾個較為知曉星寰宇資訊的家族。

　　對方……並不能算是人類，至少在已經度過的萬年生命這點上，他們無法定義，也不確定是否曾經身為人類。

　　在漫漫時間長河中，對方也更換過了多個名字。

　　查理斯先祖曾受過星寰宇的恩惠，世世代代為其提供協助與效忠，而對方則提供庇護。

　　這些，是查爾成為家主後，已經了解到的部分。

　　關於星寰宇，關於寰宇九宮，還有太多太多的未解之謎等待著破解和填補。

　　世人以為查理斯的現任家主是齊爾查理斯，他的爺爺。

　　其實家主之位早在一年前查爾獲得少校軍銜時便傳給了他，不傳給父親是因為父親潛力不如自己，最多能在這邊隅小城擔任一城之主。

　　這件事，是家族眾人甚至父親自己也認同的。

　　然而他年紀還是太小了，只得先在這邊疆軍城，偏安一隅，先行歷練。

　　查爾看了看身旁的少年，輕輕嘆了口氣，現在兩人已成契約關係，想當朋友的計畫算是泡湯了。

　　身居高位太久，真的會遺忘普通的朋友需要什麼啊……

　　基本的信任和幫對方保留的隱私，他從一開始就破壞殆盡了。

　　還好，對方似乎也沒有太過在意。

　　「今天的十六強因為都是有頭有臉的世家子弟，大家都在專門的席位上，你就坐我旁邊，不用下去昨天那個備戰區了。」

　　提爾朝落座一旁的少年說明道。

　　「知道了。」沐亞因點點頭，沒有多做什麼表示，只是開始認真的觀察幾位對手。

　　「你對亞拉世子的印象如何？」沐亞因看著一處席位，對身旁人出聲詢問。

　　「人還挺不錯的。」提爾想了想，「而且處事果斷，看人很準，你如果想跟他交朋友，他應該會很樂意。」

　　沐亞因點了點頭，表示了解，隨後繼續觀察。

　　「晚點，你幫我引薦一下吧，成了我會考慮跟你當個真正的朋友的。」

　　淡淡地話語落下，卻彷若震撼彈一般砸在提爾的心頭。

　　「——！」提爾有些驚愕地看著對方，這貨是會讀心嗎？

　　不過沐亞因倒是沒有多少反應，只是繼續看著今天的幾個對手。

　　「各位，歡迎來到十六強相拚的環節，想必不論是觀眾還是選手都期待已久，那我也不廢話，這就宣佈第一輪的比賽選手。」

　　主持人站在賽場中央，舉著麥克風熱情地喊話，群眾也隨著主持人高亢的情緒一同呼喊。

　　「第一輪由夏拉兄弟，對上希拉•泰米爾。」

　　「希拉小姐萬歲！」

　　「希拉小姐打爆他們！」

　　伴隨著無數歡呼與尖叫走上台的，是一個頗具妖嬈身姿的美人胚子。

　　「希拉•泰米爾，泰米爾家大小姐，長女，外號蛇蠍美人，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也十分工於心計。」沐亞因淡淡地說道。

　　身側的查爾啜了口茶水，不急不緩地回應，「亞因的情報能力不容小覷啊！確實是蛇蠍美人。」

　　「情報能力不容小覷的可不是我。」沐亞因輕咳一聲，苦笑著瞥向玄機的方向。

　　「總感覺不怎麼意外。」查爾輕笑著又喝了一口茶。

　　「泰米爾小姐，我們兄弟二人必須一同上場才能發揮出應有的實力，您應該不會覺得我們欺負人吧？」

　　嗓音清冷而略帶磁性，出聲的是提爾，雙胞胎中的哥哥，身著純白禮裝。

　　兩個身姿挺拔的帥氣少年站在一處，如同鏡子般，一白一黑的衣著和髮色，以及清新出塵的氣質，很難將其和情報中的描述連結在一起。

　　而哥哥的臉頰輪廓更顯成熟，身著黑衣的弟弟則帶著幾分稚氣。

　　「這兩人挺帥啊……可惜個性上不怎麼好。」沐亞因惋惜，這兩個帥哥如果能放到床上……

　　不不不自己想啥呢！差點把性癖給暴露了……

　　如果師父不是那麼冷淡的一個人……

　　沐亞因倏地寒毛直豎，他不能再想下去了。

　　「怎麼會呢？」希拉薄唇微啟，姿態優雅而魅惑，「倒是提爾大少和席爾二少可要多擔待一些呀！」

　　「呵呵！應該的。」這次說話的是席爾，聲線相比哥哥多了幾分冷傲少了幾分磁性。

　　「雙方就定位。」主持人喊道，「擂台比試，開始。」

　　「武裝，瓊瑤玉幕。」希拉猶如舞動腰肢一般，身上不知不覺間添了層殷紅薄紗。

　　「顯形，陽合陰離。」收回了禮貌和客氣的笑容，夏拉兄弟二人神色嚴謹，背後逐漸浮現兩塊半月形的黑白鏡面。

　　「出手吧！」話語落下，席爾率先衝出，登時就是一掌招呼過去。

　　「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呢！」

　　希拉掩嘴輕笑，惹得觀眾席的諸多男性觀眾一陣花癡。

　　隨後她輕飄飄地揮起薄紗，倏地加猛力道往席爾的手掌硬撼而上。

　　「既然這樣老娘也顧不得優雅了！」

　　隨著希拉的宣言發出，場面逐漸白熱化，兩人一招一式一掌一拳，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隨著時間過去，席爾些微地落入下風，這時提爾的身形一動，也跟著加入了戰局。

　　令所有人都驚訝的是，希拉一介曼妙女子，竟能硬撼對手兩人而不落下風。

　　「不愧是暴力女王啊……」沐亞因感嘆著，若非玄機提供的資料，自己八成會因為對方的優雅身姿，而對希拉的勁道掉以輕心吧？

　　「這希拉原本持有的是衛星級武裝，不過不久之前突破到了行星級，看來贏面不小。」查爾撐著下巴如此猜測。

　　沐亞因笑了笑，「不如我們打個賭，賭他們兩方誰會勝出？」

　　看著那不明所以的笑容，查爾有些餘悸，「這就免了。」

　　沒事提賭注，十成十不安好心，對方肯定是掌握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情報。

　　「希拉突破到了行星級不假，但夏拉兄弟的武裝合力，可是有恆星級的實力。」

　　「什麼！？」查爾有些錯愕，「連跨兩級，亞因你沒開玩笑吧？」

　　「我騙你幹嘛？」沐亞因聳聳肩，「信不信隨你，反正沒要賭，看就知道了。」

　　賽場中央現已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提爾和席爾兩人喘著粗氣，似乎不是太好過，相較而言希拉的狀態好多了，僅僅是呼吸加重了些。

　　而希拉這加重的呼吸讓在座眾多男性的呼吸也跟著加重不少。

　　「看來不動點真本事是很難搞定了。」提爾碎念了句，朝一旁的弟弟使了使眼色。

　　席爾點點頭，「陰離訣。」

　　提爾跟進，「陽合訣。」

　　「陰陽離合，寂滅歸一！」

　　兄弟二人齊聲喊道，背後的兩塊半月形鏡片逐漸揉合在一塊，散發著冰寒又炙熱的詭譎氣息。

　　「玉幕天權。」希拉的神色添了幾分凝重，她揮出纖纖玉手，那紅紗隨即橫亙身前，擺出隨時應戰的姿態。

　　「擊！」提爾和席爾各自伸出靠近彼此的那隻手，朝希拉打出一道取自威力強大的能量柱。

　　那份氣息之壓迫，連相距十幾公尺的看台上都能感受一二。

　　「玉幕天珩。」

　　希拉一聲嬌喝，那赤紅薄紗隨即飛出，逸散著血色光芒與夏拉兄弟的能量柱互相抗衡。

　　轉眼間，希拉便從原先的上風，落入了下風。

　　只是提爾兩人似乎並不打算陪著對方打持久戰，他們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能量柱也隨之潰散。

　　但這並不能讓希拉放鬆警惕，她回身後撤，席爾的拳頭已經落到了希拉方才的位置。

　　下一秒，希拉的紅紗往空中擋去，是提爾在那裡。

　　提爾與席爾兩人就這樣神出鬼沒地在擂台上穿梭來去，弄得希拉只能堪堪地狼狽防禦而已。

　　「寂滅虛空。」霎時間，希拉只感到脊背一陣寒意，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倒在地。

　　「我……我認輸……」希拉掙扎著爬起身子，「……二位承讓了。」

　　她的衣衫此刻略顯殘破，席爾見狀吹了聲口哨。

　　「嘖！」希拉只是瞪了對方一眼，而後快速離開了擂台，應是去更衣了。

　　沐亞因看著那兩兄弟，再想了想自己的實力，腦海內靈光閃現。

　　他看向一旁的查爾，「如果我說，我在思考著把幾個我勝過的對手綁回去調教，是可行的嗎？」

　　「呃……啊？」查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足足思考了幾分鐘才明白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麼，而後肉眼可見地拉開了些距離，一臉驚懼地看著對方。

　　沐亞因滿臉無奈，「我對你沒到很有興趣，除非你自己想投懷送抱，那我也是沒差。」

　　說完還壞笑了下。

　　「咕嚕。」查爾吞下一口口水，驚魂甫定地回，「這個……你有本事你自己弄，別扯到我這就好……」

　　沐亞因嘆了口氣，「開個玩笑這麼緊張幹嘛……我自己還是個處子呢！」

　　「好……好喔……」

　　「不過如果有機會的話……那對兄弟真的好可口的感覺啊……」沐亞因自言自語著，那眼神放光的模樣讓查爾只感到無限惶恐。

　　幾位……自求多福啊……

　　「第二場由沐亞因對上修爾頓•亞拉。」主持人高聲喊道，觀眾們對這場對決的期待程度可不輸前面的那一場。

　　「你好，亞因公子，聽聞你昨日的精彩表現，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修爾頓對沐亞因拱手說道，笑容柔柔的，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被玄機嚇到了，沐亞因總覺得那和煦笑容背後滲透著森森寒意。

　　想比之下，修爾頓的笑容雖然略帶青澀，但是舒服多了。

　　「閣下過獎了，比起剛剛那般精彩而刺激的打鬥，我的表現微不足道。」

　　沐亞因也笑了笑，拱手回了一禮。

　　「聽聞閣下現今暫住在查爾少校的府邸中，我與查爾也算是有私交，晚些時候到府上喝杯茶？」修爾頓向沐亞因提出了邀約。

　　「等擂台賽結束，隨時恭候大駕。」

　　沐亞因很爽快地便答應了。

　　「請。」

　　禮貌性地寒暄一番，兩人這才正式踏上擂台。

　　「亞因公子，請別手下留情，拿出你的全力吧！」站上台後，修爾頓像是成了另一個人，渾身散發著戰意，神色也跟著變得十足認真。

　　「正有此意。」沐亞因邪魅一笑，也擺出了備戰姿態，「既然閣下如此有誠意，這一場我便只動用武裝與你戰鬥了。」

　　「什麼？之前那樣沒有動用任何武裝？」

　　「騙人的吧？赤手空拳能跟行星級武裝持有者打得不分上下？」

　　「你是那個姓曹的垃圾的走狗吧？什麼叫不分上下，明明是被人打得落花流水一面倒！」

　　「說不定他其實早就著裝了，不是有些武裝從外觀上很難分辨嗎？」

　　「既然他說要動用武裝，那我們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議論聲此起彼落，不過越來越多人好奇，沐亞因的武裝究竟是什麼。

　　沐亞因雙眼忽地一閃，散發出懾人心魄的幽光。

　　「天穹之幕，顯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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